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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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天晚膳,在见到周奉疆时,媜珠犹有件似乎更重要些的事情说给他听。

    她忽略了周奉疆看向她的炙热目光,将手中一只小小的婴儿长命银锁递给他看,

    “郑夫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是求了旁人家的女眷,这才将这物当做贺礼夹带着送到我这里来的。”

    谢家的官职门楣还不够能送贺礼给宫中的,多有这样的人家,要是得了宝贝或者想送些什么东西讨好宫中的主子贵人,只能先再去求了别的官宦显贵人家,叫人家把他们的东西一道夹带着送入宫来,兴许就能给娘娘主子们看见了。

    郑夫人为了送这把小银锁,想必的确费了不小的功夫,周奉疆当日留给她的十箱黄金,今时今日亦不知还剩多少了。

    见到这枚银锁时,皇帝愣了愣,脸色很快便冷淡了下来,满是冷漠与不屑。

    “她拿了金的宝的为她的儿子处处打点,官场里打点,娶妻也打点,留给我的儿子,就只剩下这么点银子?拿去赏下人都嫌寒酸,还拿来糟践我的儿子。”

    媜珠收回了手,垂眸一笑,

    “郑夫人既送了它来,定有它的道理。也许她本以为这东西能叫陛下高兴的。妾猜一猜……陛下小时候是不是就很想要这样一枚小小的长命银锁?”

    周奉疆顿了顿,神色淡漠如初,半分不变,

    “你说朕小时候,指的是朕多小的时候?六岁、七岁还算小吗?那时候朕可不稀罕这些东西,朕只想要你。”

    媜珠也不接这话,“到底是一片心意,我今日给戎儿戴了试一试,还正合适呢,戎儿戴着也好看的,就当是个添福气的东西,给戎儿留着吧。”

    周奉疆没再说话,最后是这顿饭吃到一半时,他忽然一下将筷子扔在桌上,冷笑连连,突兀地开了口,

    “她是想着该问我要些什么了吧?是谢家这阵子家宅不宁了?该给她儿子求官求职了?”

    谢家近来的确不安宁。

    原为去年谢秉清在鸿胪寺里得了个上峰的青眼,这上峰将他引荐给了长安城里的一位老将军,这老将军族中有几个亲兄弟的女儿正待嫁着,因自家是行伍人家,就想把女儿嫁给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读书人。

    人家也说了,门第低些不打紧,毕竟他们是武人家,想嫁给显贵的簪缨世族也费劲,何苦贴那冷屁股,找个门第低些的正好,女孩儿嫁过去也不受闲气。

    谢秉清的上峰引他见的那位将军,正是邓元益邓大将军。

    邓大将军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家的亲侄女儿,已经二十岁了,有些恨嫁,正想许配人家。

    阴差阳错地被人这么引见了谢秉清,邓大将军左右打听一番,觉得谢家家风尚可,请侄女儿邓七娘在屏风后悄悄把谢秉清一望,邓七娘亦满心欢喜,这桩姻亲也就这么成了。

    自己的儿子娶了有开国之功的邓大将军的侄女,做母亲的郑夫人自也是眉飞色舞,以为儿子就要飞黄腾达了,咬咬牙狠狠心,又取了剩下的三四箱黄金出来,叫人置办了体面的聘礼和酒席,总算风风光光做成了婆婆。

    可婚后谢家上下反而渐渐回过味来了,对这新妇邓七娘是连连抱怨,叫苦不迭。

    新妇一罪,不容人也。新妇和公婆相处得不快,侍奉婆婆也不算周到,最关键是容不得家里的小叔子和两个小姑子,都嫌他们是累赘。

    原先谢家两个女儿一人一间院子,还算宽敞体面,有京中官宦人家的做派了,可邓娘子就想着把两个小姑子赶去一间院子里住,再遣人来打通她和丈夫婚房院落的围墙,把自己的院子扩一扩,好舒展舒展拳脚。

    谢大娘和她吵起来,她又讥讽起谢大娘高龄未嫁,说她还待在娘家是丢人,早晚要嫁出去的,还留着她的院子做什么。

    如此种种,自然累得谢家上下怨声载道了。

    新妇二罪,于丈夫仕途无助力也。谢家愿意娶邓将军的侄女,当然是为了叫谢秉清的官运亨通,能更上一层楼。

    可娶了邓娘子后他们才发现,邓家是武将,这个岳家几乎管不了也不愿意管谢秉清这个文人在鸿胪寺里的事情,更不能给他迁个好去处,当真不如不娶。

    不仅如此,这邓娘子在邓家根本不算得宠,她自己的亲爹就是个酒肉混子,靠兄长养一辈子,而这位兄长邓元益自己的亲女儿就有八九个,女婿也有□□位,就算人家是大将军,可人家的亲女婿尚且帮衬不过来呢,哪有闲心管一个侄女婿?

    单论侄女,他兄弟五六个,侄女少说还有十几二十个,这么多侄女婿,他要一个个帮么?

    真是笑话。

    不光在邓家不算得宠,在和邓家相当的武将圈子里,邓娘子也没什么闺中好友、人脉手腕,谢家还指望她能给小叔子小姑子们张罗张罗好亲事,她也是两手一摊无能为力。

    邓家虽帮衬不了谢家什么,可但凡邓娘子不高兴了,一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倒少说有一群姊妹乌泱泱地来谢家看望,要为邓娘子撑腰做主,仿佛恨不得要把郑夫人这个婆婆都给打一顿似的。

    ——而且这些人多半还是空手来的,反而每每还要谢家搭上茶水糕点钱去招待。

    这么一来,新婚不过几月,谢家就和新妇龃龉颇深,新妇亦蛾眉不肯让人,折腾得谢家上下鸡飞狗跳,苦得郑夫人常常私下以泪洗面,悔不当初。

    也直到这时候,她才又想起宫里这个亲儿子了。

    如今惟有这个亲儿子能帮帮她,救她于水火之中。

    媜珠听罢周奉疆打听来的这些,也只是轻笑不语。

    周奉疆问:“你不信?”

    媜珠的语气半真半假,“妾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郑夫人……”

    “梦里她做过你婆婆,并且对你这个儿媳十分喜爱,没叫你受过做儿媳的闲气,家里的弟妹也都听你的话,对你十分敬重,是不是?”

    周奉疆不由失笑,“因为你性情温顺,很温顺,娴静淑婉,她对你没有怨言,更跳不出你的错处,自然和你亲如母女,疼爱非常了。”

    媜珠也笑:“陛下这话,仿佛做女人的在婆媳之间争斗了千年,都是因为当媳妇的不好了。”

    他叹气,“你想听实话?那是因为她的儿子没有我有用。上一世你嫁我时,李家父子已是北地霸主,不需要姻亲助力,她只图你这个人得我喜欢就行,而我又正巧当真喜欢你,这些种种已占了七分缘由。剩下三分是你自己的好处,如此加起来,你就是十全十美的李氏宗妇,阖家上下敬重你。”

    对李伯骧妻子的期待,和对谢秉清妻子的期待,两世里的郑夫人是完全不同的。

    李伯骧自己有用,他的妻子最重要的是漂亮美丽,要让他喜欢、让他高兴就行。

    而谢秉清么——他的妻子肩上扛着整个谢家的前程。

    媜珠又不满意,“陛下这话,仿佛做女人不论再好,只要嫁的男人不中用,就活该在婆家要受磋磨闲气了。妾在李家做媳妇时,贤淑温婉,体贴孝顺,生儿育女,做到这个份上,难道只能占三分好处吗?”

    周奉疆欲辩,复欲言又止,最终无奈沉默了。

    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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