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听心声后,宫斗躺赢: 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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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伴着密雨如织,灯烛的光在深深夜色中,微弱如夏夜的萤火。黑暗劈天盖地笼罩下来,如山般压在心头。

    “娘娘,身子要紧啊,奴婢先伺候娘娘更衣吧。”许嬷嬷捧着干爽的衣衫上前,忧心忡忡劝道。

    从文德殿回到重华宫,夹道风急,吹来雨珠溅得林贵妃衣衫濡湿。她回来之后,先去看过萧允瑞,便坐在书案前,铺纸疾书。

    绣云立在一旁磨墨伺候,暗中朝许嬷嬷使着眼色,让她别做声。

    文德殿内发生之事,许嬷嬷与绣云皆在外伺候,不知就里。林贵妃出来后一言不发,许嬷嬷想着揽月殿的情形,如何能放得下心。

    林贵妃做事专注,一头扎进去后,任由外面如何纷纷扰扰,向来都彷若未闻。

    许嬷嬷只能按捺住焦急,不安地立在那里。手上的锦衫,被她不知不觉拽紧,皱成一团。

    林贵妃放下笔,等着纸上的墨汁干,朝许嬷嬷看来,“嬷嬷,衣衫给我吧。”

    许嬷嬷赶忙上前,这才发现衣衫皱了,忙自责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重新取一身来。”

    “罢了,给我吧。”林贵妃神色平静,伸手拿过衣衫,随意披在身上。

    生养萧允瑞时颇吃了些苦,身子亏损得厉害。这些年肚皮未再见动静。方到初冬时节,穿上厚袄仍手脚冰凉。

    墨干了,林贵妃拿起纸折着,淡淡地道:“别再提死字,无论该不该死,都莫要提,只看着他人死。”

    “是。奴婢该......”许嬷嬷躬身赔不是,“死”字习惯性到了嘴边,察觉到不妥,慌忙咽了回去。

    林贵妃目光冰凉,从许嬷嬷脸上掠过,对绣云道:“融蜡。”

    绣云取了蜂蜡放在碟子中用火烤化,蜜香伴着柏香萦绕。

    这是林贵妃自己做的蜜蜡,她喜欢柏子香,在蜂蜡中添了进去。

    蜂蜡逐渐化成烛泪,林贵妃将纸塞进信封中,拿了银匙蘸蜡密封好,交给绣云,叮嘱道:“你拿去,要亲自交到阿爹手上。”

    绣云接过信,道:“奴婢这就去。”

    “待明早开宫门之后再去。”林贵妃道。

    绣云拿着信停了下来,神色欲言又止。许嬷嬷收拾着碟中余下的蜡,闻言手一顿,实在忍不住问道:“娘娘,可是出大事了?”

    元明帝当时并未多言,只让大家退下。林贵妃猜他不会善罢甘休,会一查到底。林氏既已将灯油交出来,他也不会牵连太广。

    林贵妃顿了下,道:“算不得大事。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而已,只需狠狠打回去便是。”

    “娘娘,可是那边?”许嬷嬷犹豫着,朝福庆宫的方向指了指。

    林贵妃轻轻摇头,“不是她。赵氏破落户,姐妹俩都送进宫,改换门楣。赵氏大门是改了,门前多了两只石狮子。破落户,终究是破落户,从外看是朱门,内里烂絮一堆。要紧着充门面,缺银子缺得眼珠子都滴血。一年下来,宫中的灯油钱,顶天不过四五万两。她将灯烛处交出来,意不在灯烛,乃是盯着了林氏的布匹。”

    蜀州产蚕桑,绸锦天下闻名。除去灯烛,宫中的绸锦,大半来自蜀州林氏。

    大胤除去蜀州,其他好些州府养蚕桑,尤其是平江府的绸锦,并不输于蜀州。因着林氏,宫中始终是蜀州的锦绸最多。

    “宫中一年所用布匹,仅绸锦这些,差不多在三十万两左右。高老夫人娘家侄儿前些时日定了门亲,女方孙氏出身低,祖家在平江府做布匹买卖。我估摸着,她打算借孙家打出皇商的名号,一举夺下夺下整个平江府的布匹买卖。皇宫中这一块,只占着小头,大头部分,在边关的榷场,与番邦的交易往来。”

    许嬷嬷听得一脸怔松,绣云若有所思,道:“娘娘,那边可是未曾准备好,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贵妃道:“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灯烛出事,哪能就怪到繁英阁头上去?繁英阁的江美人,胆小木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那块料。她也不敢在这时往林氏头上推,若查的话,以前她掌灯烛时,偌大的后宫,可没几处用上了蜂蜡。”

    “娘娘,那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许嬷嬷不解问道。

    “我也不知。”林贵妃沉默了下,如实道:“这后宫之中,无论有仇没仇,嫉恨重华宫的多了去。冬夜漫长寒冷,有人撑不住,便疯了。”

    *

    赵德妃脸上挂着笑意,眼神冷若冰霜,一瞬不瞬望着赵嫔:“阿娘前些天进宫来,与我说了半天闲话。阿娘最怕的就是过年过节,京城筵席成天不断,迎来送往。只酒水就令人头疼,休说迎来送往。京城的大家讲究脸面排场,东家送来的礼,若是拿去送给西家,一旦被人得知,要被耻笑好些年。”

    高老夫人说这些话,是为了诉苦。虽说宫中时有赏赐,御赐之物皆贵重,不敢随意拿去变卖。赵氏兄弟的官职不高,俸禄低。府中几间铺子买卖一般,田庄收益有数。七七八八加起来,难以支撑偌大的花销。

    “妹妹贵为德妃娘娘,谁敢耻笑赵氏。”赵嫔衣袖下的手拽紧,不咸不淡地回道。

    赵德妃呵呵一笑,神色隐隐狰狞,“姐姐,我觉着,你真真是疯了。姐姐啊,赵婉滢,你也姓赵呢!”

    “娘娘这句话说得真是奇怪!”赵嫔眸中亦浮起怒意,讥讽地道:“我是姓赵,我可没疯。娘娘也姓赵,莫非娘娘也疯了不成?”

    赵德妃胸口起伏着,死死盯着赵嫔,道:“姐姐要记住了,赵氏若好,姐姐会跟着好。赵氏若不好,姐姐也躲不过,休想要独善其身!”

    “赵氏若好,都是德妃娘娘的脸面。赵氏若不好,我这个小小的嫔,确实难以独善其身。”

    赵嫔语气嘲讽,她微微一笑,道:“娘娘向来算无遗策,如何就看不清这点,算不清楚了?”

    赵德妃不说话,眼神如刀,就那么直直看着赵嫔。

    姐妹俩呼吸相闻,远远望去,仿佛在亲亲密密说些闺阁女子的私密话。

    过了一阵,赵德妃仿若无事发声,道:“时辰不早,姐姐早些回去歇着吧。”

    赵嫔抿了抿唇,一语不发起身屈膝,施施然走了出去。

    黄嬷嬷眉头拧紧,上前收拾着茶盏,轻声道:“娘娘,不是赵嫔。”

    “不是她。她恨归恨,到底没真疯。”

    赵德妃始终气未平,微微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勉强恢复了清明,厉声道:“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我定不会放过她!”

    天气太冷,回到繁英阁之后,江舲的裙摆湿了大半。她顾不得其他,赶紧更衣洗漱。

    被褥温软,江舲裹在身上,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累了一天,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脑中不断闪过今日之事。

    元明帝将她们叫去,问了几句话,最终也没个说法。

    不过她估计,此事没完。

    卧房安静,能听到瓦当上的雨声沙沙。

    江舲失神听着,不知这个冬夜,有多少人难以入眠。

    待明朝,会将掀起多少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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