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骸: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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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在这儿久待,太后每日小睡时,旁边都不曾有人惊扰。

    宁瓷想到这儿,稳了稳心神便要离开这里,刚抬脚没两步,猛然想起太后脖颈后头的那根致命金针,她又折转身来,将那金针取出,遂离开了这里。

    可她刚出了太后的寝殿门,便看见正前方,刚刚被赐了封号的齐王燕湛,正火急火燎地在慈宁宫宫门口跟姚洲他们争论着,辱骂着什么。

    在燕湛的身后,宁瓷一眼便认出,陪同前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严律!

    再仔细一瞧燕湛,他似乎不仅是火急火燎了,更是气急败坏,甚是怒发冲冠,恨不能拔刀相向!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宁瓷的脑海里蓬勃而发。

    *

    燕湛这会子当然气死了,缘由还是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皇帝给燕湛的齐王府亲自选了三个地址,位置都是绝佳,燕湛便带上几个亲随,并工部的几位大人,在严律的陪同下,一起看那三个地址去了。

    这三个建府的位置都非常绝妙,每一个都是取闹中有静之意,燕湛花了好几个时辰在这三个位置之间来回周旋,最终选在了城东江米巷一带。

    所有人都对燕湛恭贺着,燕湛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宫去跟他的父皇回禀选址的结果,既如此,严律提议,择近路而行,赶紧回宫去回禀。

    燕湛同意了,他满脑子都是自个儿的齐王府建成后的模样,便在严律的张罗下,上了来时的马车。

    其他几个工部大人们,因为要去赶紧处理建府一事,就没有陪同燕湛回宫。回去的路上,一摇一晃的马车里,唯有严律和燕湛二人同行。

    燕湛兴奋地在说着府中的规划,哪里是厢房,何处是花园,要不要引个沟渠灌入一条小清流或小池塘。

    他甚至拍着手中的折扇兴奋地说着,自己跟齐王妃雨烟所住的厢房要比旁的大一些,对面便是他们孩儿的小厢房。厢房一侧,一定要布置个玩物间,专门放置他和雨烟的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因为世间的玩物有很多,他听过的,见过的,没听过的,没见过的,他统统都想给自己的孩子寻来。

    所以,这个玩物间,一定要大,要敞亮!

    却在此时,严律忽而止住了声儿,微微掀开了一侧的车帘,不住地向外张望个什么。

    燕湛起先没发现个什么,却在严律没有回应他的畅想时,燕湛忍不住地问了声:“你到底在看个什么?”

    因燕湛在宗人府的这段时日,又是认罪,又是等待被问斩的,这会子不仅因祸得福,拥有了齐王的封号,而且还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府邸,一时间,就算是眼前的严律似乎不大听他口中所言,他因太过兴奋,也没有怪罪严律几何。

    严律双眉紧锁地看向他:“我总是听见马车外的行人在讨论个什么,好似在说,前头有人得罪了宫里的什么人,马上要问斩了。”

    “嗨!这种事儿,海了去了。”燕湛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宫里头,总有一些个丫头太监什么的,每天不是做错了这个,就是做错了那个,得罪这个,又得罪那个。被问斩这种,是常有的事儿。”

    “可是……”严律不解地看向他:“我觉得奇怪的是,若是真有得罪宫里头什么人,就算要处死,也是在宫里头,微臣不曾听闻,还这般劳师动众地推到宫外来问斩的。”

    燕湛一听,也觉得蹊跷,但这会子他心思不在这里,便白眼一翻,道了声:“管那么多做什么?既是能被推出来问斩的,定是……”

    燕湛说到这里,严律再度掀开车帘向外望去,恰逢此时,行人讨论的几句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进了马车内——

    “得罪了这两天才来的格敏公主,自然是个‘死’字。格敏公主是什么人?她是金人!”

    “我听说,马上咱们大虞要变天了,好像要成金人的天下了。”

    “那可不?原先太后娘娘把持朝政这样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现在整个皇宫内外,不就是太后娘娘最为大吗?好像,这次问斩,便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为的是给格敏公主出出气呢!”

    “哎,你小声点儿。”

    “……”

    燕湛从认罪,到三司会审,再到被皇帝一边谩骂,一边给了他封号,整个过程,从今儿凌晨到现在,都没消停过。

    也正因如此,燕湛从今儿凌晨认罪以来,还没来得及想到太后那边。

    这会子,路边行人的几句说辞,顿时让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毕竟,他的身体里有金人的血脉。

    太后曾答应过他,金人的铁蹄踏破幽州城内外的时候,未来,便是他燕湛执掌天下的时候。

    眼下,他的父皇不过是给他了个小小的齐王封号,就让他高兴得找不着北。真真是,格局太小了些。

    想到这儿,燕湛跟严律对望了一眼,便直接掀开前帘,对那马夫说:“去看看问斩的是谁,得罪了格敏和太后什么事儿。”

    “是。”

    与此同时,燕湛也掀开了自己身侧的车帘,向外望去。

    这一望,他吓得魂飞魄散,惊魂未定!

    因为,透过人群的间隙向着问斩的斩台上望去,那上头被捆绑摁押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简雨烟!

    燕湛想要大闹刑场,奈何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亲随虽然会一些拳脚,但是,这几个人根本抵不过刑部摁押问斩的那帮牢头们。

    他发了疯一样地冲下马车,向着问斩台挤去,他甚至想要冲上前去劫囚,奈何看砍头的百姓们着实太多,燕湛压根儿就挤不上前。

    他崩溃地呐喊着简雨烟的名儿,嘶吼并辱骂着问斩台上的监斩官,他甚至听不见监斩官在公读着简雨烟的罪名到底是什么,他只能听见自己胸口那越发崩溃的心跳,和好不容易在脑海里建立的,快要幸福美满的信念,却在此时,瞬间山崩地裂的碎声。

    不该是这样儿的。

    不能是这样儿的。

    原先不是说好的吗?

    是我被问斩,然后雨烟来救我的。

    怎么现在成这般?

    雨烟是怎么得罪到格敏的?又是怎么被太后发现的?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出了什么岔子,他为何全然不知?

    雨烟昨儿见了自己之后,不是应该回到西山庄子里的吗?为何跑去得罪格敏,得罪太后去了?

    不该是这样的啊!

    而且雨烟的腹中,还有自己的骨肉。自己从小到大没有父王疼,母妃也早早地离世,他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喜欢的人,也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骨肉,这一切,真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

    燕湛的嘶吼声越来越撕心裂肺,以至于,观看问斩的百姓们逐渐让开了一条小道儿,却在燕湛又一声崩溃呐喊“雨烟”时,简雨烟微微一怔,旋即,她抬头望向燕湛的方位。

    刽子手的鬼头刀应声而落。

    一尸两命,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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