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酒: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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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疏意还没来得及回答,谢久忽然恶劣一压,“宝贝,要忍住哦。”

    她颤了颤,将自己整张脸埋进枕头里,以此控制自己忍不住溢出的声音。

    “放吧,我明天吃。”

    “行。”

    脚步声渐远的一瞬,谢久抛去阻隔与她胶着起来。

    她浑身一颤,一声吟息差点溢出喉咙,又硬生生转成急促的咳嗽。

    “姐姐,你疯了吗?要是被我妈——”

    话音未落,后背突然响过一阵窸窣声响,她愣神间,感受到两片温凉正贴过来,碾过她的脊背。

    周疏意倒抽一口气,脚趾都蜷了起来。

    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姐姐,姐姐……”

    “姐姐好棒。”

    “好想一直跟你这样。”

    身后的人却不吭声,任由棉料浸泡起来,也不配合,放纵她声音破破碎碎地飞出窗子以外。

    这跟平时比起来极为反常。

    周疏意带着哭腔说:“姐姐,你慢一点。”

    “我跟她谁让你更舒服。”

    “……”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说。”

    “唔……当然……当然是姐姐啊……”

    “你很喜欢她吗?”

    “不……不喜欢。”

    “骗人的小狗,”她俯下身,张口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下一口,“不喜欢她为什么还在一起那么久?”

    “唔……”

    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多确切而真实的回答,谢久也没有固执地索要答案。

    只是妒意终究还是疯长起来,将她的理智缠绕绞杀得一干二净。

    “你们谈了多久?”

    “好几年……”

    好几年。

    这一刻她心里直冒酸水,什么人可以正大光明陪在她身边好几年,什么人可以顺从天意在她之前认识她。

    她忽然停下动作,翻身躺了下去,闷闷道:“我们在一起还没一个月。”

    “那又怎么样?”

    她小动物一般慢慢拱过来,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脸颊上,“姐姐,我们可以更久的。”

    “这可不能保证。”

    她声音冷静,“说不定哪天你不爱我就跟我分手了。”

    “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会吗?”

    “会的,骗你我就是小笨狗。”

    谢久突然欺身压了过去,吻里多了几分凭空的醋意。

    就像人在失去东西之前的下意识攥紧。

    说不清具体想法,想说真的好爱她。

    可从时间维度上看,这才多久。

    她似乎是个古板而小气的人。

    在恋爱上面不喜欢过多的投入,不喜欢具体的承诺,不喜欢拉高期待,不喜欢不平等。

    但这一刻,她又很相信爱,相信直觉,相信失控。

    相信想把对方从正常轨迹里挤出去,但怎么也挤不出去的过程。

    激素上头会欺骗大脑,吞噬理性,也许她说爱的时候连自己也会骗过。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跟她的生理和心理上相碰出无数火花。

    热烈,深刻,尤新。

    那是爱的载体。

    是鱼跟水的关系。

    *

    徐可言冷脸看着检验单上面的报告。

    今天是试管移植的日子。

    要打麻醉的时候,她盯着天花板失神。

    想起小时候她生病发烧,妈妈总是把她抱得紧紧的,温柔摸着她的脸,满眼担忧地说,言言很快就会好的,妈妈在呢。

    那时候她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哪怕没有父亲的存在,她跟妈妈也十分满足。

    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幸福满足地活下去。

    然而此刻应该握着她手的人,正坐在客厅沙发里追着八点档连续剧。

    彷徨地打去电话时,只传来一句无情的推脱:“都有老公的人了,还怕什么?难不成我得守着你一辈子啊?”

    她对疼痛十分敏感,也很害怕疼痛,哪怕针扎进皮肉也会掉眼泪。

    这一刻她却没有眼泪可流。

    忽然觉得生命好没所谓啊。

    人的存在难道就是过来经历苦难的吗?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呢?

    她好恨。

    如果说一开始的美好只为了承接最后的一地鸡毛,那么,还不如从未拥有过。

    等徐可言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有些红,手术间外的走廊冷冷清清,没有人等待她。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反复翻找,却没有一个人是值得她去倾诉的对象,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她帮助。

    她有朋友的,不少,但都是些吃喝玩乐之辈。

    在朋友圈里晒豪车,晒精致下午茶,玩摇滚看展,出国旅游泡温泉。

    没有一个人可以跟她的悲欢相通。

    她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

    第二天下午周疏意跟谢久启程回杭州。

    周妈妈开车送两人去高铁站,临别时,很是不舍地对周疏意吩咐:“少熬夜,姨妈期别吃冷的,那些外卖少点……”

    听得周疏意耳朵发茧,“放心吧李佩佩,我早就改过自新了。”

    “哼!”周妈妈气得看向谢久,“小久,她不听话你告诉我。”

    “好的阿姨。”

    “呵呵,你俩加微信了不起。”周疏意不屑冷笑,低头翻翻包,里面果然塞了几盒她爱吃的周黑鸭。

    她顿时喜笑颜开,谄媚地抱住周妈妈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妈,母亲,伟大的李佩佩,你真好,还记得给我塞鸭货呢。”

    “少来!”

    高铁很快发动,周疏意一上车就困,很快便靠在谢久肩头睡着了。

    谢久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堆鸭货、特产,还有几盒周妈妈腌制的辣萝卜干,忍不住失笑。

    心底却涌起一阵暖流。

    回到杭州当天下午,周疏意就回了咖啡店,打工人的脚步是停不了的,因为很快就会有别人代替上去。

    等下班回家吃完晚饭,周疏意洗了澡,又开始蜷在沙发一角,拿着iPad专注地做着翻译工作。

    谢久靠在门框上看了很久。

    想起初见时那个画着烟熏妆、戴着唇钉的不良少女,那会儿给她的感觉只有排斥。

    谁能想到有一天会素着脸窝在她身边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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