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当哥哥了吗: 【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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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身体会从繁杂的事务中短暂抽离,本能地走向书桌,找到纸笔。

    这不是扮演者为了维持人设而进行的表演,而是源自身体最深处无法抑制的冲动,一种刻在骨血里的仪式感。

    笔尖落在素白的信纸上,字迹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控制感。内容却克制得近乎冷淡,像一份精简至极的工作备忘录:

    “首领:”

    “美洲西海岸航线已打通,运力提升三成。横滨港吞吐量饱和,需提前规划分流。”

    “森氏旧部在关西有异动,留意芥川动向。用人勿尽信。”

    “这边雨季刚过,空气潮湿。想起以前津岛家老宅雨季后的霉味。”

    “诸事顺遂。”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直白的担忧,没有“我想你”,更没有“别死”。每一封信都只有寥寥数行,干巴巴的,仿佛吝啬每一个多余的字。

    只有最了解津岛修的人,才能从这看似寡淡甚至有些冷漠的字里行间,勉强捕捉到一丝被钢铁般意志死死压制住的、属于兄长的沉重挂念——那是对“修治”这个存在本身最核心的关注,而非他的具体行为或位置。

    那是独属于津岛修的、沉默的表达方式。

    信封装好,封口严密。

    身体会亲自选择一条最稳妥、最隐秘的渠道送出,确保它穿越重洋,最终抵达那个冰冷的、位于横滨□□大楼顶层的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不舍的凝视,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如同处理一份普通加密文件。

    只是那握着信封的手指,在信离手的瞬间,指节会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泄露了那份被压抑到极致的本能冲动。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空旷得能听到心跳的回音。空气冷冽如极地寒冰,常年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的混合气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横滨繁华璀璨的夜景,灯火通明,却一丝暖意也透不进这间象征着权力顶点的囚笼。

    太宰治陷在宽大的黑色皮质办公椅里,身形几乎被椅背吞没。鸢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却冰冷的花纹,像两口吸纳了所有光线的深井,只剩下虚无的黑暗。

    堆积如山的文件在他面前如同沉默的墓碑,他视若无睹,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柄小巧却锋利的拆信刀,冰冷的金属刀锋在顶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笃笃笃,敲门声规律而谨慎。

    “首领,美洲分部月度简报及加密件。”下属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恭敬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紧绷。

    “嗯。”一个毫无情绪起伏的音节从太宰治喉咙里滚出,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下属低着头,快步走近,将两份文件放在办公桌距离太宰治最远的角落,然后如同被赦免般迅速退了出去,关门声轻得几不可闻。

    室内再次被死寂填满。过了许久,太宰治的目光才像生锈的齿轮般,极其缓慢地从天花板移开,懒懒地滑过桌面,最终停留在那份新到的文件上。

    津岛修三个字印在加密件的封口标签上,像一根细微的刺,扎入他空洞的视野。

    他捻着拆信刀的手指,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那空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厌烦,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碍眼的东西。

    视线迅速移开,重新聚焦在面前虚无的某一点,仿佛那份文件从未存在过。那份来自美洲的简报和加密件,就这样被遗弃在桌角,和之前几份印着同样名字的文件挤在一起,逐渐被一层细微的、无人拂拭的尘埃覆盖。

    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优雅却毫无生气的迟滞,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横滨的灯火在他脚下铺展开一片虚假的星海,璀璨夺目,却与他眼底的深渊格格不入。

    他正以令人胆寒的速度和冷酷,将这座黑暗帝国推向史无前例的巅峰。势力如瘟疫般席卷整个关东,染指至关重要的制海权,每一步扩张都伴随着精准的算计和血腥的清洗。他像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用阴谋、暴力和背叛,精心铺就着那条通往预定终结的阶梯。

    所有可能干扰这个完美计划的变数——尤其是那个远在美洲、名为津岛修的变数——都被他利用权力和距离,死死地隔绝在横滨的铜墙铁壁之外。

    然而,总有些东西如同顽固的幽灵,无法被彻底驱逐。

    他转身,走向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巨大书柜。手指在那些厚重的、象征着权力与金钱的金融年鉴和法律典籍上漫不经心地划过,最终停留在一本毫不起眼的、书脊已经磨损的旧书上——《横滨港水文气象历史资料汇编》。

    这本与当前权力斗争毫无关系的工具书,安静地待在角落,布满灰尘。

    太宰治的指节在书脊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凸起处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个设计得极其精巧的暗格无声地弹开。

    里面没有关乎组织存亡的机密文件,没有价值连城的宝石,只有一摞摆放得过分整齐、如同等待检阅士兵的白色信封。

    信封是最普通廉价的那种,没有任何特殊标记或纹饰。唯一的线索是信封上的邮戳——来自遥远美洲大陆不同城市的邮局。

    收件人一栏,永远只有一个笔迹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潦草的汉字:“修”。

    四年了,每年一封,准时得如同精确的钟表,固执地穿越重洋,抵达这间冰冷的办公室。

    太宰治苍白的手指伸出,指尖拂过最上面那封信的封口边缘。封口完好无损,带着一种无声的挑衅。他甚至懒得去揣测里面写了什么。

    无非是些关于天气、工作、或者几句不痛不痒、毫无意义的所谓问候。一个被放逐者的自我慰藉,一场注定没有回应的独角戏。

    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空洞的弧度。不知是在嘲弄写信人的愚蠢和徒劳,还是在讥讽自己这近乎病态的收藏行为。他不需要这些。

    他选择的道路是一条孤独的绝路,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温情脉脉的牵绊。那些东西,是累赘,是弱点,是足以摧毁他精心构筑的死亡堡垒的蚁穴。

    他不需要哥哥,津岛修治……从来就不需要哥哥。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强迫症般的精确,将最上面那封信的边缘再次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抚平,确保它与下面所有的信一样,保持着一种绝对的、近乎军事化的整齐和完美。然后,“咔哒”一声轻响,暗格严丝合缝地关闭,那本布满灰尘的旧水文资料汇编回归原位。

    一切恢复原状,仿佛那个藏着四年无声呼唤的角落从未被打开过。

    他坐回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冰冷座椅,重新将自己沉入那片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虚无深渊。

    只是在他重新垂下眼帘,将自己彻底封闭的前一刹那,那深不见底的眸底最深处,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也绝不会承认的……疲惫,如同水底的暗影,倏忽闪过,又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

    四年光阴,在倍速的洪流中压缩、凝聚。

    当郑清春的意识如同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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