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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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我先送您出去。”他平静道。

    辛道微却在看过他面上神情后,摇头说道:“不必,我本来也要一个人走的。我知道该往哪儿去,倒是你——如果你执意留下,就直接去找鸣玉好了。”

    说着她便婉拒了山楹,独自镇定从容地往暗处里去了。她一走,山楹无言地望着黑洞洞的数条暗道,每一条都通往不知名的去处。

    他默然想着自己究竟该往那条路去呢?

    恰在此时,细微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地逐渐靠近。他的眼神霎时冷淡下来,指尖也已扣在剑鞘之上,但脚步声越近,他却越觉得熟悉。

    而下一瞬,轻轻的呼唤也顺着一点微弱的光泻进洞窟中。

    “山楹。”

    山楹浑身一震。

    蓦地抬头,却见薛鸣玉那张脸在幽幽的柔光中露出沉静的眉眼。她指尖拈着几片鳞羽,鳞羽散发着银蓝色的光,勉强能从黑暗中撕开一隙裂缝。

    “我来找你了。”她说。

    山楹久久凝视着她,忽而上前一步,仿佛要拥她入怀。但临到近前,他伸出的手臂在半空停滞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借着那点暗弱得可怜的光把她仔细瞧了又瞧。

    “你没事就好。”

    他默默松开手。

    一颗心原本被揉得乱七八糟,这时候见了她,霎时像被一只手轻柔地抚平,最终平静下来。

    直到他忽然注意到薛鸣玉身后还有一人。

    这人自始至终都在旁观着,无声无息得有如一缕幽魂。偏它还面无表情,瞳孔乌黑。

    “刚才这里还有一个人,但她现在已经走远。看位置,大约是要到出口了。你要现在走吗?”琵琶问道。它虽是冲着薛鸣玉问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山楹。

    又或许,只是因为山楹一直在看它,所以它才会对峙一般地盯回去。

    薛鸣玉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即便注意了,她暂时也没有这个闲心去理会。她还在想屠善和孟叔莼。可是琵琶告诉她,暗道里最珍贵的便只有穿云镜。

    “你带着穿云镜走了,屠善就不会久留。至于孟叔莼……他既然有另外半把钥匙,想必对这里是熟悉的。有洞穴和暗道掩护他,屠善不能把他如何。”

    “况且,还有我。”

    琵琶说。

    薛鸣玉:“你不跟我出去?”

    琵琶:“我不能跟你走,我的使命就是一直守在这里。但你需要见我的时候,我会在湖的那边等你。”

    “……可我总觉得,我这一趟来什么都没做成。”

    “你还要做成什么?”它反问道。

    “你要穿云镜,你也得到了;你不清楚屠善的过去,你也见到了;你以为已经死了的同伴,还活着;你要找的人,都平安无事。”它再次重复了一遍,“你还要做成什么?”

    不等她开口,它又了然地说:“如果你是说穿云镜中发生的事,那么我要告诉你——”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你改变不了任何人。就像,一开始我就和你说的那样,我要带你去认识一个人,而不是,改变一个人。”

    ……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倏尔有一线天光刺入薛鸣玉眼中。

    她拨开头顶的掩护,终于从井底爬了上来。天是蔚蓝的,澄澈如洗,实在是她来了沂州后少有的好天气。忽然间,她听见一声温和的笑。

    “我说了,她们会没事的。你们白操心了。”

    随着这声音逐渐靠近,一双鞋停在了薛鸣玉面前。她沿着下裳往上看去,终于望见一张内敛斯文的面孔,正含着笑对她伸出手。

    而于朔的身后,辛道微与孟叔莼二人竟然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78七十八朵菟丝花

    ◎……◎

    可走到近前,薛鸣玉才发现——

    孟叔莼的一条手臂,断了。

    齐肘弯处断的,断得干干净净,以至于下半边的袍袖被风一吹,就皱巴巴地随风飘荡着。因为没有支撑。

    “我这样,官是做不成了。”孟叔莼注意到她的眼神,对她笑了笑,又道,“不过这也好,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出来做官。自己总被人盯上不说,还容易牵连旁人。还是在家罢。”

    “在家耕种,温书,也是自在逍遥。”

    他没了半条胳膊,反倒比从前看起来还要豁达开朗许多。

    “其实你要治,也不是不能治。去荒云请个厉害的大夫,也就给你新长出半条胳膊来了。”薛鸣玉对他说。

    孟叔莼摆摆手,和煦地笑道:“免啦!又不是少年人,青春未过便落下终身遗憾。那才叫可惜呢。我这把年纪了,身子骨不算差,这些年也不像我从前的同僚,在瀛州日日温水煮青蛙,生生煮出来满肚肥油。”

    “我能吃能睡,还能终日读书。手嘛,也不碍着什么,所幸只是没了右手。我左手还很灵便,多些日子习惯习惯就好。”

    辛道微也温和地瞧了他一眼,拉着薛鸣玉的手要她坐在自己身旁。又亲昵道:“他这是心结解了,比办成一件大案子都还要畅快呢。”

    薛鸣玉:“心结解了?可屠善不还活着吗?”

    于朔缓缓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说:“是活着不错,可这把刀过去悬在他头上,迟迟未落。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总存着一桩事。这下可好,胳膊果然断了,人一倒霉,反而觉得本该遭逢的一桩变故终于来了。这心里自然就舒坦。”

    孟叔莼拊掌大笑,“表姑知我!”

    于朔没理会他,只把薛鸣玉错过的见闻一样样说与她听。她说孟叔莼原本是做足了准备,要与屠善拼个你死我活的。没成想,运气好,靠重重机关摆脱了她,还捡回来一条命。

    至于屠善——

    孟叔莼从暗道里的传送阵层层往回走时,她仍旧陷在鳞翅虫中出不来呢。

    “不过我看她游刃有余的模样,那玩意估计困不了她多久。一旦她出来,又是一桩麻烦事。只是不知,她怎么偏偏就盯上了穿云镜?”孟叔莼叹道。

    薛鸣玉:“能窥探过去与将来,这足以让很多修士动心了。”

    “可真正得了它,却知道,穿云镜其实是半个骗局。”于朔意有所指地望着薛鸣玉,淡笑道,“去得了从前,可从前的事不能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桩桩、一件件发生。”

    “看得了将来,但将来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就像算命,信则有,不信则无。”

    于朔忽然问她:“你呢,在里面看见了何物?”

    薛鸣玉避重就轻答:“看见如今的那位长公主与郡主正把酒言欢……”

    “只是如此?”

    “把酒言欢,但,她们喝酒的地方却在皇帝的寝宫。”薛鸣玉不紧不慢把剩下的话说完。她抬起头,说,“天要变了。”

    辛道微静静听着她说话,等她和于朔都安静下来,才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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