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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薄荷酒》 50-60(第6/25页)
油拌面是我们这的特色。”
周疏意轻轻噢了一声,目光一转,便被餐桌上的精致细节所牵住。
昨天送给谢久的那束玫瑰已经从包装纸里抽了出来,修剪得整整齐齐,一股脑插进了黑色陶瓶里。瓶身线条克制而方正,有一丝禁欲感。
其实是藏了私心的,她偏爱弗洛伊德玫瑰,便把这炙热的浪漫送给了她。其实更像是送给自己。
单看这花不免显俗,需要配合深沉的黑来吞没那抹媚艳的玫红。
她惊讶道,“你不是说没有花瓶了,怎么还有这么大一个?”
“闲暇时间做的。”谢久垂下眼,轻描淡写。
她不插花,也不种花,只是单凭直觉捏了一个现代极简风格的花瓶。
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她会用上。
“很好看,这个颜色跟它很配。”
谢久笑笑,“好歹我也是个学艺术的半吊子,知道弗洛伊德跟黑色最搭。”
“是是是,谢老师你最厉害咯。”
周疏意朝她一笑,低下头去吃面,心底却仍旧踌躇,不知道回家这事该怎么开口。
看她略显疲惫的侧脸,周疏意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忍心说话。
上一段恋爱太过深刻,也像颗钉子,在她潜意识里打了大大小小的洞。偶尔会在平常不过的日子里渗出酸水来。
徐可言过分依赖她,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不论下楼扔垃圾还是出去拿快递,两个人都像连体婴儿一般,倘若没有她的陪伴,哪怕她没有表现出来,周疏意也能察觉到她的不高兴。
她总说,“意意,没有你我肯定活不下去。”
那会儿周疏意年轻,不谙世事,也不懂这句话带给她的分量。她只知道不该辜负别人的期待,无论是否是对方强加过来的。
她乐于当别人的救命稻草,总想着能救就救一把,以至于后来她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难以自救。
这也是她迟迟不对谢久开口的原因。
怕她难过,怕她跟她起争执,怕她说我生着病,你能不能再陪我一天。
吃完饭后,两人去公园溜达了一圈。
聊些工作,谈些朋友,就像一对老情侣,节奏放慢,扯着家长里短的天。
回来时被热得一身汗,两人都去洗澡换衣服。周疏意也借机把行李收拾好,再找谢久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身落拓的睡衣躺在沙发上看书。
周疏意躺在沙发上,问她,“今晚有什么活动呀?”
原本是指是否有看电影一类的环节,没想到谢久直接吻了过来,声音沉哑地说,“当然有。”
感受到她躯体的温度,周疏意浑身一僵,“你还感着冒呢,有力气吗?”
“小看谁?”呼吸在她耳际滚着热气,“我发烧也很能干的。”
“……”
更深的吻游过来,像条粉色的小鱼。
在透明的水窗里勾尾,摇头。
划过泛着贝壳光泽的牙齿,一溜烟,便又出现在唇角,慢慢擦拭她留下的一抹甜意。
如同刮过一阵春末泛着花气的风。
虎口略微收紧,掐着细软的后颈。
只是些微的压迫感,反倒让她唇间哼出一声更深刻的快乐。
感受到她的下肢在移动,像只蝶迷困在青烟软雾里,来回寻找着出口,带有一丝不自知的迫切。
谢久眯起眼,笑声在唇齿间低缓地游了出来。
“喜欢这样吗?”
“才没有……”
尾音被咬成断句。
指尖先一步坠落,“没有吗?要是撒谎了怎么办?”
探险家沉默地攀登疆域,沿着白色的、海的波浪边缘跋涉,在精美的花纹网路上摩挲。那像一层沙土,带着一丝粗糙。
这是属于蕾.丝布料美中的唯一不足。
索性这是雨季。
空气和布料上都渗着一点潮意,弱化了它的存在。水痕在网状孔隙间来回翻滚,是活着的,滔滔的。
“这叫没有吗?”
“……”
再沉默也无法掩饰那一份期冀。
黑暗哪能是浓情的保护色。
谢久将手往她颊上轻剐了一下,略微粘人的冷意沁过去。
怀里的人连忙往后退了点。
“你干嘛……”她嗔怪地别过脸,“不干净。”
作势要弯腰去够茶几上的纸,却被谢久中途拦住,攥得紧紧的。
她亲了亲她的脸颊,下一秒,唇在那略微凉沁沁的痕上刮过,“是甜的呢。”
“……”
她顺手将灯关了。
两道影子彻底消融在昏暗夜色之中。
仅有天花板上透着一片粼粼的光影,时而闪动,像茫茫原野里的一片湖。
是寂寞沙洲里的绿洲,是至死不灭的生动。
谢久忽然想起上个世纪的家家户户,总会不厌其烦地跑到工坊里做豆腐。
每次经过,总能嗅到那股清甜的豆花香,在巷子里悠悠地飘。
但做豆腐是件极需耐心的事情。
未经碾磨的黄豆,在最初总是干而硬的,咬起来甚至有些硌。
要在水里浸泡,直至发胀,连同它皱巴巴的裙装放在石磨上吱呀呀地转,来回碾压,顺势出落的便是豆汁,烘出一阵生豆的甜腥气。
彼时的豆汁还半生不熟,要添把火煮沸。
在热气激荡之中得到轮回,以特殊的工序制作成嫩滑的豆花。
彼时一口咬下去,软软润润,只一口便能化在唇腔里。
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豆花。
*
再次洗完澡,这回周疏意把贴身的衣裤也洗了,晾在谢久的阳台上。
上了床,她钻进被窝,躺在谢久臂弯里,清晰地听见了心跳的声音。一时半会她有些分不清,这心跳是谢久的还是自己的。
“姐姐……”她有点犹豫地开口,“明天我要回家一趟,家里有点事,可能这几天都不在杭州。”
谢久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怎么了?”
“我爸被车蹭了一下,倒是没什么事,有点脑震荡。”
“那是该回去一趟,保险理赔这些,长辈可能不太懂。”谢久平静地问她,“高铁还是飞机?”
“高铁。”
“什么时候发车?”
“上午八点。”
谢久忽然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我送你。”
只是稀疏平常的三个字,却让周疏意鼻尖一酸,险些掉出眼泪来。
她闷闷忍了一会儿,将头埋进她胸膛,双手环抱住她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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