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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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跪地道:“娘娘恕罪,贱妾明白,此事皆因贱妾而起,妾往后再也不敢生事了。贱妾定会好好地侍奉长嫂,以长嫂为尊,再不敢不明是非、无理取闹。”

    媜珠叹息:“夫人能明事理,以后家中和睦,盼公主和夫人一起孝顺长者,让李太妃和家中老夫人也省许多的心。”

    冯氏自是连连应下。

    这时,冯氏的儿子韩柏用孩童的稚嫩嗓音轻声问母亲说:

    “阿娘,皇后娘娘在哪里?我看不见皇后娘娘,可以让娘娘抱抱我吗?也许皇后娘娘抱抱我,以后我就能好起来了,我的眼睛也能看得见了。”

    媜珠一听这话,当下心疼得不得了,让婢子们小心地把已经失明的韩柏搀扶到自己面前来,她抱了抱那孩子,把他搂进自己怀里,柔声询问他的眼睛还痛不痛,这几日饮食和睡眠可还好?

    这孩子自受伤后,浑身都像是掉了一层皮一样,因为病痛而快速暴瘦,如今只剩下一具骨架一般孱弱。

    韩柏猫儿一样小声地在她怀里哼了哼。

    忽地,媜珠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因为她察觉到,这孩子的手里握了个东西,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悄悄探进她宽大的鸾裙广袖内,把一个纸团儿形状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袖子里。

    然后,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颤颤地给她磕了个头,叩谢皇后娘娘的恩德,就被婢子搀扶着回到了他母亲的身边。

    媜珠的面色凝滞片刻,可在冯氏母子和佩芝等满殿宫娥们的面前,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的手在袖内探了探,寻到了那个东西,然后握住了那张纸团。

    那似乎是一封信。

    第38章

    又略坐了片刻后,冯氏便牵着自己的儿子退下了。

    媜珠不仅厚赏了冯氏母子,给了冯夫人许多珍贵的补品药材,也同样关切颍川公主刚刚小产后的身体,给颍川公主同样赏赐颇多。

    她希望一切真的能像冯氏所说的那样,在经历了这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悲剧后,他们一家人能痛定思痛,消磨隔阂与偏见,从此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地共处。

    ——虽然她知道这其实还是有些困难的。

    见完冯氏母子,媜珠佯做有些疲倦,说自己要独自一人待在内殿里歇息会儿。

    佩芝乃上前询问:“婢为娘娘宽衣吧,娘娘身上松快些,去榻上小躺片刻也是好的。”

    媜珠身为皇后,平素见外人时,自然皆着华服丽裙,衣饰繁复,美则美矣,美丽也是一种累赘,总显得有些不太方便。

    媜珠一手拢于袖内,握紧了那块纸团,摇摇头拒绝了佩芝的提议:

    “等会我还要去太后宫中请安,不必麻烦了。我就靠在椅上歇一歇就行了,你也下去吧。”

    佩芝再无异议,应了声遂退下了。

    退下之前,她还提醒了媜珠一声:“陛下令王医丞为娘娘拟的坐胎药的方子,婢已命人去熬煮了,等会趁热端来给娘娘服下。”

    媜珠嗯了下,再没有其他的表示。

    待内殿里其余人等全都退下后,媜珠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从袖中取出那个纸团。

    其实,在打开这个纸团之前,她以为自己大概能猜到这纸沓樰獨家諍裡团上写的会是什么东西的。

    ——无外乎就是冯氏母子心中仍不甘心颍川公主母子没有得到责罚,用这样的方式向她悄悄再告一次颍川公主的状,哭着闹着哀求着让她惩治颍川公主的儿子罢了。

    她以为这只是一些家中琐事,甚至她已经开始有些头疼地思索着,如果冯氏母子真的是来告状的,她该如何公允地给她一个答复,这个答复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

    但是,当那个纸团被她托在掌中慢慢打开时,她只觉得她的灵魂都被人从虚空之中狠狠刺中了一刀。

    一下便让她彻底现出了原形。

    *

    这里头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封她的二姐姐周婈珠从数千里之外的岭南给她写来的家信。

    姐姐,亲姐姐,家信。

    是这么多年来,她收到的第一封家信。

    因为纸张不大,虽然周婈珠已经尽可能将字写得很小了,但最终留下的笔墨还是并不多。

    里面每一个字媜珠都是认识的,但不知为何,她极缓慢地读过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花费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理解。

    二姐姐说,她不是“赵皇后”,不是赵家的女儿,而是俪阳公主之子先冀州侯周鼎的亲生女儿,周媜珠。——这一点,媜珠大概是知道的。

    二姐姐又说,她从前真正深爱过、想嫁过的男人,不是她的兄长周奉疆,而是河间王张道恭,如今大楚的建德皇帝。——这也是媜珠之前就猜到的。

    可是,二姐姐又告诉她说,父亲周鼎在世时最疼爱她这个嫡女,而父亲死后,偌大一个周家被人害得血脉凋零几近覆宗绝嗣,皆是她如今的丈夫周奉疆所为。

    “禽兽之行,无外乎此;宗族衰微,只因其人。”

    “屠其父之子嗣,淫其王之妻室,灭天下人伦,毁礼义纲纪,世所罕见,天地难容,人神嗟愤!”

    在周婈珠的言语里,周奉疆被描绘得比媜珠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她说,当年她们的父亲周鼎刚死不久,尸骨未寒,甚至还未下葬,周奉疆就靠着手下的精锐亲卫们兵变谋叛,竟然在父亲的灵柩之前杀了她的几位亲兄长,让兄长们的鲜血淋漓溅于父亲的棺木上。

    他不止杀了她们的亲兄长们,他还杀了祖母俪阳公主的其他儿子、她们的叔父们,还有她们的堂兄弟、周家族中其他不屈从于他的那些子侄兄弟们。

    在他的残暴如牲畜一般的行径之下,只是短短两三日间,这个雄踞于冀州上百年的庞大家族,几近瞬间灰飞烟灭,家破人亡。

    尸骸遍地,血流成河,仇怨满于山河,嚎哭动于天地。

    谁也没有想到,被周家几代家主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坚固的冀州城,生存在这铁桶城池之内的周氏族人,没有因为城破被外人攻入而战死,最终竟然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而且还是死在了一个从前根本没有人瞧得起的、一个娼妓之子、被视为周家家奴的人手里。

    周婈珠继而又反问她说,妹妹,如今你居于皇后之尊,享天下最尊贵之奉养,夜夜相伴于仇人身侧,这滋味究竟如何呢?

    “汝,为贼所取,贮于金屋;交颈鸳鸯,恩爱床帷。已知有富贵,不知思家恨。”

    她还对媜珠说,周媜珠,咱们父亲的亡魂日日夜夜都在看着你,你兄弟、叔父、族人的亡魂,也都在天上盯着你。

    你每一次承欢侍寝,你每一个在仇人面前的娇媚姿态,我们周家所有人都在看着。

    活着的人在心里看着,死了的人在天上看着,在阴司地府里盯着你。

    你的皇后之位,到底是怎么来的,你究竟能不能心安?

    哪怕你真的心安理得,活着的时候也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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