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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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之间,不必言谢。”

    姜馥莹没说话,席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

    二人沉默对坐,祁长渊用了会儿,抬眸看向她。

    “往日你用膳,可不曾如此安静。”

    “往日也没有尚仪局女官盯着妾身,一口一个食不言寝不语。”

    她说话并不婉转,直直地呛了回去。

    小顺子与茯苓对视一眼,俱都不知和解。昨日祁长渊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还以为今日殿下娘娘必定浓情,可如今一瞧,哪里有半分蜜意的样子。

    祁长渊薄唇轻抿,放下碗筷。

    “张尚仪不会再来,你规矩本就不差,日后也不必学了。贵妃若问起,你只答我说的便是。”

    “这只怕不好,”姜馥莹未曾抬眼对视,静静地喝粥,“妾身应该少给殿下找些麻烦才对。”

    “……”

    祁长渊神色一凝,“姜馥莹。”

    姜馥莹从前最喜欢他叫她的名字,每每听见这声,再不开心也能软了脾气,脆着嗓应声。

    她心里不如意,转了话题。

    抬眼见席间少了个人,柳眉皱起,问茯苓:“宝珠还未回来?”

    “她……”茯苓面色一僵,嗫嚅着唇,不知如何答话。

    小顺子也垂着头,两人站在一起,脸色比受罚了还难看。

    祁长渊抬手,将一块梨花糖藕夹入姜馥莹碗中。

    “尝尝这个,你爱吃甜的。”

    “宝珠呢?”姜馥莹转头看向他,心底倏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娘娘,”玉珠声音沉静,往前一步抱手答话:“宝珠有违宫规,对上不敬,妄议娘娘,该当受罚。”

    “受罚,”姜馥莹顿了一下,声音哽住:“什么罚?”

    “回娘娘,截舌之刑。”

    “啪擦”一声,姜馥莹手中的瓷勺掉入碗中,未喝完的粥洒落一身。

    截断舌头,在这宫中,与死了何异。

    茯苓冲上前来将烫人的热粥处理掉,好在没有烫到,只洒在了外衫上。

    外衫脱下,小宫女拿来了新的长衫披上,姜馥莹慌乱看向玉珠,声音颤抖。

    “……什么?”

    玉珠答完话便不发一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向她福了福身,低眉不语。

    姜馥莹看向祁长渊,满脸不可置信,“你做的?”

    祁长渊从容地看向她,“可有烫到?”

    “不过是多几句嘴,哪怕掌嘴都可以,一条性命……就因为几句口舌之争便没了吗?”

    姜馥莹急急出声,祁长渊越是冷静,她越是心惊。

    祁长渊看着她真切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半晌,他才静静开口。

    “都下去。”

    他一发话,宫人鱼贯而出,茯苓担忧地看着姜馥莹,小顺子拽着她,关上了殿门。

    “你当真不知我是何用意?”祁长渊语气微扬,显然已有不愉。

    “一个小小宫女就敢当众对你出言不逊,妄议主子甚至是陛下……是你御下不严之过。”

    姜馥莹愣愣道:“所以,你是为了给我立威?”

    祁长渊见她明白,语气好听了些,颔首,“你这般心软,心中没有谋算,日后如何敢把内务交给你。”

    内务?

    也对,如今安福殿也只有她一个妃子,内务也只能交给她。

    “……内务这些,妾身不会,也不想学。”姜馥莹抬眼直视着他,祁长渊的脸依旧是从前的容颜,可眼中却总多了些她看不透的深沉。

    祁长渊眉心微蹙,手上的玉扳指缓缓转动,带着些薄茧的指腹一次又一次地在其上摩挲。

    姜馥莹躲开他审视的目光,语气有着刻意的轻松。

    “日后王府的内务,也轮不到妾身。妾身学会如何给正妃敬茶,如何伺候好主母即可。妾身管理内务,是逾矩之举。”

    她放缓了呼吸,似乎是想以此听清祁长渊的每一句话,但他沉默着,没有应声。

    或许早就料到了他会给出的答案吧,姜馥莹心底竟然有些释然。

    日后有了正妃,与他一同用膳的就该是那位端庄知礼的大家闺秀。

    她笑容牵强,但还是努力仰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为他难过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祁长渊看着她的模样,长舒口气。

    “在这宫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应该心狠些。”

    姜馥莹没有说话,祁长渊的话让她只觉得害怕。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轻描淡写地就抹杀了一个人的性命。她知道他从前的杀伐果断,却刚明白,原来人命在他心中如此之轻。

    只是因为宝珠是个无关紧要的宫女吗?

    她如今是北凉送来和亲的公主,可日后呢,北凉若没了,她也会成为那个无关紧要,还很碍眼的东西。

    到时候的她,会不会也被祁长渊弃若敝屣。

    姜馥莹心里阵阵发寒,连祁长渊同她说话都未曾听见。

    “姜馥莹。”祁长渊站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

    她回过神来,努力回想他方才说了什么。

    ……好像提到了发冠,是了,他要上朝,定要正衣冠的。

    “发冠……妾身为您戴上。”姜馥莹急急起身,又碰倒了碗筷,此时却好像无暇顾及那些,匆忙到梳妆台上拿了玉冠。

    祁长渊神色凝重,缓步走到铜镜前坐下,瞧着她失神的模样。

    大手搭上了她因为烫伤还有些微红的柔荑,不轻不重地按了上去。

    “你且待着,不必多想。”

    祁长渊说完便松开了手,深深地看她一眼,上朝去了。

    姜馥莹垂下目光,看着他的影子渐渐拉长,远离,直到消失不见。

    她蹙起眉头,凝重地看了看他的远去的方向。

    忽然有些不认识他了。

    茯苓快步走了进来,见她这般,生怕二人有何龃龉。

    拉着姜馥莹,笑道:“娘娘,殿下这是很重视您呢,这安福殿的宫人如今谁人不知殿下看中您,一点委屈都不愿让您受,日后必定会恭恭敬敬,安心伺候好您。”

    姜馥莹看她哄着自己的模样,点点头。

    “但愿如此。”

    ****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夏末的蝉有气无力地叫着最后一阵,微凉的风送来了第一缕秋意。

    姜馥莹在安福殿过了一个夏,每日晨昏定省,未曾给祁长渊找过任何麻烦,所有的委屈都齐齐咽下。只是见他的时日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在南苑两年养回来红润白皙的脸颊迅速消瘦了下去,卷起的发尾也有些枯黄,整个人都好似那到了秋日枯萎的花朵般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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