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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太傅GB》 30-40(第4/16页)
的窃窃之声越发地沸腾。
但总不会是些美名。
处于风暴中心的楚睢倒是很平静,庄王君挺着肚子,绕到了廊下,青年披着雪白大氅,站在春雪漫天中,晃得人霎时有些眼晕。
“……”庄王君挥退了左右,冷道:“被解了婚约,停了职务,人人都说楚侯爷失了圣心,你不呆在家里抹眼泪躲清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楚睢举着伞,苍白修长的手指被冻得指尖有些发红,闻言,心很宽地笑了笑,道:“我煮了今年的西域新茶,请。”
庄王君更见鬼了。
他觉得出使北狄一趟,楚睢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丢了筹谋已久的婚约,失了千辛万苦得来的宠信,断了青云直上的攀援梯,不光不伤心不消沉,竟然还兴致勃勃地捣鼓起了茶叶。
故弄玄虚,还是强作镇定?
庄王君狐疑地呷了一口,登时,猛地睁大了眼睛。
京中盛行茶道,年少时,楚睢与他亦是颇好此道,高手过招,品一道茶的好坏,是能看出烹茶者的技巧和心境的。
楚睢的技艺更胜从前,里头的心境也大不相同了。
“王君如今,还烹茶否?”楚睢偏了偏伞。
“……”庄王君垂眸,摇了摇头。
他生于茶道之家,母亲是京中闻名的茶艺师,从前在国子监时,他比楚睢更热忱于茶道,几乎是当成了半生的寄托而钻研。
“京中风云再起,”楚睢站在春雪之中,拥着大氅,有些怕冷的样子,“若要替你腹中孩儿保全母亲,便劝诫殿下勿要沾染北狄战事,转而前往东南一带航渡,严查西洋行商。”
他怀疑周禄全弄到的仙人香就是西乌士兵所说的西洋货,这东西来势汹汹,比原先大宁的仙人香凶横十倍不止,若是泛滥,必然引起大祸。
庄王君虽仍是瞧着楚睢不顺眼,可挺着肚子来见楚睢,也不可能对其毫无挂怀,于是沉默片刻,应了。
楚睢也知自己在这位旧时的兄长面前不得待见,他最后望了望庄王君隆起的小腹,忽然道:“还有多久?”
庄王君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个月就生了。”
楚睢点点头,望向他小腹的目光浮动着有些温柔的光彩,半晌,才转身要告辞离去,忽然间,庄王君叫住了他,艰难开口道:“既是雪大,楚侯爷便留在府中,用餐便饭吧。”
因着怀孕,他的口味偏向酸甜,庄王君记着楚睢口味,于是上了几道他平素嗜好的素淡小菜,不料食过半晌,楚睢倒是对他平素那几道菜更感兴趣似的。
“……你口味变了?”庄王君皱眉。
那道胭脂酸鹿羹,即便是他平素吃多了亦觉烧心,楚睢好像浑然不觉似的。
他记得楚睢口味最是清淡。
“……?”楚睢也有些疑惑,他细细思索片刻,了然,“兴许是。”
当时和赵亭峥什么也不懂,胡乱折腾,在客栈闹出了大乌龙,吴允的奶娘出过主意,吃两日药就好了。
想到这里,赵亭峥守着小药炉团团转的样子浮上心头,楚睢的面上不由得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庄王君越发觉得见鬼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楚睢好像比从前胖了一点儿。
“你,找个大夫把脉,”庄王君皱眉,脑中霎时划过了一种可能,越发觉得楚睢行事混账,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事情实在混账!——却耽搁不得,若你有了老五的孩子,退婚一事也可暂且搁置。”
他只当楚睢越发地不管不顾,竟连名节也不顾,提前与赵元池生米煮成熟饭,不料楚睢闻言,竟然是呆了呆,片刻,无可奈何地笑道:“贤兄多虑,绝无此事,只是近来服药口苦,口味稍变罢了。”
一说,庄王君又猛地想起了楚睢仙人香成瘾,被帝王勒令服解毒汤一事,一时间梗住,片刻,没好气地偏开了头。
服着解毒汤,又仙人香成瘾,是定然不可能孕育孩子的。
如今楚睢行事简直只能用荒诞二字来形容,名节尽失,名声不顾,一身文臣清骨困顿到泥沼里,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窃国奸臣、巧言媚上的无德走狗,还不知何时吸食上了仙人香,他已经无言以对了。
春雪缓缓地消融,大宁在短暂的和平中仍然日日笙歌,人们醉心于歌楼里的词曲与新的头牌,以及京中新多出的西洋玩意儿,皇帝宫里头住着得道的仙人,丹炉一起,便是紫气东来。
直到悍然一声炮响,北狄仅仅三月,便撕毁合约。
自北狄至洛京的一路之中,仅有西乌、邬曲、北汉三地艰难地守住了北方,连败,连败,连败,接二连三的败讯传来,北狄已经露出了贪婪的獠牙,大宁终于开始惊慌失措——它不再是几口钱粮就能喂饱的狗。
朝中大乱,议论纷纷种,罢朝多日的衰老帝王终于出现在了早朝。
“陛下!”有人上奏道,“北狄来势汹汹,只可和谈,绝不可正面相抗啊!”
闻言,朝臣队伍中走出一人,神色冷冷:“西北十三军战无不胜,刘大人如何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母皇,儿臣请令,战!”
说出这话的正是秦王赵元池,太女废立,令她前些时候的日子很不好过,果然又有人撇了撇嘴,一步跨出来,道:“秦王殿下说是西北十三军战无不胜,殊不知曹家的十三将,已被北狄军斩去过半,如今的十三军,连将领都凑不齐,何来战无不胜四字?”
闻言,朝中一片死寂,即便是赵元池亦是咬牙,此人,又一人站出来道:“臣有奏,兴许北狄困局,一人便可解。”
赵平秋的浑浊的眼睛总算是亮了些,她道:“何大人请讲。”
“臣听闻,北狄金面将军,不是其他,正是大宁的故人,三年前带兵叛逃的废太女。”
刹那间,朝廷哗然,楚睢站在朝臣之中,神色不变。
何无咎微笑道:“她为主将,进犯大宁,十之有九是为私仇,只需楚大人一人,便可化解。”
赵平秋缓缓地坐起身来:“你继续。”
“世人皆知楚大人曾为废太女太傅,三年前却反戈倒向陛下,将之逼上绝路,虽楚大人是为国之大义,但究人之常情,难免废太女心中记恨,送去楚大人一人,平北狄之怒,难道不是一人解困局吗?”
朝中一片死寂,众人不敢有言,只赵元池怒道:“一国之犯,岂能用一人来平!陛下,北狄已然和谈过,如今仍是进犯我大宁,不能再谈了!——对面不过是赵亭峥那等宵小,此人昏愚,不足为惧,儿臣愿领兵前往!”
而赵平秋只是缓缓地道:“楚卿,你如何看。”
沉默,一片经久的沉默。
楚睢从朝臣中走出来,绛红官袍微微垂下,映得他面色如玉。
“但有驱使,臣无所不从。”
赵平秋疲倦地合上眼睛,挥了挥手,道:“再行和谈,楚卿,你便跟着吧。”
三月初,赵亭峥设北面长宁为北狄副都,世称北都。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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