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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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院子里的那只水缸。

    顾贞吉仿佛被切割成了两面。

    凡俗的那面越来越窄小,就像她睡觉生活的地方在被供奉她的祠堂给挤压。

    薛鸣玉仰头环视着这庄严的祠堂,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银两。听说不止是村里的人,还有许多外地的富绅与行商慷慨解囊。

    但是好阴冷。

    屋顶被挑高,墙壁也变厚,门是沉重且厚实的,窗却少而小。如此一来,屋子里便不能有充足的日光,而显得暗沉森严。

    好让后来的人一进去,心尖便惶然地打颤,由此生出天然的敬畏与谨小慎微。

    “把好好的活人成日里塞进这种地方当神仙供奉,天长日久,活人又与死人何异?”薛鸣玉轻声说。她的目光飘到最前方,然后看见了顾贞吉手臂上缠绕的白蛇。

    屠善回来了。

    “她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

    “说不上来,但就是看着有什么……变了。”薛鸣玉对上那双冰冷的蛇目,下意识摸上手臂。明明她用了隐身术,它不该看得见她,即便看见了,它也不会认得她。

    可它的眼神却实在让她毛骨悚然。

    “屠善也能通过穿云镜回到过去吗?”她突然问道。

    “能,但是穿云镜只有一面。”琵琶告诉她,“认你为主,就完全属于你了。那面湖泊如今没了穿云镜,也只是普通的湖泊而已。即便她跳下来,也只能到达湖底。”

    “那为什么会……”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她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浑身一震。

    “三百多年前的穿云镜,在哪儿?”她问。

    琵琶停顿了一会儿,说:“原本应该在锁妖塔中。”

    原本……

    薛鸣玉隐隐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现在呢?”

    “应该是,被屠善偷走了。”

    它说:“屠善当初从锁妖塔逃得匆忙,临走前窃取了锁妖塔中的穿云镜,却在半路被镇守锁妖塔的守卫发现,逃命途中被迫舍下了穿云镜,把它藏在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那几天她不在,应*该就是私下跑去锁妖塔拿回穿云镜。”

    薛鸣玉隔着攒动的人头,与那对森冷的蛇目四目相对。

    她语气仍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算日子,她应该逃出来很多年了。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顾贞吉求雨的日子去?”

    “你忘了,她身上之前有锁妖塔的烙印。一旦去了,便是自投罗网,绝不可能活着回来。但前些时,顾贞吉的血已经将她的烙印除去。”

    “她或许也担心夜长梦多,才会烙印一消失,就急不可耐地赶去找回穿云镜。”

    薛鸣玉攥紧手指,“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如何?只有一个你,只能出现在一个地方。你追去了锁妖塔,顾贞吉求不来这场雨,就得死。她提前死了,你后面还看什么?”

    琵琶的声音再度恢复了一开始的语调平平:“况且,会发生的,一定会发生。屠善迟早会拿到穿云镜,这是既定的事实。”

    “真的是这样吗?可初八的那场雨就没有下!”

    “怎么没有下?”琵琶那张美丽的面孔直勾勾望着她,“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薛鸣玉:“那是我下的。”

    “鸣玉——”它突然叫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还是没有明白。谁下的这场雨,不重要。”

    “重要的是,史书上记载,初八的这场雨让顾贞吉彻底坐实了神仙的名头;而事实上,你我也确实亲眼见证了她被人捧上去。”

    “史书上记载,屠善会在这时候窃走锁妖塔的宝物穿云镜,而最后,她也真的得了手。”

    “一切都在按照正轨往前走……”

    “所以你施法下雨,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但你之前杀屠善,却导致我们被送到了十多年后。”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其中的细枝末节,都只是史书上的一缕灰尘。我们来到了三百多年前,可过去不会有我们的痕迹与影子。”

    琵琶身上的墨纹似乎更浓了。

    薛鸣玉没有回应他。

    她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陷阱。这个陷阱把她困死在原地,却又给她留下了几道出口。但这些出口不都是可行的,譬如,她想杀屠善,就不可行。但她帮顾贞吉,却可行。

    可当她帮完顾贞吉之后,却发现自己走过那条出口,最后却还是回到了原地。

    ……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薛鸣玉突然自言自语道,“不能总是被牵着鼻子走。”总要做点什么,总要想办法改变什么。但是,做什么呢?

    她,又能做什么呢?

    茫然的视线渐渐上移,眼前的景象似乎都被浓雾覆没,朦朦胧胧,只觉像雾里看花、水中观月。但是,最前面,在最清晰醒目的前方,还有一对眼睛正在久久地窥视着她。

    仿佛有根银针忽然就对准她的脑袋刺了进去,痛得她一个激灵,骤然冷静清醒。

    “她是不是看得见我?”薛鸣玉问道。

    琵琶:“她的修为本就高于你,是之前的烙印限制了她,如今没了烙印,自然就强过你。你的这点障眼法,还不能蒙蔽她的眼睛。”

    “我们说话,她也能听得见吗?”

    琵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说:“听得见。”

    有那么一刻,薛鸣玉出现了刹那的耳鸣与头晕目眩。她必须死死掐住掌心,用强烈的痛楚提醒自己,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没有结束,都还有可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至极地从喉咙里飘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们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她们的动作、神态,甚至是对话,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的面前。可笑薛鸣玉还以为有了隐身术就能遮去她们的痕迹。

    原来都是掩耳盗铃。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薛鸣玉已经记不清第几次质问这句话了。

    可琵琶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地用同样的话来堵她的嘴:“告诉你,难道会有什么改变吗?她都知道了,即便听不见我们的话,她也知道了。”

    “……是穿云镜吗?”

    “是。她看见了她的将来,而里面就有你。”

    薛鸣玉终于不说话了。

    她看着那条白蛇,那条白蛇也看着她。

    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一个是带着三百多年后的穿云镜要来杀她;一个是将现在的穿云镜占为己有,并想要借此彻底为往后斩草除根。

    倏然间,薛鸣玉拔腿就朝外跑。

    脚一前一后跨出祠堂高高的门槛时,她蓦然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双眼睛仍旧凝视着她,就像蜘蛛网黏住了它的飞虫,看着这飞虫挣扎,看着它死亡,然后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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