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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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便是百姓的议论。

    前朝的亡国之君,当真是被俘了回来,彻底终结了前楚张氏江山的寿命与最后的希望了。

    “得天下之艰,少有险于魏太祖者。”

    这是后世对周奉疆前半生的评价。

    意思是,论得到天下的艰难程度,很少有比魏太祖皇帝更险峻的了。

    这说的是“险”而非“难”。

    何为险?

    他的前半生里实在有太多太多次应该死去的机会了,不论他哪一个坎没有挺过去,只要他死了,后来的史书故事里,都不会再有他的名字,这江山也不会再和他有关。

    襁褓之中随生母流浪时,像他这样的婴孩是应该死去的;

    在生母身边的那几年,面对生母的苛责与饥寒折磨,他应该随便患上一场病然后静静死去的;

    生母抛弃他后,一个这样年幼的孩子是没有理由活下来的。

    六岁那年,被军中士卒们起哄在深夜前往黑皮子山上替他们取箭囊时,他是应该死去的,也许是被山中豺狼所食,也许是失足滚落山坡,总之他都该去死。

    后来成为冀州侯周鼎的养子,被他当做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牺牲的家奴一般使唤,替周鼎鞍前马后的那些年里,战场上无数的刀剑流矢,都应该要了他的命才对。

    周鼎去定州打义武节度使时,面对定州城的坚固城防,令他的养子周奉疆带着一批士卒先行架云梯登墙。

    攻城时,第一批冲上去的人,总是默认是用来牺牲的。

    他不敢违背养父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最后偏偏他没死。

    他顺着那云梯咬牙往定州城墙上爬,城墙上的守城士兵们用长枪往下刺、用巨石朝下砸,甚至还取了滚烫的沸水朝下泼,他都挺了过来。

    他后背有一片狰狞的伤口,便是那时被沸水所泼后留下的疤痕。

    他不仅没死,他还真的第一个爬上了定州城,并且单手砍掉了悬于城墙上的定州纛旗。

    坦然安坐在城墙太师椅上的义武节度使看见这单枪匹马爬上城楼的冀州小将军,竟一下被吓得气血上涌,双手颤抖着指着周奉疆说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两句话:

    “周鼎麾下安有此猛将?我定州之亡,亦在情理中!”

    “定州虽亡,可有此虎将在,周鼎……周鼎他自己养虎为患,也必不得善终!未必强于我……”

    说完这句话后,义武节度使呕出一口老血,一下不省人事。

    定州城墙上的士卒顿时军心已去,慌不择路,再无抵抗之气势。周鼎遂得定州。

    凡此种种,周奉疆都挺了过来,活了下去。

    他打败了张道恭,打败了养尊处优、出身高贵的堂堂皇子。

    这一天,是史书也当为他记得的时刻。

    第62章

    这样的日子里,身为皇后,媜珠自然要盛妆华服地陪在周奉疆身边。

    早些时候他便让宫娥去唤醒媜珠,为她梳妆打扮,将那沉甸甸的流光溢彩的凤冠和一大把的步摇钗环朝她鬓发间堆上去。

    这还是媜珠时隔多日后,第一次真正穿好自己的衣服,不用再衣不蔽体地见人了。

    出乎周奉疆意料的是,媜珠今日居然无比配合,不仅没有说半个不字,任由宫娥们将她各种折腾,她揽镜自照,对镜理妆,甚至还会主动给出一些意见,说她的气色不大好,那胭脂的颜色可以抹得稍重一些,不然不好看。

    在献俘礼上,她站在他身边,陪他一同见证这样盛大恢弘的场面,接受百官朝拜叩首。

    她的美丽,是他万里江山里最动人的一片风情,是盛世天下最骄傲的妆点,又最终在后世文人墨客的诗词笔墨里,被凝结为大魏一朝最倾国的象征。

    ——不过这个时候,周奉疆一度怀疑,她那样恨他,或许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发一场疯,在文武百官和南楚降臣们面前猛地上来再给他一巴掌,骂他几句,然后让此事必会被史书所载,沦为青史笑谈。

    可他会这么想,事实上还是因为他不懂媜珠。

    媜珠并没有这么做。

    虽不是心甘情愿去做自己兄长的皇后,但当她被人骤然架到众人面前、要求她去做这个皇后时,她恪守本分,举止端庄娴雅,一举一动间没有半分错漏之处,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好妻子,好皇后。

    因为她要脸。

    她是个要脸面的人,私下和周奉疆闹得再厉害,到了旁人面前,她都得顾忌着自己的颜面,绝不会做出出格失态的事情来。

    在这献俘礼上,赵太后自然也会出席。

    大约媜珠的这份要脸也来自于她母亲赵太后的言传身教。

    媜珠对周奉疆憋着一肚子的气却不敢在人前发作,她母亲赵太后何尝没有憋着对她的气呢?

    可赵太后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也是一言不发,只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狠狠瞪了媜珠一眼,大概是回宫后要收拾她的意思。

    媜珠至今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哪怕面对母亲凶狠的眼神,她也坦然回之,不见半点心虚羞愧。

    献俘礼毕,周奉疆带着媜珠去见了她的二姐姐和穆王弟弟。

    不过,是在地牢里。

    并且是他们悄悄在地牢的一侧,让她静声去听周婈珠和穆王周奉弘、穆王妃林氏以及颍川公主周芩姬的交谈。

    不知何时,周奉疆竟已命人将周婈珠和穆王夫妻还有颍川公主关到了一个牢笼里。

    这里头,还有四妹妹颍川公主的什么事么?

    媜珠被周奉疆搂着腰站在这囚牢的一侧隔壁里,她只能透过一个微弱的小孔隐约看见二姐姐的一点影子,却不能真切地看见她的容颜。

    周奉疆在她耳边低声呵斥她,眼底浮现一层玩味的笑意:

    “别出声,朕带你看一场你周家的好戏。看完戏了,就让你去见你的姐姐弟弟。”

    皇帝话音刚落,一旁的囚牢里,一位殿前都点检司指挥使模样的官员踏足入内。

    那指挥使静了片刻,看了看穆王,看了看颍川公主,继而又看向了周婈珠。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前月里,周淑妃利用颍川公主驸马之弟韩孝民夫妻,行内外勾结之事,串通穆王周奉弘,欲谋害天子与皇后,涉谋权篡位之极罪。尔等虽贵为皇亲宗室,然犯此极恶之罪,亦罪当诛灭。”

    指挥使话音刚落,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刚被从颍川公主府带过来的颍川公主周芩姬。

    颍川公主连忙跪伏在地,声声求饶,口口冤枉:

    “不!不,陛下明鉴,求陛下明鉴,妾驸马之弟韩孝民虽犯下重罪、无可抵赖,可妾与驸马是无辜的,妾和驸马都被蒙骗其中,当真不知内情啊!妾若知晓这些罪人如此胆大包天,必早已告发于陛下!”

    她一面说话一面诚惶诚恐地磕起头来,“妾与生母、驸马受如今的福泽荣华,皆赖陛下与皇后的恩赐,妾永生永世、为奴为婢偿还陛下与皇后的恩情尚不能够,即便是畜生之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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