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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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件——雾瘴林中的封印依旧没人敢去打探情况。因此这回把它们杀了干净,保不齐没多久它们又卷土重来。

    他后怕地抱住薛鸣玉,脸比墙都白,“我这些日子就住这儿罢,不要赶我回去了。”他神色诚恳地哀求道。

    薛鸣玉垂眼看着他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腰,笑起来,“怕我死?”她闲闲地勾起他柔顺的发丝缠在指间,不在意道:“可我总会死在你前面。”

    李悬镜不觉被她的话说得发怔,呆了半晌,竟惶然地掉下泪来。

    薛鸣玉对着他看了许久许久,终究叹息一声。她说“要是我死得比你早,你还是不用为我守着了。”

    李悬镜当即哭着和她发誓“只守着她一个”,并不住地和她道歉,说当初不该骗她。

    她摇头,没有责怪他,只说:“苦的只是你。”然后便再不曾提起过这件事。

    自此李悬镜惴惴不安很久,可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于是他越是害怕,便越是加倍对她好。可某一日她却说:“你无需如此,你不欠我什么的。”

    她不要,他不敢强为。

    可是连这点好处她都不肯要,也不接受他的补偿,李悬镜不禁越发患得患失,总担心她会抛弃自己。倘若她能对自己不那么客气就好了,哪怕颐指气使,也好过如今无欲无求。

    他想她要什么他都是肯的。

    但薛鸣玉从不给他这个机会。

    直到某个傍晚,两人用完晚饭后,正坐在小院里闲聊。李悬镜小声同她抱怨,怪她和自己太生分了,以至于他在家里总也没什么用处。

    “我什么都能做的。”他说。

    结果这次薛鸣玉竟然答道:“好呀。”

    她如往常般温柔地捧起他的脸,然后望着他说:“那就帮我杀一个人罢。”

    她说要他帮忙杀一个人。这实在太突然。李悬镜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重复道:“杀人?”他茫然地问她:“谁?”

    “我兄长。”

    薛鸣玉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可怕的话。

    她要他替她杀了卫莲舟。

    ……

    薛鸣玉几日前听萧青雨无意传讯说卫莲舟要闭关了。

    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萧青雨在信上写。并再次问她要不要把人带回去。他还记得那次去桐州,她宁可得罪那些人也要救他。

    薛鸣玉说不要。

    但转头卫莲舟就收到一封信,是李悬镜写的,说是薛鸣玉近来病了,且病得很奇怪,什么大夫都看不出。他悄悄求荒云的人来看了,判断说是先前在魔气中呆得久了,虽不曾直接被侵染,却也对身体有损。

    “如今需要一种药材,只在雾瘴林中有,且在林子内围,”他写道,“我不求你帮忙去找,只求你为我看顾鸣玉几日,直到我从林中归来。”

    卫莲舟为这信弄得魂不守舍,当即便下山了。

    可这天坏透了,阴雨绵绵。

    他匆匆忙忙间既忘却了施个法术避雨,又不曾撑伞。待赶至家中时,身上几乎被雨淋湿了大半,头发也潮,滴滴答答在鞋底几乎汇成一条小溪流。

    正要进屋,又唯恐湿气过给薛鸣玉,还是先回自己屋收整了一番才慌忙赶去见她。屋里有股病气,还有苦涩的药汤味,浓浓地熏着,简直把人都要腌入味了。

    病榻上的薛鸣玉虚弱极了,等他走近了才发觉他的脚步声,而后睁眼看他。她睁眼时的动作也极慢,仿佛稍微一动弹就要费上她许多力气。

    偏偏她又困乏得很,身体倦怠。

    一见了他,薛鸣玉便面色惨白地朝他伸出手,“兄长。”她已经很少这样叫他,上一回还是她成亲那日,他喝醉了半梦半醒间梦到她穿着红色的嫁衣柔柔地唤他。

    以至于真真切切听到她这样可怜虚弱地叫他时,他实在痛楚极了。

    他想也不想就去握住她,并俯身向她靠近。他闭着眼,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而后手臂轻颤着试探性地揽着她入怀。

    卫莲舟不敢用力,怕她痛,只是虚虚拢住她。

    两人靠近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心口那块缺了角的地方被填补上了,不再漏风,也不再尖锐地呼啸。他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折磨,以致成日成夜被扰得心神不宁,昼夜难眠。

    卫莲舟的头久违不痛了。

    他感到满足而暗自窃喜,却又为这不合时宜的窃喜而自愧,并忍不住责怪自己。

    他眼睫轻颤着,垂眼望去,“鸣玉……”可话都没说完,心口却猝不及防地感到了刺痛。他整个人刹那间僵住了,而后神色空茫地慢慢低下头——

    一只匕首深深插入了他的心脏。

    而这只匕首的柄部则牢牢地、稳稳地握在了薛鸣玉手中。

    卫莲舟定在了那里。

    他的头忽然又疼起来,心口也疼,且比过去任何时刻都疼得厉害,简直像是有无数道针扎他。可他也比任何时刻都要茫然与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知道要反抗。

    “鸣玉,鸣玉……”

    卫莲舟的手慢慢沿着刀刃握上去,而后渐渐与她的十指交缠。从前总是飞扬潇洒的眉眼一点点黯淡下来,他的眼睛泛起红色。

    然后猝不及防滚下一颗泪。

    “你在怪我吗?”他缓缓凑近,任由刀刃彻底将他贯穿。他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你在怪我这些年疏远了你,怪我牵累你,怪我……”

    他停顿下来,呼吸急促了一息,然后艰难地说道:“怪我总是不能让你称心如意。”她说其实也可以喜欢他,她又说那件红色的喜服她不要,只是留给他。

    卫莲舟伸出另只手沿着她脸颊慢慢地抚摸上去,他突然止不住地流泪,眼里氤氲着苍白的雾气,“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啊,鸣玉?

    世道眼见着又要乱起来了,那些人并不把人当人,只看作一粒石子,车轮滚滚而过,石子便只能无能为力地被碾为齑粉。

    那时谁能救救他的鸣玉?

    薛鸣玉望着他——

    他的泪中仿佛混了血,泪如雨下,便好像下着又一场红雨。

    她慢慢将匕首拔出,顿时带出许多血,像他绣的喜服那样红。然后贴着他苍白的嘴唇,要他放心地去死,“你忘了,我还有李悬镜啊。”她轻声说着。

    卫莲舟忽然就停住了泪。

    他刹那间醒悟。

    “你是为了他?”他问。

    薛鸣玉撇过头,垂下眼睑,微蹙眉心,仿佛不忍。她看他的眼神怜惜,充满歉意。然而她什么也没反驳。他只听见她说:“卫莲舟,把你的肉莲骨给他罢。”

    “从此让他取代你,护着我。”

    ……

    卫莲舟踉踉跄跄地后退,而后猝然跌倒在地。

    他死死攥住心脏所在处,疼得简直要昏死过去。根茎在心脏抽条,并越发粗壮,而后螺旋生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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