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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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河间王,本不该将这种低贱家仆放在眼里,但当时周奉疆看着他们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其中还带了一股隐藏的凌厉狠意,所以连他都被威吓得沉默了片刻。

    自那事之后,张道恭就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周奉疆对他暗藏在表面之下的敌意。

    每每当周奉疆看到媜珠陪在他身边时,他的眼神中总会夹杂着一股耐人寻味的不甘心,只有男人之间方可意会。

    只可惜,彼时的张道恭并未将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

    他根本不配入他的眼。

    后来他和媜珠在一起相会时碰见周奉疆,他还会故意在周奉疆面前对媜珠做一些亲昵的动作,他可以从周奉疆所有隐忍的表情中看出他的愤怒和嫉恨,但在堂堂的河间王面前,他惟有一忍再忍。

    这令张道恭的内心感到一股异常的畅快和有趣。

    他觉得他这样故意去激周奉疆的怒火,就像是拿着肉在逗一条街头饿犬一般好玩。

    这就好比此时的他是顿顿大鱼大肉的富家公子,而周奉疆却是一条饥肠辘辘的无家可归的野犬,他看这条狗不顺眼,所以他就可以每天故意扔出一些骨头去逗他,欣赏他愤怒的模样来取乐自己。

    大约……等到他逗够了这条狗,他就可以随手找人了结了他,不让他再在自己面前显眼碍事了。

    可惜,自出生以来便从未尝过挫败滋味的河间王,偏偏不久之后就被这条饿红了眼的野犬给狠狠地报复了回去。

    他甚至险些还因此成为天下笑柄。

    ——在他父亲代宗皇帝在位的至宁十七年冬,北地边塞的奚族王子术里再度南下侵扰劫掠营州城,营州百姓深受其扰,苦不堪言。

    因河间王同时也就藩于北地,所以代宗皇帝命自己的儿子和冀州侯周鼎等人共同商议此事,议论议论该如何解营州之久困。

    时下有人偷偷向张道恭进言说,天子苦武人专横久矣,如今面对边关危急之事,难道皇帝不知道可以用武力来解决吗?那他为何还要让自己的儿子多想想别的法子吗?

    这就说明,皇帝陛下他其实并不想再穷兵极武,一方面战事消耗国力,另一方面重用武人,又增长了武人专横跋扈的气焰。

    张道恭那时也年轻不知事,听有人这么一说,他便大惊失色,以为遇到了通晓时事的高人,连忙恭而敬之地将此人请入自己的河间王府,询问这位高人能替他出什么主意去讨好他父亲陛下的心意,让他能愈发得到父亲陛下的信任和倚重。

    那高人胸有成竹地哂笑了一下:“殿下,其实这也不难,既然不能用武,那不就是用和么?讲和,最好的法子就是和亲了。正好陛下最小的姑母长沙长公主年方十九,美丽聪慧又尚未婚配,若是能嫁与术里王子,解殿下和陛下之急,解营州百姓之急,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张道恭恍然大悟,亦觉得此谋士所言实在很是有理,于是他便当即上书一封给他的父亲,将他想请求父亲送长沙公主去和亲之事详细地说给了一遍。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当张道恭书信中的内容传遍整个洛阳城,当洛阳城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拿自己的姑母长沙公主去和亲的时候,冀州一位猛将周奉疆一夜之间奇袭数百里斩杀奚族王子术里的军报也随之传到了洛阳。

    营州百姓极言盛赞这位尚不出名的将军的骁勇善战,百姓更是做了民谣俗语广为传播称颂他的军功:

    “将军雪中行,夜逐胡百里。马后悬双头,上马立陌刀。”

    那一刻,张道恭的尴尬和无地自容,让他至今都不想再去回想。

    长沙公主得知此事后又焉能不怒,自然更是在洛阳城里铺张扬厉地狠狠闹了一场,无外乎就是因为心怀怨恨而对张道恭穷尽挖苦讥讽。

    长沙公主的外祖家为了替公主出气、讨公主欢心,又想法子在洛阳城最有名的酒楼里包了两台戏班子,将那首“将军雪中行”编成了乐曲,一日要让歌姬们分次在楼中唱上二十遍不止。

    周奉疆这个名字,因此在前楚代宗至宁十七年便为天下所悉知。

    就连父亲事后的反应,也让张道恭心下忐忑良久,让他很长一段时间内惶恐得夜不能寐。

    皇帝父亲亲自召见了周奉疆,对他大言称赞,还说有他这样的人在北地立下战功,是北地万民的福气幸事。

    皇帝这话里对自己儿子的不满和敲打,则是显而易见的。

    最终,当张道恭发现就连那天那个给他出言献策的高人其实也是周奉疆派来的时候,他终于可以确信,他的确是被周奉疆暗算了。

    一个武人的家奴,娼妓之子,卑贱如烂泥的人,不仅敢觊觎他的女人,甚至还敢来算计他河间王。

    到这时候,张道恭再想除掉他,已经很难很难了。

    *

    周奉疆所有的怪癖,媜珠都一清二楚,而且百般体贴包容配合。

    ——不单是他在榻上的那些癖好。

    两人到底真心实意地也曾做过那么多年的兄妹,对彼此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媜珠都曾经用心地记住过。

    哪怕如今她觉得她对他是满腔的恨意和不理解,可当她恢复记忆后,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去迁就他的那些癖好。

    尤其是他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自己也装作若无其事的癖好。

    周奉疆其实不爱吃鱼,几乎可以说到了厌恶至极的程度了。

    不论是什么鱼,他都不喜欢,连尝一口都觉得恶心。

    但他却喜欢吃紫苏叶蘸蒸鱼的汤汁。

    很奇怪,不是么?

    很多年前,周奉疆曾向媜珠解释过个中的原因,而且他也只对媜珠一个人说过。

    小时候和生母郑氏待在一起的那几年,郑氏最容易吃到的荤腥就是各种各样的鱼,或许是因为当时冀州军的驻扎之处临近河流,有许多士卒闲暇时会去河中捕鱼捉虾,捉到了鱼,偶尔有些兴致,便提着那鱼去寻风尘女子欢好,把那鱼随手挂在女人家的墙上当做嫖资。

    这些女人自然是照单全收的,郑氏也不例外。

    每当她做蒸鱼时,就会放上许多的紫苏叶用来调味,这也是时下蒸鱼常用的佐料,并不稀奇。

    那些年里,只要闻到锅中冒出的香喷喷的蒸鱼的味道,就是周奉疆一天中最开心的事情。

    可是郑氏舍不得给他吃鱼肉,她只给他吃紫苏叶蘸鱼汤就糙米饭,这已经是她对他最好的时候了。

    有一次他实在太馋太馋了,在没有得到母亲允许的情况下忍不住夹了一小块鱼腹上的鲜肉,郑氏便忽然情绪崩溃,大怒嘶吼起来,又哭又闹地指着他责骂道,你母亲做这样苟且肮脏的营生养活你,你却贪心至此,连一块鱼肉都要和你母亲抢,我来日还如何指望得上你这种不孝子,我真是好苦的命,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日就把你直接摔死才好!

    她将他按在破旧的泛着霉味的饭桌前,将一整条鱼一块块地塞进他的嘴里,逼他连鱼鳍带鱼刺地将一整条鱼塞进肚子里,然后癫狂地怒笑说,这下你满意了吧,这下你知足了吧,你愿意吃,我全给你吃!

    吃完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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