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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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过丰富,前面先是感念祖先立下的基业与赐予后世的恩德,继而又谢过天地神灵对大魏江山的庇佑赐福,再称颂当朝皇帝开国立业的不朽功绩,极言夸赞了太子生母赵皇后身为国母的德行,期间还不忘称谢赵太后对天子的养育之恩,最后洋洋洒洒又说了一大堆为何立此子为储君的缘由,夸他生得天资不凡,亦表述了帝后二人对他来日的期盼……

    最后,礼官念完了,皇帝亲手将一只小小的太子金冠扣在了襁褓婴儿的脑袋上。

    这当然是扣不稳的,要是扣得紧了,孩子也会难受,给他戴一下只是象征性地走走过场,在册封礼毕,赵皇后便将他头上的金冠取了下来,不过这孩子的性子很不一般,那取下的金冠被他抓了一把狠狠攥在手里当做玩具,死活也不肯松手了。

    皇帝见状发笑,朝臣宗亲们察言观色,也奉承着笑起来,太后的神容很是慈爱:

    “该是他的东西永远也丢不了,就该是他的。”

    这好勇斗狠的性子小小年纪便初见端倪,可见和他父亲别无二致。

    张道恭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是一出盛世太平景象,那他呢?

    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坐在殿内,位列宾客之中,亲眼去见证这些?

    ——一个被新朝皇帝邀请的亡国之君,以前朝旧人的身份看着他们的荣光显耀。

    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前朝之君被新朝皇帝拉过来赴宴举杯同饮的,表面上是说自己宽仁大度,实则不过是把昔日的手下败将换个法子拉过来羞辱一番而已。

    他知道他是这殿内的笑柄,是一只任人观赏的猴子,周奉疆只差没有再问他一句“颇思洛阳否?”,然后等着他再配合地回答一句:“此间乐,不思洛阳也。”

    阶下之囚是没有说不的权力的,周奉疆想把他拉过来羞辱一番他就只能乖乖地过来,但凡他敢有半分不配合,等着他的就是悄无声息的一杯毒酒送他上路。

    宴酣之时,媜珠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向了他,停留了片刻。

    周奉疆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媜珠的手,侧首吩咐倪常善:“去给违命侯报喜一声,他的淑妃昨日也给他生了个亡国公主,掌上明珠,如何不是大喜?——只不过那孩子不随他姓张,姓段。”

    媜珠收回目光,嗤笑了一声:“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只会在心里骂一顿,骂我们周家的女儿一个两个都是下贱的荡*妇,骂我们不给他守贞,都跑去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周奉疆看着她:“你心疼了?不忍心我气他?”

    媜珠抽回了自己的手:“今天还是我的生辰,你别给我找不痛快。”

    她原先的确没想到周奉疆好端端地会把张道恭拉过来赴宴,见到那个早已在她记忆中消散的故人时,她心中确实有过一阵惊诧错愕。

    但她并不至于生气周奉疆瞒着她做这种置气一般幼稚的事情。

    转念一想,她尚能对他表示理解,毕竟谁还没有几分虚荣炫耀的心理呢?

    先前在冀州时他要对着张道恭称王称殿下的,张道恭只拿他当周家的家奴视之,一贯傲气凌人,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一朝岁月更改,天差地别,张道恭成了亡国奴,而周奉疆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天下、女人、子嗣,他怎么能不想炫耀。

    他想炫耀,她也配合他了。

    媜珠没再开口和他说话。

    宴毕时,太子戎也被饿得不行,在媜珠怀里馋馋地拱着她的身子暗示自己想要吃饭,周奉疆本来似乎还想和她说些什么,说他为她准备了生辰礼物,要带她去看看,媜珠一时顾及不得他,只随意敷衍了两句,赶忙带着孩子便回了寝殿里给他喂奶。

    戎儿的胃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黏着媜珠。这孩子似乎很聪明,天生便能明白生母和照顾他的乳母们之间的区别,并且多数时候只会讨好似地对着生母笑,喜欢让亲生母亲来喂养他。

    天气热了,孩子也更加容易出汗,每吃一回饭定要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仿佛当真费了多大的力气似的,媜珠时不时就要低头给他擦擦汗珠。

    他的眉眼越长开越像周奉疆,媜珠看着他埋头吮吸的模样,一颗心在这夏日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待他吃饱喝足后,媜珠也有一阵倦意涌来,也无心思索别事,带着他懒懒地睡了个午觉。

    去岁她在观莲节过生辰时,周奉疆对她格外讨好,还腾出空来陪她出宫玩了一整日,如今有了孩子,孩子又还小,媜珠也就没再想这些事,更不能丢下孩子不管。

    于是前几日皇帝又提议带她出宫玩一日时,媜珠虽有心动,最终还是婉言拒绝了。

    原来一年的光阴真的就这样在眨眼间消逝而过,快得像风中吹过的沙,一点也抓不住、留不下。

    本来今晚上还应有一场宫宴的,但媜珠懒怠再应付,便叫人撤了,给她也留下点歇一歇的功夫。

    傍晚时媜珠命人开了窗,借着一点凉爽的晚风陪孩子在殿里玩耍,周奉疆忙完后回来陪她用晚膳。

    媜珠看了看他的神色:“陛下看起来不高兴似的。”

    他叹气:“我是觉得你不高兴了。”

    媜珠又纳闷又发笑:“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皇帝顿了顿,像是揣摩了一番媜珠的脸色,

    “你今日是不是因为他生了我的气了?”

    ……

    在长久的沉默与无奈后,媜珠也是一阵叹息。

    在思索她将给他一个怎样的反应作为答复时,媜珠忽然觉得她在生产后心境改变了许多,

    ——是越发变得平和了。

    如果是从前的她,面对周奉疆这样没完没了地试探,也许她会毫不留情地甩脸色,也许她会大发雷霆地和他吵一架……

    但现在她变了,一面是无心再这样互相争吵不休,一面是觉得这些阴阳怪气毫无意义,更多的大抵是因为她爱他的情愫占了上风。

    她并没有恼怒,反而是轻声对他说:“今天是我的生辰,我给你跳一支舞吧。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我跳舞的样子?”

    周奉疆一愣,没想到媜珠会问出这话。

    媜珠莞尔一笑:“从前爹爹有一位妾室是伶人出身,舞姿十分动人,在北地无人能出其右,母亲叫我私下跟她学过舞技,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彼时世风里,能歌善舞并不被认为是一位贵女必须掌握的才艺,像冀州周家那样的豪族,更不会动辄在家宴酒宴上要自家女儿出来献唱献舞当做点缀取乐。

    但当时赵夫人还是要求媜珠在有条件的时候稍稍熟悉这些。

    她和媜珠说,旁人不配看到她跳舞,但她以后的丈夫却可以,丈夫也是唯一一个能看到她舞姿的人。

    媜珠对周奉疆说:“我有一支舞自认为跳得很好看,可是多年来并无机会给你看一看,你不想看看吗?”

    “我一直很庆幸,这支舞只跳给哥哥看,并不曾献给过除了哥哥之外的任何男人,就当是我感谢哥哥当年拦住了我一时冲动、与人淫奔,谢谢哥哥当年没有让我嫁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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