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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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里闲玩,她一时不慎,从湖心凉亭的栏杆下摔落了水中,而那几个庶出的兄长只顾着在一旁假惺惺地做惊慌失措状,却无一人搭手救救媜珠这个亲妹妹,都隔岸观火一般看着媜珠可怜兮兮地在水里挣扎。

    还好那时她打发养子周奉疆去接媜珠回房吃饭,周奉疆寻至了湖边,见到媜珠的惨状,毫不犹豫地下水捞起了媜珠,这才把媜珠救了上来。

    这件事至此让赵太后记恨心中,每每一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齿。

    想起一次,就要和身边的婢子福蓉她们骂一次:“我们媜媜要这些亲兄长到底有什么用?这些人连周奉疆的半根手指头也比不过。媜媜从小和她哥哥一处长大,她哥哥带她时,她连吐奶都没吐过一次。怎么这些亲兄长们一个个就知道害她?可见不是一个娘养的,永远都不是一条心,别说比不过我的养子了,就连外人也没他们这样狠毒!”

    媜珠善良单纯,并未因此事怪罪那些庶兄们,反而还会在她父亲周鼎面前为庶兄们说些好话。

    赵太后有一回实在是被媜珠气得不行,把媜珠拽回了自己房里,又叫来养子周奉疆,一手指着养子,骂女儿道:

    “谁是你兄长?这才是你兄长,亲得不能再亲的兄长!除了他,谁对你是真心的?谁会管你的死活?你巴巴地赶上去认他们做什么兄长?我的儿呀,你糊涂啊,你娘就给你养了这一个兄长,你以后记他的好处、在你父亲面前替他说好话就行了,你管别人做什么!”

    大约是终于被母亲骂醒了一些,天真单纯的媜珠也终于清醒了点,从此之后和那些庶出的兄长姊妹们在一起时,也知道留点心眼了。

    她有一些小秘密,一些不太愿意告诉旁人的心里话,总是只会告诉周奉疆。——例如说,她有多喜欢河间王张道恭,她梦想着以后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虽然和家中别的姊妹们面上仍旧和和气气的,仿佛什么芥蒂都不曾发生过,但她心中最亲的、最偏向的还是周奉疆。

    闺阁里做女孩儿的时候,她从前给过周奉疆很多银钱,赵太后都默许了。

    因为媜珠得她父亲周鼎宠爱,周鼎隔三差五想起来赏赐给她的奇珍赏玩之物从来就没断过,给她的月例银钱也是最丰厚的。

    媜珠很少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她总会把这些钱在手里聚一聚,攒够了一个匣子的碎金碎银,然后全都拿给周奉疆。

    她说,兄长现在跟着父亲周鼎在外面做事,不管是军营里还是官衙内,来来往往,人情打点,男人总是少不了要花钱的。

    只有手头有闲钱,才有动身的资本,才能积蓄自己的人脉,要不然不管在何处都是寸步难行。

    她想让阿兄在外头过得轻松些,把她所有的都拿给阿兄。

    周奉疆拒绝过她,她反安慰他说,等到阿兄日后出人头地,封侯拜将了,再多多给她添些嫁妆,当做对她的补偿就是了。

    赵太后那时对此深以为然,看着一双儿女“兄妹情深”,互相帮衬,心下感到十分满意。

    她会对女儿说:“我的媜媜这才算聪明了,你帮着你兄长,待你兄长来日有了些出息,他还不是要对你好?你那些庶出的兄长们,和你都不是一个娘拉扯大的,以后谁还会管你死活?”

    又转头对周奉疆说:“我的儿,母亲当年瞧你就绝非池中之物,蛟龙得云雨,终有出头日。你母亲没有亲儿子,你妹妹那些亲兄长……哎,眼见有了还不如没有。等母亲以后老了……媜媜儿嫁了人,还是少不得要靠你照看呢。”

    后来的确如她所愿,养子有了大出息,作为对媜珠当年情意的回报,彼时已是北地霸主的周奉疆亲自替媜珠准备了一份极为丰厚的嫁妆。

    就算是皇帝老子嫁他的公主闺女,也难寻这样的排场。

    媜珠出嫁之日,那是真正十里红妆,珍宝珠翠,不可胜数。

    只不过她是在失忆的情况下被人嫁到了她兄长的床榻上,成了她兄长的妻。

    而身为母亲,她那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目睹和默认这一切的发生。

    ……

    也许直到周奉疆彻底暴露出他对媜珠的强占欲时,赵太后才意识到她这些年在亲手酿成一桩怎样的祸事。

    她自认为想要养子和亲生女儿兄妹情深,以为自己是替女儿找了个靠得住的兄长做靠山,却完全忽视了在周奉疆的视角里,她女儿从来都不是他的亲妹妹。

    媜珠出生时,周奉疆已经是个记事了的孩子了,是不是他的“亲妹妹”,是不是和他有兄妹人伦之义的亲人,他怎么可能不懂?

    她这个养母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和她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共同体,他在心里从没拿她当做亲生母亲。

    他又怎么会拿媜珠当亲妹妹?

    既然不是他的亲妹妹,那么在他眼里,媜珠就单纯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陪了他很多年的,他很喜欢的、可以被他用权势得到的女人。

    *

    赵太后哀哀戚戚地又叹了许久的气,这才在福蓉的搀扶下起身去换了件皇太后礼衣,预备着好好过这个除夕日,等着宫外外命妇们入宫向她请安叩首。

    她思来想去许久,还是觉得要有个亲孙儿最紧要,又窃窃私语地和福蓉议论:

    “如今这养子是不大靠得住了,他并不拿我真心当个亲娘孝敬。我那亲生女儿……也不中用。到底还是有个亲孙儿好,有些血脉亲缘,总比没有强。以后我的寿数若是长些,兴许还能有做太皇太后的那一日,福蓉,你说是不是?”

    福蓉自然是点头附和:“婢子也盼着皇后殿下早得龙嗣呢。”

    说来说去,皇帝也并没冤枉了赵太后,她在意的还是这个罢了。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她那颗盼做太皇太后的心。

    *

    除夕节令,不管怎么说,帝后二人都没有不相见的道理。

    晨起时,皇帝从赵太后宫中出来,至太熙殿受百官祝岁朝拜。

    媜珠今天起得则比平日还稍晚了些。

    她以为昨夜自己一人孤枕,独守空房,身旁少了那个男人的存在,难免会睡得不大习惯,却没想到自己满枕好眠,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直到佩芝过来唤她起身梳妆,媜珠才从榻上起了身。

    媜珠的容色红润,没有半点憔悴的意思,似乎也没有为皇帝昨夜的离去而伤怀过什么。

    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这场情爱里来来去去纠缠了一场,陷进去的大约只有皇帝一个人。不管皇帝如何爱她、对她好,她总是淡淡的,不甚在意的模样。

    得宠也好,失宠也罢,全然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佩芝望了望她,心里有些杂思,总归是心疼皇帝的,只是没当着媜珠的面说,如往常一般侍奉她洗脸梳头。

    温热湿润的柔软巾帕敷到面上,媜珠深深呼出一口气,阖了阖眼,取下面上的巾帕丢回水盆里。

    “见我没有为陛下的冷落而伤心,嬷嬷似乎不大乐意呢。”

    媜珠头也不回,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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