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34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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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点,但能有什么呢?

    四年前的我还在跟纲吉玩过家家呢。

    我也没有更多的亲人了,无论哥哥还是弟弟。

    摸不着头绪。就算是玩游戏也要给玩家留下足够的线索才对,白兰却烧毁了那只箭矢,纸鹤也被斩成两半,失去了活蹦乱跳的能力。

    他们或许并不很想让我知道什么,但处处展现出怪异吸引我去探究的人,又正是他们自己。

    ……也许不该这么好奇的。

    精疲力尽回到酒店的时候,白兰已经在套房的客厅里等着我了。晨光熹微,他一丝不苟地穿着新衣,身上却带着淡淡的酒气,坐在沙发里的样子像是单纯的走神,又像是在期待和恐惧。

    我看了他一会儿,把他看得躯体僵直,这才随口打了声招呼:“早。你没睡觉吗?”

    “……啊,”他回过神来,仓促露出点笑容,“在想凉、宫野君会不会遇到危险呢?就算很信任你的能力,独自在外面游荡一晚也太危险了。”

    “是‘独自’危险,还是‘外面’危险?”我把外衣的衣兜掏空,把一些装备拆下来,准备去浴室泡一泡,“这里有些小零食,碰到一对好心的老夫妇给的,你看着处理一下。”

    “是开旅店的老夫妇吗?”

    “开书店的。”

    “唔……”

    他好像沉吟了什么,但我已经关上套间的门,听不见了。

    总感觉让他讲太多话会落入很麻烦的处境,还是避开吧。

    ……

    白天用来补眠。第二天一觉醒来,听说我们亲爱的盟友森氏有大事发生——

    那个确认叛逃的前干部太宰君前一天被抓回来,没过夜就跑掉了。

    算算时间,就在我离开宴会后不久。

    虽然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就觉得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但该做的调查还是要做的。这件事也确实跟我没关系,仅有的关联大概就是,把那位太宰君抓回来的是他从前悉心教导过的弟子,而那个弟子回本部的时间跟他逃走是前后脚……

    也就是几乎跟我同时。

    我沉默了一下,问,那个弟子是不是长得挺秀气的,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两边鬓发发尾泛白?

    “原来已经遇见了吗?”白兰的惊讶着实有些不走心,“是的,他名叫芥川龙之介,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已经有不小的权限了,连广津柳浪都要敬他三分,属实是名师出高徒呢~”

    这是在阴阳怪气,没错吧?

    我不太明白,但也不怎么关心:“他年纪很小吗?太宰君四年前叛逃,能留给他的东西不多吧。还要自己努力才行。”

    而芥川君看起来就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努力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高兴。

    我想了想,把这点归结为他实在很有礼貌,又生了一副瘦削纤弱的样子,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当然资料里不是这样写的,他能在这种组织混出名堂,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但敷衍自己的借口而已嘛,随便找找、能找到就好了。

    我就心安理得地蒙头又睡了个回笼觉,半下午了才正式起床,洗漱穿戴好就要出门。

    白兰还穿着那身衣服坐在那个沙发上,抱着电脑不知在坐什么。他梳了头发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有商务人士的专业气质——从提供情报的详细和准确度来说,他确实挺专业的,这身打扮倒也不算装模作样。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决定还是不搭理他了。

    ——最讨厌欲擒故纵的谜语人。

    “早饭也不吃了吗?”他这样问。

    “我出去吃。”这样的回答。

    倒也没有赌气或敷衍的意思,我向来不会跟食物过不去,就算再讨厌某人也不会迁怒生存物资。只是昨天遇到的那对好心的老夫妇给我推荐了不少好吃的店面,发现我认识汉字之后还热情推销了中华街,热情得很难不让人生出去看一看的想法。

    距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足够我逛完那一长串景点,吃完正餐再光顾几个开在车里的小吃摊。

    还能吓唬一下以为我是外地游客、准备宰客的黑车司机,用伞尖抵着他给我刷了张交通卡,坐上足以环绕整座城市的列车——不想留下自己来过的证据,那当然要抢别人的证件用啦!

    黑吃黑我可是专业的。

    我本来是想看看风景和地形的。但是走到快最后一节车厢,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之后又感觉到困。这睡意来得凶猛,我只来得及把伞柄握在手里,就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一只纸鹤展开翅膀,转过身撅着屁股示意我坐上去。

    梦里的我不仅不怕,还习以为常,撩起衣摆很自然地迈了上去,盘腿在它被折平的后背上安稳坐下。它被气流托着起飞,纸折的翅膀上画着符文,只扑扇一下就飞出去很远,瞬息间就把我带到某个人面前。

    她——从衣着和银色上看,姑且称之为她——坐在屏风后面,和某个跪坐在厅堂中的人聊天。

    我直觉温馨与愉悦,跳下纸鹤就要跑上前。屏风后衣着繁复的影子不动,依然在轻笑地说着什么,那不起眼的黑衣人影却偏了眼睛,轻飘飘一眼瞥过来。

    我下意识看过去。

    黑色的眼睛,黑到隐隐发蓝;黑色的头发,低垂着束在后颈上;黑色的衣摆在地上散开,很松散很惬意似的;脊背却笔挺,肩颈肌肉也紧绷,明明唇角弯着微笑,却一副时刻要以命相搏的架势。

    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见她?

    我对这两者会面有些本能的排斥,却奇异的并不厌恶他。究其原因,也许要归功于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害怕吗?’他翕动薄唇,带着笑问。

    什么?

    我一愣,却见有黑色的烟雾状长发人影,恶鬼起尸般从他颈背上浮起,被瘴气遮掩着面容与衣饰,只露出暗绿色瞳光与骨刺嶙峋,像乱葬岗里爬出来的形貌丑陋的夜叉。

    他背负着这道恶鬼般的身影,终于转头正对我,微笑着一字一句问:“害怕吗?”

    害怕什么?

    我站着,他跪着,我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看着他的脸*,还是感到头晕目眩。

    “你怎么……”

    ……

    轰然巨响。

    我自黑暗中睁开眼,四周已空无一人,车身摇晃,从窗户能看到前面的车厢正在向外冒黑烟。背部扁扁的纸鹤有气无力——真奇怪,我竟然能从这东西身上看出有气无力——地趴在我手上,翅膀紧紧缠住伞柄,不让武器从我手中滑脱。

    这举动赢得了我些许的好感。

    但也只是些许,刚刚那奇怪的睡衣很明显跟它有关,梦境也显然不是单纯的梦境。它或许对我没有恶意,但它的主人不一定。

    我捏起它上下翻看,思考是要做手工把鹤拆开还是跟之前遇到的芥川龙之介一样,直接用刀子把它切开来。留下空洞的地方在它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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