全能家政,上门驱邪!: 2、如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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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带腥气的灰绿色房间里,三个人盘腿坐在一堆废报纸上打扑克。

    “对4,”有人扔出两张牌:“老三还没回来?开那破车跑了?”

    另一个刀疤脸骂骂咧咧:“钱都没拿到,跑啥跑,估计去找那姓陈的了吧——对q。”

    “这么大,”对面用方言骂了一句,在牌堆里挑挑拣拣:“老三也是厉害,有那种门路,姓陈的这票要是成了,得几百万吧。”

    “出不出啊衰仔,一对皮蛋想这么久。”

    “催命啊你,我这全是好牌,拆不了。”

    “喂,旁边这个家里没报警吧?”

    “报了就撕票,何况这种人家里有的是钱。”

    那人嘿然一笑,拿脚踢了踢墙角缩着的麻袋:“花小钱,消大灾,是不是?”

    麻袋瑟缩了一下,颤抖地往墙根蹭了蹭。

    “不过老三也去太久了吧,一整天都不在,会不会被盯上了?”

    “让老四打个电话问问呗。”

    ……

    “啧,老四人呢?”

    “说是下楼抽一根,管他呢。”

    ……

    楼下的男人眯起眼睛,手机页面上是醒目的一张宣传图:x-x男团c位出道的男星陈松聆,即将进组国风电影《望仙台》……

    他不动声色将手机锁屏,鞋底碾过地上烟头,再抬头时已然换了副和善笑脸,看向面前焦急求助的人:

    “小伙子,别急,上我家喝口水吧?”

    -

    翌日清晨。

    老城区某个拥挤的写字楼里,七八人挤在一间挂着“全能家政”牌子的小办公间。

    座位上,穿着玫红色廉价西装裙的眼镜女人口中烟云吞吐,恨铁不成钢地把眉头拧起。

    “李秀珍!雇主投诉好几回了,你是不是又拿糖给人家儿子吃?”

    大婶憨笑:“胡经理,那小孩眼馋,我就给了他一块。”

    胡经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脸颊肉一颤颤的:“一块也不行!你是干家政的,不是月嫂!小孩吃坏肚子了投诉我们,医疗费你出?”

    大婶羞愧地埋下头。

    “还有你!”胡经理话锋一转:“何国富,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在雇主家里抽烟,你烟枪投胎啊?”

    地中海大叔神神叨叨地压低声音:“我没抽烟,我是在门口烧符,你不知道,他那个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胡经理就差站起来砸键盘了:“不干净?!人买那破屋就是为了装死人骨灰的,你扫完地就走,还搁门口烧黄符,你想干啥呀?把人祖宗驱走你来当哪?”

    于是大叔也羞愧地转开脸。

    胡经理胸口起起伏伏,砰地坐回转椅里:“一天天的没个省心。”

    应知微鬼鬼祟祟地挤过来。

    “胡经理~”她探出个脑袋:“还招新人吗?不办社保,给配个智能手机就成~”

    胡经理防贼似的看她:“上回借车,这回塞人,你当我这是收容所?”

    应知微把龙竹从一众大妈大爷里拉到最前边,满脸堆笑。

    “是我朋友想找兼职啦,什么凶宅鬼屋的活儿都干,您看?”

    面前的短发女人无精打采耷拉着肩膀,双手揣兜,穿着一套运动式的蓝白校服,没被刘海儿遮住的右眼直勾勾望过来,双方目光相接,短发女伸出一只手打招呼:“唷,你好。”

    胡经理半信半疑:“还凶宅鬼屋,好多人连骨灰房都不敢进,说扫楼中墓不吉利会死人。”

    龙竹惨白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那最好了。”

    胡经理哽住,半晌没好气地伸手:“身份证给我。”

    说罢,又从抽屉里掏出个屏幕有裂纹的杂牌手机,哐啷扔桌面:“就这一个,爱用不用。”

    龙竹把身份证递过去。

    胡经理眯眼一看:“嗯?85年?你就比我小三岁?”

    应知微心虚:“哈哈,真巧,竟然是同龄人耶。”

    同个年龄段但已被鬼附身的死人,简称同龄人,没毛病。

    胡经理瞪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

    她掐了后半句,只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录入信息,一扭头,看见桌面镜子里自己沟壑纵横的脸,伸手郁卒地摸了摸。

    真是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办好入职,应知微熟稔地注册了微信号,添加了全能家政小程序。

    附近订单一目了然,甚至可以选择其他城市地区。

    虽然没有保底工资,但勉强算个能出入各种场所的高性价比身份了。

    龙竹学着刷了几下页面,凑巧跳出一条【代发招募】。

    【职务:片场后勤,日薪150,负责摄制区清洁卫生,地址蜀城,接受跟组的请联系李女士。】

    她顺势按下【接单】,然后将手机揣回裤兜。

    出了写字楼,应知微想起什么:“新位置发到微信上了,你现在就出发?”

    龙竹却扭头看向后备箱:“不急,还有件事得先处理。”

    应知微看她开车离开,心里默念:她别又走错方向,把要找的人丢在最危险的地方了啊……

    龙竹则一路把车开到了昨天那片荒地。

    此时,后备箱里的男人拿脚跟蹭着绳套,时不时踹到车壁上,发出咚咚声响。

    一夜过去,他仍垂死挣扎,在狭小逼仄的黑暗里,像虬结的蛆虫,蠕动着想脱开绳圈。

    终于在某个时刻,绳结有了松散的迹象。

    没来得及庆幸,车后盖咔哒一声,突兀地被人抬起。

    男人霎时感到耳后一阵嗡鸣,他屏息扭头,看向始作俑者的脸——那是个苍白阴森的女人,眉眼间流露出令他惊骇的似曾相识。

    动作间,一张脏兮兮的身份证掉出来。

    姓名:龙竹。

    出生:1985年……

    等等……是她?!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绝不可能!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男人嘴里塞着破布团,被龙竹重新系紧绳圈,像案板上待宰的猪羊那般,任由她提着脚脖子拖出车外。

    他穿着件骷髅图案的夹克,衣领摩擦在泥泞的土地上,浓烈的草腥气从鼻孔直达天灵盖,遍地枯叶梗像密集的牙齿,疯狂啃噬着他的脸颊。

    方圆百里只有几声鸟叫蛙鸣,这是鹤城郊野,一个眼熟的抛尸地。

    男人借着摩擦一点点蹭掉口中填塞的东西,语调惊惶:“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龙竹单手拖拽着男人的脚踝,另只手拿着一根非常普通的折叠拖把。

    男人的质问演变为恸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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