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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负距离》 7、生气(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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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许久,后知后觉,应该是方颂安帮他处理掉了。
妹妹后续住院也需要费用,家里的亲戚都借了遍,谁都不愿意填这个无底洞。
走投无路时,他再次想到了方颂安。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他生活里的陌生人,贺年对她的观感很复杂。
当初接到名片的时候,他怒气上了头。
不过是又一个杨林,换了一种看上去能接受的方式罢了。
可当医院的缴费单出现在他手上时,他还是找出了曾经那张被他踩在脚下的名片。
人总是要为曾经的狂妄付出些代价的。
在打电话之前,他想过方颂安的反应。
羞辱,嘲讽,或是拒绝。但只要能救妹妹,这些他都能接受。
他唯独没想到,方颂安冷静得毫无感情,十分平静地说出了二十万。
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贺年心里甚至松了口气。
刚好是妹妹的手术费用。他只做这一次,就可以彻底远离这种人的世界。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联系方颂安。
通话键按下的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他说不出是到底对自己的厌弃,还是抱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隐秘期待。
次日,何欢便找到他,交代了他很多事情,给了他一个不敢想的数字。
他被送到了大学城附近的一处公寓,离学校很近。
方颂安不常来,但每次来都会提前告诉他。直到他入学,她也就来过两三次。
大学是一个崭新而开放的环境。和高中不同,大学生已经是半个独立的社会个体,只要自己不张扬,没有人知晓你的过往。
所以,在话剧社活动时,看到方颂安打来的电话,贺年立刻扣上了手机屏幕,装作没看到。
他没有回电话,准备在活动结束后再向方颂安解释。
这很合理,他劝解自己,毕竟人不可能24小时盯着手机。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活动结束后,刚走出门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帕拉梅拉。
脑子里轰然一声响,像是什么弦断掉了。贺年心跳好似停住,身体完全僵直。
她怎么来了?
她想做什么?
“怎么了,贺年?”
听到同学的声音,他才找回了呼吸。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和方颂安的关系。
“没什么,我好像有东西落里面了。”
几乎一刻都没有停留,他瞬间转身回到了活动楼里。
“哎,那我们等你。”
“不用,你们先走,我一会还有事。”
贺年在里面等了许久,确认同学都离开,没有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才推开门出来,做贼一般快速遛到方颂安车前。
他敲了敲车窗,后座的窗户降了下来。方颂安正低头看着什么文件,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
“上车。”
贺年敏锐地感觉到,她在生气。
车厢里安静得令人恐慌。他端正地坐在后座,双手放在膝盖上,忍不住去看方颂安的脸色。
年轻的女人身处高位,即便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会给人无声的压迫感。她垂着头,一页页地翻着文件,好像车里根本没有坐着他这个人。
车厢里的空气令人窒息。贺年忽然意识到,在他和方颂安之前的相处中,包括在他踩着她的名片后,她其实都从未真正对自己生气过。
真正的她在面对陌生人时,大概就是现在的样子。
彻底无视。
五分钟的车程像是过了五小时。
汽车缓缓停下,方颂安一语不发,开门下车。贺年见状急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上楼。
到家后,方颂安脱掉外套甩在沙发上,手里的文件随手扔向茶几,发出“砰”一声的响声。
她坐到沙发上,单手撑着头。
贺年在她身侧站着,不知所措。
是该直接道歉吗?还是跪下?
或者吻上去?应该会被打死吧。
就在他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时候,方颂安开口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社团活动,没有看到。”
“看到后为什么不回?”
贺年哑住了。
因为不想回。
“我没看手……”
“贺年,”方颂安打断了他的解释:“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是来跟你谈恋爱的,不需要听你漏洞百出的蹩脚谎言。”
只一句话,贺年便如一盆凉水兜头扣下,浑身发冷。
“我从来不强迫别人,两次,都是你先找到我,向我推销你自己。我是个生意人,给出的价格也足够有诚意,何欢也应该和你交代过该怎么做。”
“不愿意的话,门在那边,现在就可以出去,工资按天结。”
方颂安的声音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却听得贺年咬紧牙关,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没有不愿意,他只是……
贺年不知该如何解释。方颂安在生气,但他也只在电视剧和室友那里学过如何哄女朋友,可那些愚蠢的套路对方颂安不会有丝毫作用。
面对方颂安这样理智而强大的女性,他所熟知的一切手段都会被她一眼看穿,像小孩子的游戏。
他找不到办法,于是选择了坦诚。
贺年坐到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
“这是社团的第一次活动。我见到很多人,和高中的时候不太一样。”
“他们不知道我的家庭,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在过一种新的生活。我很害怕,他们会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交易。”
“我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但……听起来也许很可笑,我依然不想让别人知晓,我是这样无耻的人。”
“对不起……”
他破罐子破摔地倒向身后,靠着沙发椅背,闭上了眼睛。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颤抖的尾音和发热的眼眶。
敏感,自卑,脆弱,虚伪。他现在看上去一定糟糕透顶。
对面传来方颂安起身的声音,贺年呼吸一滞,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
半晌后,一条温热的毛巾盖在了他的脸上。
他不敢动。
不敢拿下毛巾,也不敢睁眼看方颂安。像是即将问斩的囚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他的宣判书没有被公布,房门发出落锁的响声。
方颂安走了。
那晚之后,贺年一直在等着方颂安的消息,告诉他什么时候会被驱逐出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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