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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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鸣玉说笑了吧?大度点嘛。”

    山楹见薛鸣玉也笑着应和,另外几个也七嘴八舌地劝他,甚至宽慰他。可他总觉得心里这股闷气越来越堵得慌,就好像薛鸣玉和他们才是一伙的,和他总是隔了一层。

    他就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在翠微山时也如此,回到苍梧山竟然还是如此。

    他总是那个被排挤在外的人。

    但他一时忘了,从前他是乐于如此的。如今遂了他的意,他倒耿耿于怀起来。

    ……

    后来如何回到洞府中,他已经记不大清楚。

    月晕柔和地从窗纸中透进来,朦朦胧胧,如同细腻的白沙。山楹平躺在榻上,压根睡不着。但他仍然闭着眼假寐。他的心绪近来波动极大,且不时有什么从脑中闪过,快得抓不住。

    他在审视自己的心。

    忽然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翻了个身,把脸朝向了他。起伏的呼吸像轻风咬着他的耳朵,又像有头发扫过。他的眼睫轻微地颤动了几下,但还是忍着没睁开眼。

    过了会儿,她又翻身把脸朝里,背对着他了,他倏地心里一空。

    山楹有些想下去开个窗,好让屋子里没这么闷,可又怕惊动了薛鸣玉,因此迟迟没有动作。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估量着她似乎睡熟了,他才慢慢睁开眼。

    却下意识先侧过脸静静地注视着她。

    半晌,他突然听见寂静的夜里响起清晰的声音:“你喜欢我。”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疑惑,而是透着毋庸置疑的笃定。

    山楹霎时一惊。

    他怔怔地垂眼,恰好对上她一双清醒的眼睛。

    回过神来,他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撑起半边身子探过脸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得很近。他不由自主后仰,想要回到原来自己这半边床榻。

    却听她不紧不慢问道:“你刚才那个眼神……”

    “是要亲我吗?”

    刚才还是应该先把窗户打开的。

    山楹恍惚地想,屋子里简直闷得他喘不上气,以至于他产生了幻听,甚至是耳鸣。

    64六十四朵菟丝花

    ◎……◎

    山楹不言语。

    他喉咙里像塞了团湿棉花,沉得很,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偏偏他也不敢真的应下。流动的心绪和粼粼的目光若是模模糊糊地仍旧隔着一层窗户纸,倒还好。

    真捅破了,他只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李悬镜。

    李悬镜当初多率性的人,撞见她,就跟撞到了自己那根链子似的,狗脖子上套颈圈,山楹当初也是真为他臊得慌,丢人。但如今他自己又能好到哪去呢?

    他分明也成了望着她那条链子的野狗。

    既害怕又忍不住靠近,盼着做条家养的狗,却担心自己的一辈子真就被她牢牢勒在手心里了。

    他的迟疑畏缩与渴望在脑子里扭打,久久分不出胜负。

    但这时,薛鸣玉的玉牌忽然在黑夜中亮起。

    是翠微山的人传讯给她——崔含真出事了,请她速回。

    一骨碌翻身坐起来,薛鸣玉戏弄他的念头都随之消散殆尽。她迅速打点好了要紧的东西,而后夺门而出,径自在沉沉夜色中飞往翠微山。

    山楹怔怔地看着因为赶时间被摔上的两扇门,门缝间并未阖紧,被风一吹就往两边吱呀吱呀地扑开了。寒风倒灌,一下吹醒了他混沌的头脑。

    略微定了定神,他立时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

    翠微山上。

    “就是白日里的事,师叔听闻山下传消息说是郦都城主府那边的旧封印又不知被哪个给撬动了,放出来几只魔,一时不察死了好些人。所幸放出来的不多,还没闹得十分严重。师叔因前几日那个叫屠善的道士来过,怕是她在作乱,便没要底下弟子们去,他亲自去看。”

    “晌午才下的山,不到傍晚就回来了,也没费什么功夫。只说看模样不像是有人故意,仿佛只是那封印年久失修,这才松动了。还特意叮嘱我们往后每隔些时日就要下去加固一番。”

    “大家都没当回事,都以为是个意外。谁成想夜里有弟子巡山却突然发现师叔常去的后山都冻上了冰。那可是整片后山啊,况且便是料峭春寒,也过了时月,如今早不该再上冻了啊。”

    引路的这弟子一边急急跟上薛鸣玉的步子,一边说道:“几位长老不是云游四海,便是在闭关,山长倒是在,可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近些年眼看着修为再不突破恐怕就……如今身子骨也没那么硬朗,大半夜经不起这番折腾,故而师姐吩咐我们都不许惊扰,只把你请来。”

    “薛师妹,你可有头绪?师叔他这是从前的旧疾,还是白日里那桩事害他如此?”

    薛鸣玉疾步往后山赶去,脑中已经把各种猜测迅速过了一遍。

    “旧疾,应当是没有的,八成就是白天的事。”她目不斜视,声音干脆又利落。

    可是白天能发生什么呢?封印?城主府的封印上回已经被萧青雨带人加固过了,这才没多久的事,一年都不到,如何就松动了?

    若非当初陆植带着柳寒霄解开过一回,这道不知多少年的旧印早就被人遗忘了。这么多年没人去管,不也没出过岔子?

    近来倒是三番两次地出事,或不在天灾,而是人祸。

    夜风中,她紧了紧外衣,越走越快。

    *

    崔含真的身体里好像藏了一座火山,滚滚熔浆从他心口处喷出,而后流经他的筋脉,再叫嚣着沸腾。皮肤仿佛在被一寸一寸地融化烧焦,尽管他整个人都已经淹在了冰泉之中。

    浑浑噩噩的大脑在努力思考着他身上发生的事。

    蛊虫。

    不错,他中蛊了。就在……就在那盏茶汤中。那个断了手臂的书生,他趁着自己刚把城中游荡的魔杀尽,又把封印修补好,便与那些乡亲们一同来与他道谢。

    他说他家在溪桥镇,就在翠微山不远处,今日正好领着幼妹来城中采买,没想到会碰上这等倒霉事,他自己这条手臂就是被魔吃的,因此格外厌憎这些肮脏的秽物。

    “真是感激不尽,无以回报。”他说着便将特意从附近茶水铺子买来的一盏茶递给他,请他喝茶润肺。

    崔含真自然不会要这些可怜人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碗几文钱的茶汤。

    可再三推拒不掉,且那些乡亲们也都劝他,又有人甚至误会他瞧不上茶,要去买上二两好酒赠予他。于是崔含真无可奈何之下注视着书生空荡荡的半只袖管温和地叹息了一声。

    “给我罢。”

    他当众把茶给饮尽,免得方才当众拒绝这书生,害得他在熟人面前没脸。

    就这一盏茶,他自始至终只碰了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回来后不久就突然浑身如火烧一般,钻心剜骨的痛。

    崔含真不是什么新入门的弟子了,他很快便用神识窥见自己的心脏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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