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酒: 17、Chapter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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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递箱重重砸进水洼里,溅起的泥点染脏了裤脚。周疏意愣愣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物品,忙低下身去捡。

    下一秒,头顶斜来一道阴影,有把伞遮住了她。

    她又抬头来,四目相对。

    雨声骤然变吵,就像人海里相逢总有阵嘈杂的背景音。

    “谢久?”

    这个名字从她唇齿间滑出来时,有种特别的生涩感。谢久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名字,而她也从未自我介绍。

    “下雨不知道躲雨?”她语气淡淡,把伞给她,“拿着。”

    “哦。”

    在她下意识的顺从里,谢久弯下腰,拾起地上零零碎碎浸湿的快递纸箱。

    长发从肩头滑落,露出一小片洁白的脖颈,几滴雨沁了上去,一阵凉意。

    再起来时,她眼尾一挑,“怎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伞都不会打了?”

    “手里东西多,你伞很重诶。”

    说话时,她语气莫名夹了一下。

    两人目光短暂交叠,空气都停滞片刻。周疏意突然有点恨自己最近台剧看太多。

    风大,雨都是斜的,吹长了,像柳。

    谢久把伞拿过来,却见周疏意脸色变了一点。

    “天哪,它被我的快递压死了!”

    “什么?”

    “蜗牛!”

    她俯下身去看地上的蜗牛,尚余一点稚气的脸,配合言语跟行为,更加坐实就是个小孩儿。

    租房合同里填的出生年月,比谢久小个十来岁……不过二十出头。

    二十出头,她那会儿也这么傻气吗?没有吧。

    “那你吸取教训吧,下次不要一口气拿这么多快递了。”她看着被压得瘪瘪的蜗牛,觉得好笑,“不然后代也可能被你杀掉。”

    周疏意解释:“我不是故意杀的。”

    “那你也构成犯罪。”

    “好吧,我忏悔一秒。”

    她直起身子,整个人湿淋淋的,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淌,领口湿得透明,隐约透出里面薄荷绿的肩带。

    谢久把伞面压低一些:“穿成这样在雨里跑,你很有想法。”

    “没带伞。”

    “不会躲?”

    “苏轼不都说了,一蓑烟雨任平生。”

    谢久沉默了两秒,“人家是烟雨,你是暴雨,属于东施效颦。”

    “……”

    “冷吗?”她的手动了一下,下一秒又改了口,“也对,你们年轻人不怎么怕冷。”

    “年轻人又不是无坚不摧。”她声音沉沉闷闷的,但很平静。

    谢久忽然觉得她有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或许是幻觉。

    “有个姐姐就是好,总会被关心到,可惜我妈没给我生个姐姐。”

    谢久忽然扯出个笑:“但有个妹妹不太好。”

    “怎么?”

    “太烦人,”她佯装怅惘地叹口气,“总得要人照顾。”

    “你可以不照顾。”

    “没办法,算命的说我就是个操劳命。”

    一阵大风刮来,沉重的伞忽然被风吹斜。

    谢久站定,一只手拿着快递,另一只手用力撑住。就在伞要翻飞的下一秒,手背却一股暖意包裹,是周疏意的手。

    她被伞的重量带得有点踉跄,整个人几乎要扑进谢久怀里。

    隔着湿透的衣料,她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骤然加速的心跳。

    “你还信这个呀?”她就像故意不后退,脸几乎要磕到她的下巴。

    谢久感觉心跳蓦然加快了一点,往后退一步,“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很多事不信不行。”

    她偏过头,目不斜视。

    周疏意也松开了手:“那算命的说没说,你会不会喜欢上女人?”

    谢久一顿。

    风过去,雨突然下得更急了,敲在伞面上像无数颗躁动的心跳。

    迷蒙的雾气里,谢久的眼睛望向远处,好一会儿才说:“算命的只说我会遇到小人。”

    周疏意:“……”

    雨还在下。十分钟的路,两人走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到家时乌云压得很低,谢久把快递箱搁在门口,泥水从箱底渗出来,在玄关地砖上洇出深色的痕。她掀开破损的纸箱一角,指尖沾了湿土。

    “你买的什么?”她摊开脏手。

    周疏意一愣,花了几秒时间思考:“应该是薄荷?”

    “你很喜欢种这些。”

    “薄荷是给你的。”周疏意打开了指纹锁,边换鞋边说,“前两天晚上就从你阳台上闻到了薄荷味,外边买的不太新鲜,还是现摘的好点。”

    谢久的手悬在半空。

    这份突如其来的体贴让她有些猝不及防,雨后骤起的阳光那般,忽然蒸得人耳尖发烫。

    “我不会种这些,”她拿出钥匙,“以前种过的都死了。”

    “我帮你种呀!”她进去了又出来,拿了把小刀拆箱子,“放我阳台,以后你要用,推开窗就能摘到新鲜的。”

    她捧出那株蔫头耷脑的薄荷,嫩叶上还沾着快递箱里的碎纸屑。

    谢久望着她沾泥的指甲,忽然想起自己空荡荡的阳台,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要,种死了还要赔你。”谢久转身进屋去拿毛巾,声音闷在廊道外的雨声里。

    周疏意却追了上来:“我就放阳台了,你要的时候自己摘!”

    她淋得像只落汤鸡,却浑不在意,反倒笑得眉眼弯弯。

    那笑容太过鲜活,谢久推拒的话就这样梗在了喉间。

    “好。”

    晚点八点雨停了,树叶在路灯下泛着油浸浸的光。对面那株泡桐早已谢了花,黑魆魆的枝桠镶进天里。

    谢久开了玻璃窗通风,潮湿的空气立刻黏上来。

    灯光泼在阳台地砖上,白惨惨的一片,倒显得她的阳台愈发空落。

    她斜倚着门框,目光飘向隔壁。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里悬了几盏太阳能小灯,阴天的缘故,灯光蔫蔫的。灯串间隐约夹着几朵花,夜色里辨不出颜色,只显出些伶仃的轮廓。

    她的视线滑到交界处的花架子上,最顶方放了盆薄荷,叶片肥嘟嘟泛着青光,比刚拆快递那会儿精致鲜活得多,没有一丝脏污。

    应该是周疏意给它洗过澡。

    过去谢久养过一次绿植,悉心照料但还是枯萎了,她便再也不曾养过。因而周疏意的种植能力多少还是让她有点佩服的。

    她想着,大大方方摘了几片薄荷叶。

    下一秒,花架子底下突然钻出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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