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夜又失控: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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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

    谢煊心里冷笑:果然如此,借问字之名,行龌龊之事!

    他还以为会有多高的手段呢,没想到也是这些下作不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停下脚步,心里使坏故意问道:“程妹妹不是要请教书法吗?为何躲在帷幛之后?”

    程时玥:“……”

    程时玥窘迫极了,也怪自己大意,竟什么都没想就让谢煊进了门,然而这个时候,她也不好说自己因为衣衫不整。

    正无措时,忽地,一道高亮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程小姐!衣服我给您送来了。”一个小丫头忽地风风火火跑进门,捧着手上的衣服头也不抬,自顾自道:“这条裙子是当年……”

    话未说完,她就感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刺向她,她心里一惊,猛地一抬头,竟见谢煊冷冷盯着她。

    她还未出口的话,一瞬间卡住了。

    谢煊本想将计就计陪着程时玥做戏,趁机揭露出她的真实面目,却不想被这个小丫头打断,眼见好戏被打断,他冷冷道:“出去。”

    然而,他的话,却和程时玥焦急而喜悦的声音同时响起。

    程时玥:“你过来吧。”

    小宫女抱着衣服进退维谷,欲哭无泪。

    这到底该听谁的啊?不管是哪个,她都惹不起啊。

    谢煊见程时玥已经开了口,只好作罢,他瞥了瞥小宫女手上的裙子,只觉有几分眼熟,不过他向来也不关心这些,漠然道:“给她送过去吧。”

    门外等着献殷勤的太监宫女早已给谢煊备好的干净衣衫,但是传言谢煊一向有洁癖,因此不敢拿出来。

    见他让小宫女给程时玥送衣服进去,他们也有了几分底,站在门外朝着谢煊讨好道:“太子殿下,奴才们也为殿下准备了干净衣衫,若——”

    “不必了。”谢煊一口回绝。

    太监:“……”

    真难伺候。

    趁着程时玥换衣,他对着门外吩咐道:“去准备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若是一般的宫殿,那自是数不胜数,然而落月宫唯有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且还是个痴傻的,哪有这般东西?

    太监们苦着脸,“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因为六殿下不去太学,落月宫也从未进过墨了,就连纸笔,也是前几年留下来的。”

    谢煊皱眉:“没有墨?”

    没有墨,他怎么撕破程时玥的伪装?借机羞辱她?

    “有炭吗?”谢煊退求其次,“能化开就行。”

    太监想了想,试探着道:“松炭倒是还剩下些。”

    “无妨。”谢煊吩咐,“将松炭磨成粉,化入水中制成墨汁送上来。”

    松炭制墨,是连一般的百姓都不愿意用的墨,然而谢煊本就是存心看程时玥笑话的,越是差的墨水,越能显示出她的不自量力和可笑。

    外面依旧雷雨如鸣,天色昏暗的像是泼了墨,谢煊心里不屑:程时玥不就是想用这一招吸引他的注意吗?那他不妨要看看,她的书法到底有几分水平!

    程时玥心神一紧,生怕让谢煊久等,她赶紧应声回道:“好了,太子表哥稍等。”

    房门打开,一个太监端着一碟笔墨纸砚麻利地进了门,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在桌案上。

    谢煊双手负于身后,点头让所有人都出去。谢煊虽在漠北镇守三年,成了赫赫有名的武将,但他的书法乃名家亲授,外加他天资过人,悟性极高,书法自成一派,自小便得到太学院诸多大儒的赞赏。

    因此虽然他不专攻书法,但其功底并不弱。

    窄小的房间,雕花的木门紧闭,唯有程时玥一侧的窗户半开着,不断涌动的风夹带着些许碎雨,吹起程时玥轻柔飘逸的裙摆,并时不时沾到书案上。

    初夏时节,院子里绿意盎然,疏于打理的树枝四处蔓延,有几枝甚至探到了窗边上,在末端开出一朵洁白而朴素的小花。

    程时玥肌肤雪莹,但脸颊处却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嫣红,长而密的睫毛微垂,盖住了紫灰色的瞳仁。

    细手执笔,亭亭玉立。她于窗台洗笔,这场景自成一幅画,比谢煊所见的任何一副仕女图都美。

    然而,谢煊却无心欣赏这道美景。

    自他让程时玥去写字之后,就没有挪动过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他眼底沉沉,目光从没离开过程时玥。

    在谢煊的注视之下,程时玥心跳如雷,脸上烧红,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雨天湿滑,笔杆又十分细长,她甚至有些拿不住笔。

    他的目光犹如实质的火焰,每一道视线落到程时玥的身上,她都觉得那处被火烧过似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样,可不行!

    程时玥暗暗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忽略浑身的异样,聚起心神。

    她虽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一手字是在徐夫子悉心教导下勤学苦练才有所小成。虽说不能如谢煊一般让人惊艳到拍案叫绝的地步,但也自成风骨。

    这一手字,是她为数不多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她绝对不能在这里掉链子,让谢煊觉得她朽木不可雕。

    程时玥深吸一口气,提起半口气沉在丹田,泛着水光的双眼看着泛着微黄的宣纸。缓缓吐气,右手执笔,让笔尖舔满墨汁,左手微微挡住过长的衣摆。

    《灵飞经》,她已写了不下百遍,每一个字、每一个偏旁,每一道笔锋,她都了然于心。

    “把门带上。”谢煊冷淡地吩咐。谢煊不是没见过没人哭。

    周帝妃嫔众多,各妃嫔为了争夺那些缥缈的宠爱,常常使出各种手段。有些女人,会哭得梨花带雨;有些女人,则会哭得歇斯底里。

    谢煊自小在深宫中,早已见惯了她们把眼泪当做利器。

    然而,程时玥则不同。

    她的哭泣,是无声的,是不吵不闹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

    每一道哽咽,都带动身体微不可查地颤动,进而让别在发间的玉坠轻摇慢摆。如果不是谢煊一直注视着她的脑袋,观察着她的神色,绝不可能察觉。

    这种无声的、静默的哭泣,无限地放大了她的委屈和悲伤,谢煊心里一动,一种莫名的悸动在心里悄然升起。

    他忽地升起一股烦躁。

    而烦躁的根源,就在眼前。

    谢煊蹙起眉头,语气有些僵硬:“忘记告诉妹妹了,刚刚宫人说落月宫没有墨水了,我就让人将松炭磨成粉,兑了些水。”

    “妹妹若是用不习惯,那就不用写了。”

    程时玥本已觉得必定要在谢煊面前丢脸了,没想到竟听到谢煊这样说,她猛地抬头,呆呆地望着他,似是没听懂谢煊的话。

    程时玥:“什么?”

    谢煊:“……”

    一直蓄在眼眶中倔强地不肯滴落的泪水,这一瞬却因她猛的抬头,“刷得”一下,在绯红的脸庞滑落,流出两道湿痕。

    偏偏,她太过专注,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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