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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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上一大笔钱,把她们母女二人一起送出了周家。

    ——哪怕是冀州侯周鼎本人还活着,也未必能对他的这些女儿们如此纵容了。

    甚至,当年媜珠的一位叔父被他杀了后,她那已经四十余岁的叔母见大势已去,也跑到周奉疆面前问,说自己丈夫儿子们死了就死了吧,她什么都不想多说,要杀也别杀她,她可是无辜的,她只还想回娘家重新嫁人,成不成?

    周奉疆颇为大度,让她要走今日就赶紧走,她当年带进周家的嫁妆他会让人一分不少地抬回她的娘家。

    那女人回娘家后连给她亡夫守丧都不想守,不过月余又嫁了她自家一个刚三十岁出头的表弟为妻,甚至在四十五岁那年又重新生下了一个孩子,当时还是冀州城内的又一桩奇闻。

    那孩子是男是女周奉疆没仔细打听,只知道这女人后来竟然过得还很不错,把和第二任丈夫的家经营得风生水起。

    ——所有人其实好像都愿意从往事中走出去,唯独媜珠不愿意。

    也许也不只是媜珠。

    周婈珠呢?

    周奉疆想到了她。

    因为他忽然想到,这女人当年离开冀州的时候,也是满腔的愤恨和不甘心,这个女人和当年周家许多人一样,对他痛恨得不得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那些情绪掩饰得很好,其实周奉疆那时候只是懒得搭理她而已。

    反正她又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来,她当时都快要嫁走了,对周奉疆这种骨子里并不信鬼神之说的人而言,哪怕周婈珠私下拿个人偶天天扎他诅咒他,他都懒得腾出功夫理会。

    就像媜珠那位四十多岁再嫁的叔母,周奉疆杀了她的丈夫儿子们,她虽然面上没有半分的反抗和报复,难道心里真的毫无感觉吗?她也一样恨的,但是她不会报复也没有报复的能力,所以周奉疆就不会理她。

    原本周奉疆不会把周婈珠放在眼里,但是在这一刻,当岭南,张道恭,周婈珠,韩孝直,韩孝民,冯氏,冯氏之子韩柏这些线索突然串联在他脑海里,最后让他想到了此刻在椒房殿内的媜珠时,周奉疆的头颅瞬间被震荡了一下。

    不止,不止这些,还有穆王和穆王妃。这些人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这些绝对不是巧合。

    为什么在媜珠对他最冷淡的那段时间里,她那么爱见穆王妃?

    为什么上次冯氏母子见过媜珠之后不久,媜珠便受刺激昏迷了?

    周奉疆在此时确信,一定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在算计他和媜珠。

    媜珠近来的种种反常,背后也都和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发现让他顿时怫然大怒。

    他继而闭目细思,不停地思考着这中间到底有哪个环节可能出了差错,在他对媜珠的看管已经如此严密的情况之下,她又到底是钻了什么样的空子,才能和外人这般里应外合地有了联系的。

    是不是因为他还是太过仁慈宽容,所以才给了这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继续算计他的机会?

    媜珠是这样的,旁人更是这样,这些人到底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当年周十五郎的死状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了,这些蠢人还是不知道害怕。

    是不是还是要让他们再见一次血,他们才会知道害怕,才有真正的杀一儆百的效果?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周奉疆已将长安城乃至宫城内外所有可能出现纰漏的地方全都细想了一遍。

    如果真的连远在岭南的周婈珠都有掺和其中,那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她靠的是什么?

    书信,亦或是其他?

    是通过什么人把她的书信送到了长安?

    商贾,船舶,旅人,驿站,官员,是飞鸽还是马匹?

    凡是和媜珠有关的事情,都会令周奉疆无比紧张,他这时候几乎都想把整个长安城翻过来一寸一寸地细查一遍了。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在哪里。

    ——韩孝直兄弟二人每隔几日就会寄回京中的军报和送往颍川公主府的家信。

    那封承载着婈珠对自己三妹妹无限期盼的信,在经由韩孝民之手偷偷放入驸马韩孝直存放家信的匣子内,而后又被信使终于转送到长安后,这位辛苦可怜的信使刚刚入长安城,整个人连人带马就被皇帝御前心腹殿前都检司的人押走了。整个过程都不曾被外人察觉分毫。

    信使和他的马儿被直接秘密押送到皇帝的宣室殿内。

    身份低微的信使从未料到自己人生中还有直面圣颜的一日,跪在地上时,他不小心抬眼窥见了君王的神情和容貌,然后当即就被皇帝那冰寒阴鸷的眸光吓得腿软不止,当场瘫软在地。

    他虽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等大罪,却已经下意识认为自己死期将至了。

    皇帝并未开口说话,他高坐龙椅上,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都检司亲卫们动作利落地将信使浑身上下所有地方都搜擦了一遍,又将那匹马从马尾到马头乃至马鞍马蹄里任何可能夹带物什的角落搜了一翻,把马毛都薅得掉了一地,几根马毛在宣室殿内飘来飘去,还有股怪异的滑稽感。

    这些地方倒是没搜出什么异物来的。

    皇帝最终将目光放在了信使带回的军报和韩驸马一家的家信上。

    都检司亲卫躬身将那只装了韩驸马家信的匣子奉到天子面前。

    皇帝示意他们打开匣子,他取出那几沓信件,一一拆开翻阅,将没有问题的信纸一张张放在一边。

    终于,在翻到最下层韩驸马之弟寄给其妻冯氏的信封时,皇帝指尖的动作停顿住了。

    皇帝细细将那张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数遍,他不再说话,殿内的众人屏息凝神,连呼吸的幅度都放得极轻,也唯恐再发出半点动静来。

    连那匹马打着响鼻的动作都停下了,低着头只假装自己是在继续吃草喝水,实际上连马嘴都不敢蠕动半下。

    偌大的宣室殿因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滞、压迫和冰冷的氛围里,让人浑身汗毛直竖,几乎以为自己是误闯了阴司地狱里,否则为何人间也能恐怖至此?

    终于,皇帝冷笑了一声。

    他召来自己身边的宦官侍从倪常善:

    “把这些信纸原封不动地装回去,送回颍川公主府。”

    亲卫上前询问皇帝这信使如何处置,皇帝摆手:“他既无罪,且先不杀,你们看着他别让他出岔子就是。”

    倪常善装信纸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封触怒皇帝的书信,哪怕是他也被吓得当即膝盖一软,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

    皇帝回头瞥他一眼,倪常善冒出一身冷汗:“陛下,这……”

    皇帝双眸赤红:“你看到了,这就是朕捧在手心宠了这么多年的好皇后,背着朕做出来的勾当!把这些信送回颍川公主府,朕还要看看,几日之后,朕的好皇后是如何给她姐姐回信的!”

    他有种绝望的不甘心,心头无异于是被她狠狠刺了数刀,把他心底露给她的最柔软之处也扎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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