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忠诚: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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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南的秋,秋风萧瑟。

    这几日大概是为了入冬做准备,连着几周下连绵的雨。

    倒幸而这块的气候向来是干燥的,这样的雨并不会让人觉得身子不爽利。

    只是细细的一丝一丝雨,入夜时又起了些许雾气,将街上人与车和灯拢得像是人死前的走马灯,看得只觉不真实。

    “陈叔,把温度调高点,别等下把家主冻感冒了。”

    “毛毯在哪里?我去给人盖上。”

    正在行驶的车内传来几句极轻的话,等找到毛毯后,男孩连忙转身给后排正闭目养神的人盖上。

    隐隐感受到身上骤然暖和下来的温度,但太过疲惫,谢杳没什么精神回应。

    她这几日刚前往国外谈一场跨国的项目,只为与对方公司建立当地的合作,好将国内的部分项目打出国外。

    只不过同那些白人讲话到底是费劲,就算有心周旋,也不免疲惫。

    幸而一路上,谢家专用车内都寂静非常,除了细雨敲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和暖气的风声外,再听不见旁的声响。

    在这样的环境下,谢杳很快浅眠了会。

    “长龄。”休息了片刻,她养回了些精神,出声唤起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

    副驾驶座上的温长龄连忙将头转了过来,一双狐狸眼笑眼弯弯的,一副全然等她吩咐的小狗模样。

    “在。”

    温长龄是好看的,这一年又被谢杳精心教导,让人专门培养着,浑身透着一股未被世俗纷扰过的干净模样,脸上总是挂着笑,看着还像个孩子。

    但他很争气,京大毕业后就来到谢杳身边做事,已经一年了。

    看他这样,谢杳心底对赶飞机回国的厌倦放了些,红唇轻启:“说说吧。”

    她是突然回国。毕竟,合作的事昨天才确认好,就差一纸协议上对方的签名和盖章,按照以往,她会在国外留下一段时间等事情走上正轨后才会回来。

    这次,是中途出了件于她而言,更要紧的事:

    秦家那位老秦董,葬礼的时间定下了,就在今天。

    幸而谢杳今日穿得是一身黑色墨菊旗袍,又披了兔绒小衣在外头,也算是适合,不用再回老宅换一身。

    温长龄几乎在她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意思,笑容敛了几分:

    “照秦家放出的消息,人是在前天夜里突然走的,倒并非是意外,是病走的。今天才将棺材安排下了墓,入葬的地方说起来也奇怪,不在京南…在京北。”

    说到“京北”二字时,温长龄顿了下,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

    车内的气氛霎时怪异下来。

    温长龄不是京城人,品不出其中真正的奇怪,倒是司机陈叔没忍住瞟了眼,恰好被温长龄逮住。

    “陈叔,你看什么?是有什么不对吗?”他问。

    陈叔不敢乱发言,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确认后排的谢杳神色并无不虞,才哑着声音道:“温秘书,你不是京城人,所以不知道吧?”

    “咱们这儿的习俗向来是人身后三到七天入葬,而秦家,一直都是七天才入葬,除非算出了什么吉日。”

    就算不是七天,三天也没到呢,这么着急下葬,总有种…草草了事的意味。

    说完这些,陈叔又赶快闭上了嘴,留下温长龄一人,笑容僵硬。

    他此刻也明白过来。

    陈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位下葬时间安排的这么急,只怕其中有些说道。

    但这种别人家的家事,还是白事,向来是不方便外人去窥探的。

    “……”

    怪异的气氛被谢杳清泠的声音打断。

    她刚才就听着,自然也品出了和陈叔所想一致的不对劲。清泠的眉目淡得像青山一样,神色极淡,声音也是:“病走的?”

    “听说是心脏病突发晕了过去,家里的佣人又没发现,等那位到时,人都凉透了。不过,也没听说过这位先前身子骨有什么不对劲,是挺突然的。”温长龄被这声唤回了神,连忙道。

    一句话中,“那位、这位”的,像是在打哑谜,但确实是避开了谢杳的不悦之处,正好车上的人都懂。

    说着说着,温长龄没忍住笑了声:“埋在京北总是极好的,离我们老家主的地方远,不会沾了晦气。”

    这话冒了死者忌讳,谢杳没忍住蹙起如远黛般的眉,含着刻意提点的意思:“长龄。”

    被她轻声警告,温长龄后面就算有再多的话也瞬间吞了回去。

    谢杳这意思已是惩罚的指示。

    接下来的十分钟,温长龄都保持绝对的安静,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车内静了下来,谢杳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

    一旁开车的陈叔没忍住又看了眼这位温秘书,心底忍不住感慨。

    小家主成了家主后,做得最让人不明白的事,就是收了这温秘书。

    温秘书瞧着有股聪明劲儿,又生了一副漂亮模样,有时候确实让人很放心,有时候又让人觉得行事风格上一点也没有谢家的样子,令人怪不安的。

    只有家主真让他去办事时,又办得极利落干净,才有几分相似。

    最重要的是,胆子有些大。

    难不成,是家主刻意宠着的缘故?瞧这,轻拿轻放的。

    *

    从京南机场开去京北秦家这次的葬礼举行地需要两小时。开车路过加油站时,谢杳喊停了车。

    司机陈叔将车子停稳后,温长龄几乎是立刻就打开车门,小跑进了加油站的小店里,没过多久,又抱着几盒绿色的东西跑了出来。

    等他的间隙,谢杳下了车。

    空气中夹杂着雨丝,开门的那刻,凉意已经涌了上来。

    停车的地方在加油站的空荡处,不碍着来加油的行车,谢杳就站在车旁,撑着一柄水墨风的油纸伞,远远看去,就像从古画中现身的美人。

    “一株清清泠泠的白牡丹,不该现于这世间。”

    这是今日下葬的那位秦家前任掌权人,曾对谢杳落下的评语。

    “您的薄荷糖。”温长龄从怀中的几盒糖盒中拿了一盒出来,打开,递到谢杳跟前。

    他的语气带着丝不易被察觉的讨好,漂亮的狐狸眼定定落在伞下的人身上,却又不敢太逾越,只掠过一眼,又低低垂下眼睫,就像一只刚做了错事想要快点得到主人原谅的小狐狸。

    “谢谢。”谢杳从糖盒里拿出了一颗薄荷糖含在口中,嗓音很轻的道了谢。

    她是下来透气的。

    下飞机后就赶着参加葬礼,等下又要见到不少人,总得让疲惫的精神清醒些,才好去应对。

    加油站来往的车子有不少,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停在边角的库里南,还有女孩非富即贵的模样,频频回头的人不在少数。

    谢杳却依旧没有回到车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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