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被认回东宫后: 2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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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淑月眼睛一眨,问及关键:“没几日便要过年了,这回进宫,姑娘可还……”

    陈卫笑答道:“夫人说笑了,宫门可不是朝外开的。”

    薛嘉宜垂手立在一旁,不知为何,听闻不必在薛家过这个年,心里竟然微妙地一松。

    当然,不论她什么想法,太妃的旨意已下,而这位陈公公带来的马车,也已经停在了薛府门前。

    即便她心下仍有些微妙的忐忑,也终究是登上了这辆入宫的马车。

    薛嘉宜安静地坐在车里,没有回头,也没有张望。

    她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开了京城。

    现在,离开一个对她而言、早已是空荡荡的薛家,并不足以让她产生任何情绪。

    ——

    进宫之后,薛嘉宜和徐柔歆一道,去给宗太妃请安。

    宗太妃并不畏冷,正在四面开阔的亭下作画。见两个年轻的姑娘朝她请安,她只略掀了掀眼皮,问道:“此番来得匆忙,心里可有怨言?”

    徐柔歆忙回答道:“能早日进宫侍奉太妃,是臣女的福分,怎敢有怨言?”

    宗太妃笑了一下,眸光却依然冷淡:“怎敢。你的意思是,心里确有怨言了?”

    徐柔歆再圆滑,也不过是女孩家的圆滑,闻言,立时便心惊了起来,扑通跪了下去。

    宗太妃并不管她,视线渐移到了徐柔歆身边的另一道身影上,问了如出一辙的问题:“你呢?可有怨言?”

    薛嘉宜不知道怎样回答这样的问题,只好说了实话:“臣女长在乡下,留在京城的那个家中,又或者进宫,对我……对臣女而言,并无区别。”

    这个回答其实并不好,父母长辈如何暂且不论,身为儿女对家毫无留恋之意,这话若是说起来……

    一旁的徐柔歆都有些为薛嘉宜害怕了。

    上首的宗太妃却什么也没说,只搁下笔,轻轻带过了这个话题,与身边的大宫女繁炽道:“带两个新人下去安置吧,挑好些的宫室。”

    老妇人的声音温和,仿佛方才的诘难,只是一场错觉。

    ……

    好在这样的问话,只在进宫这日出现过一次。

    薛嘉宜和徐柔歆在庆安宫渐渐安顿了下来。

    两人的身份过了明路,如今,已经是宫中有品阶的女官了。

    拿到月例的时候,薛嘉宜的心情还有点雀跃。

    宗太妃并不缺宫人伺候,不过来到宫中,毕竟不是在家里当小姐,总归是要有干活的时候。

    徐柔歆颇有些不适应。薛嘉宜倒是随遇而安,那些被徐柔歆推诿的、露不了脸的活儿,她干着也挺开心的。

    宗太妃看在眼里,但并不在意。

    到她这个年纪,十来岁的小姑娘站在面前,心思和透明的也没什么区别。

    对她来说,活泛的姑娘有活泛的好,温吞的姑娘也有温吞的好,左右两人的存在,本就是用来讨好她的。

    她本就是看腻了宫里的同一张脸,听腻了宫里同一张嘴说的话,才又选了两个新鲜的女官陪在身边。

    薛嘉宜虽然无法准确地描述这位宗太妃带给她的这种感受,却已经意识到了,她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

    即使她面色和蔼,即使她关怀备至,甚至时常会亲自教导她和徐柔歆,教她们琴棋书画。

    开春后,两人渐渐习惯在宫里的生活,开始像女官的模样了,宗太妃终于开始把两人带在身边,交予一些事情与她们。

    真正随侍在宗太妃身边时,薛嘉宜心下还是难免紧张。

    不过,等到那位留质京中的宗二爷宗尧之进宫,向太妃请安,顺便聊起西南军情的时候……她这才恍然记起,宗太妃的宗,和前线那位昭武大将军的宗,是一笔写就。

    迢迢千里,鸿雁传书不得,能听到一点兄长的消息也是好的。

    薛嘉宜竖着耳朵的姿态,一来二去,很快叫宗太妃察觉了。

    “怎么如此关心前线战况?”宗太妃睨她一眼:“我仿佛记得,你早年间也不是在西南长大。”

    见她眼睫颤了颤,就要跪下请罪,宗太妃伸手扶了一把,道:“站着好好说。”

    薛嘉宜咬了咬下唇,答道:“太妃恕罪。我并无窥探军情之意,只是家兄如今正在西南军中,所以才、才关切得紧。”

    对坐的宗尧之眉梢一挑,忽然问道:“哦,你就是那姓薛的姑娘?”

    薛嘉宜朝他屈膝一福,应了声是。

    宗尧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薛嘉宜两眼。

    原来这就是那皇太孙在薛家时的义妹。

    原来是为了她,才拿着旧时信物找上门来。

    “你的兄长薛云朔,自进入与南诏对战的前线后,表现很是出色。”宗尧之收回视线,淡淡道:“迄今为止,不过三月功夫,他作战勇猛,已经累进至百夫长,再来一场胜果,晋为小都统也是指日可待。”

    晋升得如此之快,即使是在战时,也很难以想象。

    宗太妃听得感了兴趣,问道:“哦?小姑娘的兄长……多大年纪?”

    宗尧之答:“与她一般年纪。”

    一旁的薛嘉宜仍旧咬着唇。

    她其实还想问一问,哥哥现在可还好,又是否受伤?只是眼下的场合,显然是不好多问了。

    宗家是武将世家,家中女眷,谁没有过盼着亲人回来的经历?宗太妃把薛嘉宜的神情瞧得分明,见状,多少有些触动。

    她倒也没有纡尊降贵地去安抚薛嘉宜,只是与宗尧之道:“再有什么消息,你来请安,也好叫我这老婆子听一听。”

    宗尧之抱拳应下。

    往后的几个月里,庆安宫的楸树日渐浓绿,又渐渐泛黄,而薛嘉宜也在宗太妃的默许之下,听到了一场又一场战胜的消息。

    真好呀。

    胜仗一场一场地打下去,他是不是就快回来了?

    她盯着殿外纷纷扬扬的落叶,心想,到了手套和护膝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不知她赶工缝上的皮子是否牢靠?又够不够暖和?

    直到立冬那天,京城风沙大作。

    一纸急报飞到了皇帝的案头,霎时间,军情如雪片一般,亦传遍了整个京城。

    萧瑟的寒风中,薛嘉宜站在廊下,几乎有些摇摇欲坠了。

    他们说……

    南诏突袭,西南前阵九城接连陷落。

    昭武大将军宗甫,与他新近提拔在帐前的几位小将,在绕后阻击的时候遭遇伏击,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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