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仙尊被全宗门垂涎: 18、师姐来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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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间,金光大盛。

    乌涂仿佛吞下了一轮太阳,那太阳在它腹中滚烫地轮转,穿透层层腥臭的皮囊,照彻长夜。

    短到极致的宁寂后,乌涂啸叫着掀起了齐天的巨浪!

    它口中喷血喷墨,触手狂乱拍打,整片海被它搅得昏天黑地,腐臭不堪——

    燃昼灯的金光刃在它体内翻搅,将一切都搅成了血沫。

    这一发狂,近乎碎作两半的船被它扑腾起的海浪退远,一面飘摇一面解体。

    而白望舒立在半空,早已支撑不住。

    巨无贼被剧烈的疼痛搅得不得安生,满月般的混浊眼珠变得血红。勃然大怒间,瞥见那单薄的身影还立在半空,猝然惊啸抽搐着后退,同时挥出触手,猛地将那人击落!

    那水绿的单薄身影如一片青叶,在疾风骤雨中,笔直地坠入大海。

    “放开我!!”

    在船头与白薇撕扯多时的朱砂看见白望舒被打进海里,猛地怒吼一声。

    她一掌拍开白薇,生生徒手扯断捆在自己身上的花枝法器,纵身跳入海里。

    白薇摔得半死,举着只剩个鞭子把儿的法器,震惊摇头。

    “这小妮子疯了……”

    她才叹罢,倏而一道罡风擦过,一白衣女子御剑从天而降,身披银白战铠,马尾高束,周身冷意滔天。

    她揪住白薇,劈头盖脸便问:

    “方才那阵金光是谁弄的!?”

    白薇被突兀出现的人粗暴一晃,一时语塞,只指了指那仍在咆哮扑腾的巨乌贼。

    许是她的动作和神情都太麻木,那女子见了,如遭当头棒喝,仿佛一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

    她踉跄两步,冷峻的脸上竟显出一丝绝望。

    白薇这才缓过神来,忙答道:“被、被那大妖打进海里了,没死。”

    那女子脸上血色顿时回转,望向苍茫大海。少顷,二话不说,解下披风,纵身往海里一跃。

    白薇满腔疑问和震惊,她忙不迭撵出两步,扒着船舷,摇头惊叹:

    “不是,这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

    海浪下数米,还透着光的海域内,一袭水绿衣衫的人还在缓缓下沉。

    海下的世界与海上截然不同,无风无浪,只余一片漆黑。

    白望舒的玉钗散落去,乌发云雾一样散开,在水中海草般摇动。

    她微阖的双眼已经失焦,唇角逸出一串细碎流朱似的气泡。

    寒蟾剑与她一同坠下,也早不知沉到哪去了。

    沉闷的水压着她,吞没她,将她缓缓送入更深的漆黑中。四面八方都是冰冷的,白望舒意识弥留在一线,还隐约看见一缕缕淡红从自己身上逸散出去。

    那是她的血。

    她要死了。

    一个这么惧怕大海的人,最终却要丧生海底,葬身鱼腹,老天奶还真是爱开玩笑……

    神思恍惚间,头顶原本透光的海域投下一片阴影,飞速朝她移动。

    白望舒动了动唇,逸出最后一串气泡。

    这情形,应当就是走马灯了罢。不然,她怎么会好像见着了江净秋在拼命朝她伸手呢?

    白望舒动了动指尖,在极端的疼痛与寒冷下阖上眼皮,失去意识。

    *

    巨乌贼,急急的雨,阴云,刀锋,一望无际的海。

    一片混沌中,白望舒仍在浮沉,她惊疑地发觉自己竟能在海底呼吸。

    周遭漆黑得可怕,仿佛走一步就能吞没她的四肢。

    她试图拨开这黑暗,才伸出手,就察觉黑暗中有无数冰冷的视线。

    白望舒惊惧不已,缩回手,紧紧抱住双肩,把身体缩得很小,很小。

    可那些东西没有放过她,密密麻麻的触手从黑暗中涌现,从四面八方逼近。

    她恐惧得发不出声,又逃不脱。

    那些东西缠住她,捆住她,强行撕扯开她的四肢,将她严丝合缝地束缚。

    冰冷的,粘腻的,越涌越多,越缠越紧,像是要生生将她绞到窒息——

    “白望舒……”

    一根触手破开她的嘴巴,洞穿了她整个身体——

    “白望舒,醒醒!”

    白望舒骤然睁开眼,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喘息。

    她惊魂未定,双眼圆睁。呆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江净秋的脸。

    江净秋身上特有的昙花香气暖暖地包围着她,一下将她从那潮湿可怖的梦魇里拉了出来。

    白望舒的心理防线一瞬崩塌,她一头撞进江净秋肩窝里,闷声大哭起来。

    “师姐——”

    她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出涌,双臂死死抱住江净秋,像要将那些可怖的记忆通通丢到天外。

    江净秋先是一僵,旋即缓和下来,两手轻轻地,拢住她的肩膀,笨拙地安抚。

    白望舒却浑然不觉。

    她压抑许久的委屈一旦放出,哭得昏天黑地,嘴里胡言乱语。

    也不知哭了多久,喉咙哑了,发不出声了,才从江净秋身上滑下来。

    抹抹眼泪和汗,坐直不吭声了。

    “……”江净秋顶着湿透的肩窝,面无表情:“哭好了?”

    “嗯。”

    “吃饭吃药吧。”

    她起身去了一会,回来时端了个粥碗,还有一个小瓷瓶。

    她在白望舒床边坐下,粥碗搁在床头小几上,勺子递过去。

    “起来吃东西。”

    白望舒缓和这一会,已经好多了。神智一恢复清醒,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江净秋,不自觉拘谨起来。

    她默不吭声接过勺子,一肚子疑问堵在喉咙里,端起粥碗安静地吃。

    一面吃,一面抽空瞧两眼周围。

    这是个客房模样的房间,与先前那艘船很相似,但摆设陈列要昂贵许多。

    她躺的这张床也是锦缎丝绸,薄云纱制的帘帐。

    就连手中粥碗,用料也不寻常。白望舒舀一勺粥,掂量掂量,手感像是上好的君山瓷。

    “我喂你。”江净秋忽然走过来,坐在榻边,拿走了她手里的粥碗。

    白望舒嚼嚼嚼的嘴巴一下停住,望着江净秋,见对方当真舀一勺粥,吹凉了送过来,顿时如临大敌。

    她在江净秋眼里已经废物到连饭都吃不好了吗……

    “谢谢师姐,我自己来就好。”白望舒心虚道,伸手去接碗。

    江净秋却淡淡错开,勺子笃定且不容拒绝地举到她唇边。

    “拿不动就说,洒一身更麻烦。”

    “我……”

    江净秋把她掂两下碗的动作误以为是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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