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反派不要自我攻略: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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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记忆里,挥之不去。

    本来可以忍受的生活,自她在一潭死水的生活里,投下一颗石子后,便再也不想回到一片死寂的状态。

    她的忽然消失,就像是在故意玩弄他一样。

    他是这座宫殿的主人,是灵脉的守护者,是凡人不可直视的神明,他属于这一座华丽又冰冷的宫殿。

    只能永远困在这里。

    凭什么有人可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他平静的心躁动起来,一直以来的坚守几乎变成了笑话。

    现在,他看着她被阵法压制在地上,挣扎不得的模样,心里有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满足。

    下一刻,他皱眉,愈发不喜她看他的眼神,那种困惑的、控诉的、甚至是带着一丝熟稔的埋怨,仿佛在他们之间,本该有什么更深的联系。

    可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联系。

    所有人都说,他生来便应当是孤独的,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然而,上一次短暂的陪伴,让他食髓知味。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战战兢兢地跪拜,反而笑嘻嘻地凑近,喋喋不休地讲着外面的趣事。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他身边睡觉,似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这一次毫无预兆地回来后,她还是那样理所当然地靠近,更是得寸进尺地打量,评论他的行为,甚至还想看完就走。

    她把他当什么了?

    玩物?

    他从来没有这么躁动过,心脏在胸口里砰砰直跳,永远沉寂的体内,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他想,这应该叫做生气。

    他在她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可是她的出现,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恶意。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每一次对待他的态度,都像是一把无情的锤子,要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保护壳敲碎,让他暴露在残忍的事实面前。

    他感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呼吸遏制不住地沉重。某种自我保护的机制,正在催促他,立刻杀了她。

    否则,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江跃鲤不知道他的心理路程。

    她只感受到,凌无咎似乎真的在酝酿着,如何杀死她。

    他竟然真的会产生杀她的想法!

    狗东西!

    她完全没有料到,他忽然变成这样,只当是上次放了他鸽子后,他想要报复。

    她顶着压力,艰难地缓缓蹲坐起来,对上他的视线,温声道:“上次是第一次找你,不知道期限只有七天,那臭乌鸦也不提醒。”

    压力挤得骨头咔吱疼,她生理性红了眼圈。

    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精致眉眼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无动于衷。

    “……”

    她忍不住在心中骂娘,这人少年时期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

    心中各种复杂情绪揉在一起,她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可她清楚,若是不想办法,性命难保。

    她撑住膝盖,缓缓站起身来。

    越与这股力量对抗,受到的压力越强。

    直到有些精疲力竭,江跃鲤抬眼看着两步远的凌无咎,他立在原地,表面风淡云轻,实际上身上的灵气在四溢,到处乱窜。

    放手一搏。

    她这么想着,彻底松开抵抗的力气,任由自己朝他栽去。

    她想,若是他没有接住,这一摔可轻不了啊。

    几乎是同一瞬间,凌无咎下意识伸出手臂,托住朝他砸来的人。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江跃鲤撑在凌无咎手臂上,大口呼吸着。

    在那段短短的童年回忆中,她大致能猜到凌无咎小时候的处境,被所有人端着、捧着,几乎剥夺了他正常与人际交往的可能。

    打小在这种畸形环境中成长,心态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正常。

    他的激进,只不过是害怕改变,又渴望现状改变的挣扎。

    她猜,他渴望大于害怕。

    猜对了!她果然厉害-

    这一摔,让两人又恢复了舒服的相处模式。

    凌无咎回到案桌前看书,江跃鲤则时不时找他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事情。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像一个被格式化的机器人一样,开口最多的,只有两个字——“不知”。

    他天资聪颖,思维敏捷,在生活常识方面,却完全是一张白纸。那些对常人而言理所当然的日常琐事,对他而言,是陌生而遥远的世界。

    江跃鲤还去翻找了下他的书,发现满架都是艰深晦涩的术法典籍,竟然没有一本关乎人间烟火的。

    想不到,堂堂天魔,少年时期竟然……还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你一般什么时候才会出去逛逛?”江跃鲤懒洋洋地躺在一侧软榻上,将一本无聊的术法书盖在脸上。

    “我从未出去过。”

    江跃鲤:“啊?”

    江跃鲤坐起来,书本从她脸上掉落,她宽慰道:“其实灵韵峰也挺热闹的,要什么有什么,比外面都好,在里面逛逛也

    很不错了。”

    凌无咎视线未离开手中的书,淡淡道:“我从未到下过四楼。”

    “等等!”她竖起一根手指,“你是说,你从小到大,连这栋宫殿的大门都没迈出去过?”

    凌无咎连眼皮都没抬,随意翻过一页书卷:“嗯。”

    江跃鲤十分震惊,旋即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寒意。

    一直生活在一栋楼里,和圈养有什么区别,难道他自小便身负封印?

    她环顾着奢华典雅的寝殿,忽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是谁不给你出去,要怎么做,你才能出去?”她问。

    凌无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人阻止我出去,只是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离开这里。”

    “为什么?”

    “这是我的职责与宿命。”

    “离开了,会有什么后果?”

    凌无咎一愣,沉默了。

    向来从容圣洁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迷茫。

    江跃鲤见状,顿时明白了原因。

    凌无咎这种情况,就像那些被驯养的大象,幼年时被一根细绳束缚,等到长成庞然大物后,即使绳索早已不堪一挣,却也没了挣脱的心思。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或是不知。

    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在现实世界里,她时常在宫殿里躺着;在这个回忆里,面对着此时的凌无咎,这位对她起过杀心的人,也一如既往地躺着,只不过变成了紧张地躺着。

    但此刻,看着无悲无喜,宛若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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