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命延嗣后: 10、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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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谢云朔先开口挑剔姜姒厚厚的敷粉,浓艳的妆容,可他挑的毕竟不是她人。

    而是为她画这一副新妇装扮的喜娘。

    可是姜姒挑剔他穿红装不好看,针对的便是他这个人了。

    两人所说的话,杀伤力不均等。

    若比较起来,谢云朔那一句话,相当于用一柄木剑在姜姒身上扎了一下。

    姜姒这句话,便是开了刃的铁剑,砍了谢云朔一刀。

    谢云朔是武将,但并非粗糙粗心的布衣武夫,他对自己有一番要求,仪容需端正整洁,有气度。

    他偏好深色,沉稳大气,但深色若过于简洁会像夜行衣,所以需要有织纹与绣纹作点缀。

    另外,寻常布匹入不了他的眼,因此他的服饰虽颜色深沉,但不乏华贵气派。

    他穿深色较多,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自己的喜好不常穿浅色与鲜艳色彩。

    因此他从未想过配与不配之事。

    不穿那些颜色,只是因为他不想穿。

    直到姜姒说他穿红色不好看,直直刺进了他心里。

    谢云朔从没想过,被她一说,他便自我怀疑,为何她说他不该穿红色,是觉得他肤色黑?

    他一个堂堂武将,自然不会像她这样白皙细嫩,白得像是剥了壳的蛋白,像才浆好的豆腐。

    可谢云朔也不算很黑,肤色像浅浅的麦色,均匀干净。此前从未听到有人挑剔过,嫌弃他不白。

    第一次听说,便是姜姒开口。

    这令谢云朔怔愣了,甚至怀疑。

    他皱着眉,不受控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很黑吗?

    红色袖口搭在骨节突出的腕部,看不出什么不妥。

    今日在外,迎亲车队游街时,会见宾客时,都得了不少的夸赞。人人说他倜傥英俊更胜从前。

    平日里这些谥美之词都听习惯了,没有什么波澜,谢云朔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可是姜姒一句话,顿时令他如鲠在喉。

    一对新人刚揭了盖头,便这样大眼瞪小眼地互相仇视,一旁的喜娘和谢家的婢女都慌了神。

    好在经历过许多意外场面的喜娘临危不乱,又将念词声情并茂地诵了一遍。

    “饮合卺酒,两心合一意,同心一世,患难与共。合杯盏——”

    随后,她将放有匏瓜瓢的托盘递到谢云朔姜姒面前。

    有她引导打岔,将二人注意力岔开。

    这两人都没什么好心情,不过都去拿了酒瓢,注意着脸色没有黑脸,免得让人看笑话。

    喜娘还未来得及说交换,两人就好像拼酒似的,举着酒瓢一饮而尽。

    喜娘刚说两个字,立即赶忙咽了进去。

    酒都喝完了,她这时再说,岂不是让这一对新人窘迫?人要学会识趣。

    这对新人和其它因为羞赫,举止慢吞吞的新人不太一样。

    喜娘又瞧了瞧新郎君和新妇的脸色,心中暗道,这一堆壁人,都是人中龙凤,生得跟仙人一样,让人看着遥不可及,又恰好如此登对。

    可是两人之间,一直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壁,竟没有半分男子与女子之间该有的暧昧情愫。

    即便是两个不相熟的人,在洞房这样的情境与环境之中,也会让人多少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他二人,竟像是铜墙铁壁,隔绝一切。

    放回托盘里的酒瓢,两只都喝得干净,想必二位新人是渴了,或是馋酒了吧。

    喜娘装作不知情,收走东西,就当作这一环节圆满完成了。

    接下来,另一位喜娘又端上两碟饺子。

    谢云朔在床边坐下,新婚夜夫妇二人食生饺,意喻早生贵子。

    那饺子煮得半生,又不是既时煮的,现在已经凉了,没了热气,面也凝结得像是死面了。

    游鹿将碟子给姜姒端到近前,她夹起一个,小小咬了一口,便算作吃过了。

    她不在意什么意喻,能不能早生贵子得看她什么时候愿意和谢云朔洞房。

    按照今天她们之间这样的情况,她估计此事还很遥远。

    吃了饺子,又要剪头发绑同心结。

    谢云朔接过喜娘递上绑了红丝带的剪刀,要从姜姒的发髻拆下一缕头发。

    他动手来拆,姜姒没有配合他扭过头,谢云朔便只能从她侧边的发髻勾了一指下来,剪刀横断。

    姜姒余光一看,顿时气得倒吸一口气。

    他竟然剪了她一小指粗的发!

    她立即伸手去摸,摸到断发离耳垂距离不远,更生气了。

    竟然剪的这样短?

    好好的秀发被毁,姜姒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剪这么多做什么?”

    喜娘在一旁也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结发礼只需要小小一缕就够了,即使是十几根也行,不用剪得这么多这么长。

    女子养头发金贵费事,好好的长发被剪这样多,任谁都会生气的,大公子的确有些粗手笨脚了。

    看出姜姒真生气了,谢云朔同她道歉。

    “抱歉,不是故意的。”

    他哪里知道要剪多少,也没人与他说。

    喜娘说要将两人的头发绑成同心结,按照这些繁琐规矩与寓意,他以为要长长的多多的,才能有好寓意。

    头发已经剪了,再也接不回去,没法挽回。

    因此这一次,他的道歉是诚心实意的。

    可他的道歉,听在姜姒耳朵里更是有气。

    他不知道,就不能问问喜娘吗?

    看谢云朔捏在手里的她的头发,姜姒眼睛都要气青了。

    “谢云朔……”

    她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恨意浓浓。

    谢云朔没辙,便将自己的头发也勾了粗粗一指下来,把剪刀递给她。

    “你若有气,就报复回去吧。”

    他做了错事又无法挽回,既然她心里有气,让她撒出来应当就好了。

    谁知道,姜姒根本就不客气,不仅一把夺过剪刀,还又将他头发勾出来一撮。

    他剪她一小指粗,她就剪他一大拇指粗。

    咔嚓一声响,姜姒从他耳旁的位置剪。

    听到头发被剪刀剪出沙的一声,姜姒心中翻腾的火苗,霎时降了一半。

    还真解了气。

    谢云朔看着她手里属于他的一把头发,眼角轻抽。

    好粗一把头发,她也真是不客气。

    不过谢云朔对头发没有姜姒那么看重,她剪就剪了。

    他虽不是温和良善之人,但也不是强横无良之辈,做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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