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为聘: 9、不世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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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只剩下萧乐昭和沈兰时,离二人上次相见已是过了半月有余。

    在那日的大寒宫宴上,皇帝口谕定下两位公主的婚事,二公主萧乐菱出降户部通贸司通贸使二子,招淮远伯府少君沈兰时为三驸马。

    “殿下身体可好些了?”沈兰时先开口,打破一室沉默。

    萧乐昭抬眼望向她,沈兰时有一张好皮囊,比男子秀致,比女子英气。

    那双眼是最为好看的,眼型钝圆,瞳色较黑,宛如墨玉,眉峰轻轻聚拢时,眼尾略带下垂,显得真挚坦诚。

    这样一张脸,端着担忧之意望向人时,该是不会叫人怀疑这眉眼间的关怀真假与否。

    可萧乐昭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望向自己的眼神、道出的关心,甚至连同沈兰时的身份,一切都是假的。

    沈兰时是女子,这是前世萧乐昭与她相识之初便知晓的秘密。她以为女子相爱固为天理不容,却更显此情可贵,然她却忘了,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无外乎都是人,人者多欲,其性尚私。

    沈兰时从未对她有情,前世种种,实为利用。

    若论仇恨,前世倾心之人,眼前伪善之人,即是最恨。

    萧乐昭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沈兰时轻声唤:“殿下?”

    萧乐昭:“我身体无碍,倒是你,脸色瞧着愈发不好了,如此可还能参加二姐姐的出降宴?”

    沈兰时本就苍白的脸似乎更缺了血色。

    萧乐昭觑着她,继续说:“你说这会是一桩良缘吗?那蔺家二郎行迹轻佻,二姐姐嫁给这样的纨绔,实在是不值。”

    沈兰时:“良缘与否都乃陛下金口指婚,只愿那蔺家子不负天恩,悔过自新,往后善待二公主罢。”

    萧乐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壶中尚有余温的汤药倒入瓷白碗中,递给沈兰时:“御药房新制汤剂,你趁热喝罢。”

    沈兰时接过瓷碗,小口饮服,觉出口内生出丝丝甘甜,不禁问:“这药为何有一丝奇异甘醇?”

    “是了,你最惮苦味,我托御医加了一味味甘辅材。”萧乐昭笑了,那眉眼下弯的模样一如往昔,明媚动人。

    沈兰时也笑,周身的低郁气息散去不少:“婠婠......有心了。”

    婠婠是萧乐昭的乳名,少有人知,也少有人能叫。

    萧乐昭脸上的笑旋即隐了:“你已许久未如此唤过我了。”

    话音一顿,她凝着沈兰时的双眸,定定然唤:“兰时姐姐。”

    唤这声称呼时,她眼底起了涟漪,似清波跃影,若外人见了,当以为这是一眼的情意绵绵,但若细瞧,便能察出这清波下凝结的一片寒霜。

    沈兰时也望着萧乐昭,望得久了,眼神便多了几分飘渺,到底是同父血缘,尽管气质殊迥,但倏忽一眼,却也是能在眉眼五官寻着那人痕迹的。

    她收回目光,自若接话:“少时不明事理故多有放纵僭越,如今殿下与我皆已成人,又有上下身份之别,若是唤得惯了不慎于大庭广众叫出来,终不合宜,也徒惹人非议。”

    萧乐昭“啊”了一声,神情似能理解,嘴上却又吁叹一声:“乐昭不傻,到底是能听出生分之感,兰时姐姐可是在怪我未曾同你商量便向父皇请婚?”

    沈兰时摇头:“此事不怪你,你是在帮我为我着想,我若生怨,岂非不知好歹。”

    萧乐昭正待说话,“笃笃——”的叩门声起,有家丁近门前禀报:“公主,少君,晋王爷和二公主来了。”

    沈兰时似没听清,身子往前一倾:“何人来了?”

    “晋王爷和二公主殿下,伯爷夫人已去前门相引了。”

    沈兰时直回身体:“知道了。”

    “好巧,方才才聊到二姐姐,眼下便来了。”萧乐昭朝门外看去,房门由两名家丁推开,为首入内的是萧峥,他径往萧乐昭身前来,边走边笑:“三妹妹来探望子虞也不打声招呼,好叫上本王一道,莫不是怕我扰了你俩相处的好时光?”

    萧乐昭起身行礼:“大哥说笑了,大哥公务繁忙,乐昭怎敢以私事相扰。”

    她看向萧峥身后,除了跟进来的沈氏夫妇外再无来人,“说二姐姐也来了,怎不见她人?”

    萧峥捻着下颌须尾道:“二妹出宫一趟不容易,此番也是托我向父皇请情,才出得宫来。如今她到底是待婚之人,不便抛头露面,所以眼下在府外马车中候着呢。”

    “子虞,你和二妹是少时便相熟的良友,此番你身体害恙,她碍于身份不便当面探望,托本王向你道一句保重身体。”

    沈兰时勉力提了提唇角,扯出一丝笑意:“陛下赐婚后,我也未尝有机会向二公主殿下道一声喜,烦请王爷帮我转告二公主殿下,兰时在此祝她燕尔新婚,佳姻百年。”

    “这吉祥话嘛,哪有转告的道理,这些日子你便好好将养身体,待二妹大婚当日,你我同去二驸马府亲自道贺。”

    萧峥拍拍沈兰时单薄的肩,谆谆深切:“子虞,你这身子骨属实弱了点,乐昭女儿家体弱尚能谅解,你一儿郎弱不禁风的难免招人取笑。日后同本王纵马打猎去,炼好体魄才好早日传继宗祧啊。”

    萧峥爽朗的笑声让一旁插不上话的沈势和华涟更加面窘。沈势怕萧峥再道出什么叫人胆战心惊的话来,忙干笑着招呼:“王爷,先坐先坐,来人啊,看茶。”

    众人落座,拉起闲话家常,期间大多是萧峥絮叨,余下除萧乐昭安然自得外,那沈家三人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茶水凉热几番,已是近小半个多时辰过去。临走前,萧峥意味深长同沈势说,沈兰时日后既为他妹婿,便是一家人了,待沈兰时入朝定会提携关照,让沈势放心。

    沈势面上笑着应是,心下却忐忑不定,晋王话中深意显而易见,那便是拉拢沈兰时置其帐下,但这一站队即意味着整个淮远伯府乃至沈氏一族的命运皆系于此。

    沈势早年曾参与过朝堂斗争,便是在先帝晚年时的四子夺嫡中,他归附了最有希望立储的齐王,但最后从血腥残酷的皇权斗争中胜出继位的是势力最弱的邺王,也就是如今的雍和帝。

    新帝登基后清算罪臣,淮远伯府便赫然在列,最后还是倚靠老伯爷打下的功勋才勉强保全爵位,不过却成了一介虚爵,沈氏一门自此远离了权力中枢。

    晋王等人离开后,沈势的面色沉了下来,他在屋内踱了两圈站定,逼视沈兰时:“如今事态愈发危急,你还不肯说陛下赐婚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沈兰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尚公主升驸马,如今又得陛下超擢正六品刑官,往后官运亨通,伯府臣门如市,这不是父亲所期冀的吗?”

    沈势被这番颇有讽刺意味的反问激得发怒:“孽障!怎还敢口出狂言,如今分明大祸临头,又岂算幸事?”

    华涟:“子虞,我知你一直怨为父为母,但眼下情况危急,便莫要同我们置气了,好好说说你与三公主之间究竟怎么回事?”

    沈兰时目光扫过沈势,又扫过华涟的脸,自私自利的父亲,柔懦寡断的母亲,都说骨肉之亲高天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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