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困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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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念棠哭的声音又细又弱,却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心如死灰。

    好似要将她的半生等待,与他的一生凄苦都哭出来。

    苍天何其不公,苍天何其残忍。

    他们两人多年汲汲营营,半点不敢行差踏错,迎面相对不敢眼神交汇,见面只能装成路人,到最后落得个生死相隔,天各一方的下场。

    江念棠甚至不敢为顾焱立一个衣冠冢,点一盏长明灯。

    断断续续的哀哀哭声让赵明斐心里无端堵得慌,他心烦意乱地捏住江念棠的下颌,刻意压住声线冷冷问她。

    “你可知错?”

    江念棠的泪似乎无穷无尽,只是这么一小会,他的手已全部沾湿。

    “错了。”她哭着重复道:“我错了。”

    赵明斐不禁错愕片刻,本以为她还会继续嘴硬,少不得要再废一番功夫才能让她低头,却没想到今日她会轻易开口服软。

    不仅仅是嘴松了,身体从外到内也变得柔软异常,不再排斥他,就好像……放弃了什么东西一样。

    江念棠的目光没有焦距,像一只失去方向掉队的孤雁,眼泪如泉涌般喷流,可眼底却一片灰白。

    赵明斐眉头微皱,压下胸口的烦躁,继续沉声逼问:“你错在哪里?”

    错在哪里?

    江念棠的胸口忽地涌上一股难言的痛,痛得她鲜血淋漓,恨不能用匕首剜开左心房,将里面跳动的罪魁祸首挖出来,丢到地上,再狠狠踩碎。

    又痛又恨。

    她好恨啊。

    如果顾焱是权贵之子,如果她生在平民之家,如果他没有离开京城,如果她不用替嫁,如果……

    如果自己没有遇见他。

    她不会有期待,不会有希望,可以浑浑噩噩过一生,可以任由命运摆布她。

    诸般复杂浓烈的情绪交织在身体中,撕扯她的灵魂,江念棠强行拼凑起最后一丝理智回答他。

    “错在鱼目混珠,误把陛下当他人。错在利令智昏,妄图成全自己的私心。”

    她眼盲心瞎,竟然曾认为赵明斐和顾焱相像,他们哪里像?

    一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一个平凡位卑,在意路边受伤的鸟雀。

    是她自己哀极,痛极,病急乱投医,如今铸成大错,为之晚矣。

    现在她终于真正认清,赵明斐是赵明斐,顾焱是顾焱。

    顾焱已经死了。

    死在她看不见,到不了的地方。

    赵明斐终于看见江念棠悔恨的脸,痛苦的泪,他应该高兴的,应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活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然而他此时毫无解恨的快意。

    无数个深夜里,他凝视着她被磋磨而昏沉的面容,都在问自己他到底想要什么。

    逼她认错,后悔,然后呢?

    他罕见地找不到答案。

    然而他现在非常清楚的是,自己没有一点痛快的感觉。

    赵明斐抹掉她脸上的眼泪,但她的泪太多了,还没有刮干净,又湿了双颊。

    “朕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说出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饶你不死。”等他诛了那个子期的九族,再将知情人统统杀干净,再来寻求心中的答案。

    江念棠哭得浑身无力,强行支起力气道:“陛下,所有的错皆因我而起,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只是斯人已逝,您宽宏大量,不要再牵连其他人。”

    “我对天发誓,我与他……嘶……”嘴角忽然被拇指用力压住,强行打断她嘴里的话,江念棠顶着赵明斐可怖的眼神,费力继续道:“我与他之间的事,绝无第三个人知晓,陛下大可放心,绝不会有损您的英明。”

    她到现在还护着他,护着他的亲人,护着他的好友。

    还无损他的英名,他的英名早在他们大婚那夜被她撕碎,不,在她把自己当替身的那一刻就已经荡然无存。

    赵明斐愤怒得后牙根紧绷,切齿道:“朕不可能同意,只死一个他,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

    江念棠哀求他:“再加上一个我。若您不解恨,凌迟处死我也认。”

    其实早在顾焱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她就时时刻刻在受凌迟之痛。痛到绝望时,赵明斐的出现无异于一剂麻沸散,让她成功麻痹自己。

    现在药效已失,她方觉自己早已是强弩之末。

    江念棠答应过顾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放弃生命,可她如今实在是太难过了,她好想去找他,他一定在奈何桥上等着她。

    赵明斐眼睛死死盯着她还未褪去艳色的唇瓣,这么软,这么香的嘴,说出的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

    她应该扑倒他怀里认错,然后哭着告诉他,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是他刻意设局勾引她,是他居心叵测欺骗她,她只是心性单纯,年少不知事,才被人带入歧途。

    赵明斐知道有些寒门子弟苦于无出头之日,会走一些歪门邪道,娶高门庶女成为连襟,江家不是已经有女儿被这等歹人迫害过么?

    只要她表露一丁点这种意思,赵明斐会将所有的怒都发泄到那个该死的男人身上。

    可惜没有。

    从他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开始,一连数十日变着法地折磨她,江念棠始终没有说过那个男人半个字不是。

    想到这里,赵明斐恶劣道:“朕不但要夷他九族,还要你去观刑。他死了也不打紧,朕叫人将他的棺材挖出来,重新砍一遍,由你亲自动手怎么样。别害怕,一个死人,不会有血溅出来的……”

    江念棠面容扭曲,眼底被血丝染成猩红色。

    她怒了,她在为那个子期愤怒。

    /:.

    赵明斐心中的怒又哪里比她少。

    他故意继续刺激她,“朕要将他烧成灰,在你面前扬了它!你只能看,不许碰,你们永远也别想在一起。”

    江念棠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赵明斐,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正当他欲再讥讽几句,眼前忽然被血喷糊了视线。

    江念棠完全陷入黑暗前,最后一眼见到的是赵明斐满是鲜血的脸。

    “陛下,皇后娘娘多日以来郁结于心,导致经脉堵滞淤塞,今个儿急火攻心,故而呕血昏迷。”李太医有些奇怪,怎么帝后两人轮流憋着闷气,引发急病:“皇后娘娘需要静养,切不可再受刺激。”

    赵明斐坐在榻前,看向昏迷不醒的人。

    她脸颊毫无血色,唇色更是白得吓人,胸口的起伏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发觉。

    赵明斐的心忽然惊跳了下,伸手朝她的鼻尖下探去,直到感受出细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气。

    李太医观察到陛下对皇后的紧张,顿觉宫中之前有关皇后失宠被幽禁的传言不实,遂劝道:“陛下虽喜爱皇后,却也不能将人整日拘在屋子里,会闷坏的。如今宫内宫外唯您是从,不必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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