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垣系辞: 30、试玉 ·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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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黑色眼珠紧紧追随着珠玉,见她头也不回地踹门大跨步走了出去,那股绝望和悲伤的神色又像找不到目标一样四下里消散去了,重新恢复成了茫然的状态,喉咙里那种“嗬嗬”的嘶声也渐渐平息了,整个人又变回了最初那个状态,无声无息躺在床上,好似一截枯木。

    天辰倒出杯温水来,几番递过去,见他并不准备张嘴,便轻车熟路地抽了根棉签蘸了蘸水擦在那双略显干燥的嘴唇上。

    刚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晃而过,但老人无法将那么凌乱的回忆碎片抓住,只觉得在一片的空洞麻木中留下了缕如触电般的闪回,于是他哆嗦着又开口问道:“刚才……那是谁啊?”

    天辰将东西都收拾好,答道:“爸爸您糊涂了,那不我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么?常来家里玩的,您记性不好,忘了也正常。”

    老人“哦”了一声,连道了几声好孩子,眼珠艰难地转了回来,盯着天辰看了半晌,疑惑地问道:“你又是谁啊?”

    ***

    天辰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了,又去换了身衣服,才从里面出来。

    珠玉静静站在院里,对着那面影壁出神许久了。

    天辰笑着迎了上去,立在她的身后,伸手点着道:“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上面的仙鹤,还记得吗?当时我抱着你,一路过遇着它时你就乐,还用手去掰它的嘴。看到没,这就是你当时掰断了之后爸爸用胶水粘回去的,大家伙还夸你力气大呢。”

    珠玉记不得一点。

    她抱着胳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反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天辰还在笑眯眯地端详着她的脸,用手抚摸那条并不显眼的胶水痕迹:“自从你和妈妈走了,没多久后他就疯了。”

    珠玉其实是知道的,放在当年,她的爸爸再怎么拼命,也救不回妈妈,横竖不过多添一条人命罢了。现在看到他这幅形容枯槁的模样,多少还是会有些动容,只是那口恶气堵在心口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突破口,哪能那么容易就消了。

    因此冷着脸过来,眼中依旧是赫然的疏离,冷哼了一声道:“那可还真是多亏了你啊,现在尽心尽力照顾有什么用,装什么父慈子孝呢,装给谁看呢?你怎么不发发善心给老头一起送走得了?”

    而且显而易见的,眼前这个人名下罪孽更加深重。

    天辰眼中的痛苦转瞬即逝,快到珠玉觉得那一晃神只是自己看走了眼一般,他微微摇着头道:“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珠玉笑出声来:“什么样的迫不得已会让一个孩子杀死自己的妈妈和妹妹?是,你是没有亲自动手,血没溅到你身上么?你怎么敢站在这里假装自己是干净的?”

    天辰伸手想攥着她的手腕,边不要脸道:“妹妹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珠玉缩手一躲,将那条细细的银色链子抽上了影壁,发出一声脆响。

    她心头一阵烦躁涌来,直冲向厨房就要找刀,只是翻来覆去,别说刀了,连一个带尖锐边缘的东西都没有。

    天辰双手揣着兜缓缓踱步跟了过来:“爸爸时常会情绪不稳定,又不能一直绑在床上,保险起见,带刃的我都收起来了。”

    珠玉本就带着情绪,听他这般不急不躁的声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登时转身一个巴掌就招呼了上去。

    她本身力气就不算小,平时也会健身锻炼,再加上又学过些格斗技巧,这一个巴掌几乎带上了全身的力道狠狠扇了上去。

    天辰也没躲,但显然对她的力气低估了,后果就是整个人趔趄倒退了几步才停稳,脸上的金丝眼镜都被甩飞了出去。她手上的链子带着劲头飞来,在他脸颊上划开了个不小的口子。

    伤口上缓缓往外渗出温热的血珠,天辰弯腰去捡眼镜时,那血珠积聚起来,被重力拉扯着砸落在地。

    他伸手去抹,看见指尖殷红,愈发兴奋。

    珠玉见他那疯狂的神色时,已经晚了,天辰拉着那根银色链子,不由分说地将她扯进了西厢房。

    屋子里面有简单的寝具,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看样子应该也是定期请了清洁工的。

    铺得整齐的床上突兀的放置着一个样式老旧的三花小猫玩偶,玻璃制的眼珠已经脱落,又被用同样颜色的线缝了回去。但做手工的人显然不精于此道,粗糙的针脚明显地横亘在小猫的脸上,乍一看上去,多少有些吓人。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东厢房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噜声,相距不远的四邻谈笑的声音亦是隔着墙被送了进来,更显得这屋子里的氛围剑拔弩张。

    珠玉也不吭声,只是死命地反抗着。但正如那位复制出来的“珠玉”所言,她现在比平时,确实虚弱了不少。因此纵使她已经使了不少的力气,还是被他生拉硬拽地扯了进去,随即手腕一紧,被链子牢牢锁上了木椅的把手。

    珠玉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气息,抬头冷眼看向他:“玩这么变态吗?有本事你就干净利落地弄死我,最好别给我喘息的机会。就算我还有一口气在,咬我也要把你咬死。”

    天辰直起身来,打量着她,驴唇不搭马嘴地向床头示意道:“阿玉你瞧,那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偶,还是我攒了年把的零用钱买了送你的呢,是那时候最时兴的,这么多年都好好地保管下来了。你瞧你现在炸毛的样子,倒和它很像。”

    珠玉印象里完全没有那只小猫的存在,也不知道这时候为什么要提这样无足轻重的事情,看都不看他,冷冷道:“关我屁事,要杀要剐随你便,废什么话。”

    屋门已经被天辰反锁了起来,他闭了闭眼睛,似乎很消耗精力一样,眉宇间透出疲惫不堪的神色来。

    一瞬间,也就那短短的一瞬间,珠玉觉得周边的空间骤然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那变化实在难以分辨,余光撇到的光线忽地如入水般轻微地折动了,她不动声色地小幅度转动了下眼睛,那种折射浮动在两人身边,好似一个看不见的玻璃罩,堪堪将两人兜住。

    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天辰蹲下身,将她的脸掰了过来,迫使她直视着自己,语速极快地道:“阿玉,你还不懂吗?我所说的你都不记得对吧?因为你那时候实在太小了,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为什么会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的事呢?”

    “什……”

    珠玉疑惑地开口,就见他又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抬眼时恢复了那让人看了恨得牙痒的神色。

    那种极难察觉的屏障,就在同时忽然不见了。

    “你不是说过,我若强留你在我身边,你就会杀了我吗?现在,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了。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天辰的指尖还带着血,他掐着珠玉的下巴,将残余的鲜血涂抹在了她的嘴唇上,金丝眼镜的镜片已经被摔得碎裂,被他一把摘了下来,一张脸显得更加邪气。

    “那么接下来,是审讯时间。”

    ***

    身为相天师的天家人,由于出生时就具有能够预知的能力,一方面为人所敬仰,另一方面又被心怀不轨之人所忌惮。

    风光的同时,风险也理所当然成倍的增加了。

    或许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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