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个晨昏: 3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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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不敢笑出声。

    “关门了吧?”

    “街口有24小时店。”

    “行。”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向回走, 路过那家24小时便利店停了下来。彼此看一眼, 都没挪腾一步。梁暮咳了声:“要不我待会儿自己出来买?你站在这里感觉有点怪异。”

    张晨星不太懂哪里怪异,直直看着梁暮。后者叹了口气, 手虚遮着她眼睛:“算了你别看了。”

    “大号。”张晨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以为梁暮为难。见他吃惊地睁大眼睛又说:“正常情况下便利店只有中号, 你去试试运气。”她的神情好像在说一间在平常不过的事,而梁暮一动不动格外让她困惑和…不耐。

    “快点。”张晨星催他,甚至想替他赶紧买了。

    梁暮抬腿向便利店走,他是有一点好运气的,买到了大号,却也顺手揣了一盒中号。这太诡异了。当他载着张晨星回到他们共同的家,铺天盖地的紧张和局促把梁暮包围了。

    他不知道别人的新婚之夜是不是也如此。

    此刻的他甚至不知道家里的浴室在哪里,更别提遇到洗澡洗了一半水凉了这样的糗事。出来的时候穿着整套长袖睡衣,怕张晨星抵触。

    他也想不到自己的新娘盘腿直直坐在床上,一边打坐一边等他洗澡出来。听到声音睁眼看着他,又轻轻拍了拍床,让梁暮坐在她身边。

    “我问你一个问题。”张晨星说。

    “你问。”

    “有过经验吗?”

    “…?”

    张晨星女士可以动手杀了我了,梁暮竟然有羞愧难当之感,宁求一死以图痛快解脱。

    “你为什么这么问。”

    “了解清楚,有利于开展相应活动,同时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张晨星扫了一眼梁暮,罕见地解释了一句:“避免因为第一次不成功就判断为能力不行的误会。”

    “?”我娶的到底是什么人呢?梁暮想。他的新娘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预判了第一次不成功。

    “开始吧。”张晨星说道,并拉了灯绳。她卧室里有一盏灯,已经用了二十几年,是一盏古老的灯,要用灯绳遥控。坏了修,修了坏,再坏再修。

    拉灯的时候会有“咔”一声类似于断电的声音,梁暮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连同那电灯一起,被断掉了。

    黑暗中张晨星的唇贴在他唇上,潮湿的头发散发淡淡香气,手去到该去的地方,于梁暮而言像遭“五雷轰顶”。他握住张晨星的手腕,将她带到他怀里。

    于暗夜中,轻轻抱着她。

    张晨星太瘦了,梁暮的手臂环着她肩膀,碰到那块凸出的骨头,好一阵心疼。唇贴上去,才一下,就察觉到她肌肤上那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以及她瑟缩的肩膀。

    关掉的灯一同关掉了张晨星的勇敢无畏,她像一个害怕失去家人的孩子,一边畏惧一边拥抱。

    梁暮难受极了。

    拉开窗帘让月光透进来,拉着张晨星躺下去。笑着说:“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为了避免第一次就失败而带来的误会,你容我学学。”

    “此刻,让我们“???晒”会儿月亮。”

    他闭上眼睛,如水般皎洁的月光倾泻在他脸上,而他的手,紧紧握着张晨星的。

    这个夜晚已经很美了。他想。已经足够了,再多一点,幸福就要溢出来了。他宁愿这幸福被装进每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也不愿它在今晚被耗尽。

    “梁暮。”张晨星叫他名字。

    “嗯?”

    “你如果睡觉打鼾,我会把你踢下床去。”张晨星说。

    梁暮笑出声,翻了个身侧躺着看里侧的张晨星:“你怎么知道尺寸的?”梁暮问她。

    “我还知道入口、原理,以及操作方式。”

    “好家伙,真厉害!”梁暮笑了:“在哪学的?”

    “怒而不大者,肌不至也;大而不坚者…”张晨星停下来,脸转向梁暮,而身体仍平躺:“知道什么意思吗?”

    梁暮摇摇头。

    “勃而不大是气血流于表面;大而不坚…”

    梁暮捂住张晨星嘴,他不想自己的新婚之夜是在新娘为他普及性知识中度过。可这场景太过滑稽,他终于大笑出声。床甚至随着他大笑而抖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这声音又太过暧昧,梁暮收住笑声,笑也不是,不笑又憋得慌。

    张晨星坐起来看着他,不知梁暮这么笑是为哪般。她的眼睛太亮了,亮的梁暮心慌,终于伸出手挡住她眼睛,把她拉回到床上,紧接着俯身亲吻她额头:“睡吧,张道士。”

    “我还没讲“如水沫淫、七损八益。”张晨星有点遗憾,她是真想把这些讲完。

    “闭嘴,张晨星。”梁暮又捂住她的嘴:“睡觉!”

    两个人都不再讲话,张晨星觉得自己像睡在一片飘于水面的叶子上,梦里飘飘浮浮,越睡越沉。有风来时,水面泛起涟漪,叶子动荡,但她的手抓住一根救生木,总不至于被水冲走。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紧紧攥着梁暮的指头,想来那梦里的救生木就是梁暮的手。

    这样的细微感动在看到平躺的梁暮被子上支起的那一块之时戛然而止。

    张晨星看过的书太多了,甚至看到过横切面,但真的她没见过。旺盛的求知欲让她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拉下梁暮的睡裤。

    梁暮睁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新婚第一天的妻子,坐在那,手大大张开,要比对他的尺寸。

    立刻裹紧被子,脸红到脖子根,人缩在床角:“张晨星,你不是为了嫁人对吗?你给自己找研究标本呢?”

    “这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还是找标本呢!”轻踢她一脚:“你起开!”

    张晨星哦了声,下床去刷牙洗脸。

    再过一会儿,梁暮也挤进狭窄的卫生间,两个人对着斑驳的镜子刷牙洗脸。目光在镜子里相遇,又迅速分开,都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情形。

    “我可以帮你刮胡子。”张晨星说。她犹记得梁暮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刮胡子的肤浅举动,误以为他对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十分在意。

    “?你会?”

    “帮我爸刮过。”

    “那我就不客气了。”

    梁暮找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还在旁边的小凳上放了一盆温水,自己仰靠在椅背上,任古城秋日清晨的阳光晒着他,半眯着眼睛对张晨星说:“来吧!”

    张晨星也不讲话,头脑里残存着给父亲刮胡子的印象,但那时是三下两下凑热闹,父亲会笑着说:“小星星在给爸爸挠痒痒呦!”

    刮胡子大约是等同于修书,张晨星的指尖甫一触上来,梁暮就有被她修理之感。寡言刚硬的张晨星,指尖的力度却很轻柔,在梁暮粘连的目光下专注的盯着他的脸。梁暮甚至想变成她每天抱在手里的书,哪怕是《黄帝内经》都行。如果是《黄帝内经》就更好了,她把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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