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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十方骸》 30-40(第9/16页)
言辞,她更是不敢相信。这会儿,她状似无意一般地问:“原先,哀家把九州上下的盐商命脉都交给了齐衡。这会儿他死了,盐商那边怎么说?皇上有重新安排什么人吗?”
严律何其精明,都不用思索什么,便能听出太后的话外音。
此时,他在心头冷笑了一番,方才毕恭毕敬地道:“其实这件事儿,我原也想求太后娘娘您把盐商这赚钱的金饽饽赏给我,奈何今儿早朝之后,我听几位大人们闲聊,说是这盐商的赚钱出路,给了一个新人。”
“哦?新人?是谁?”
“听说,是接替廖承安之位的,他是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严律思索了一会儿,方才道:“嘶……这人是姓江,还是姓何来着?微臣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总之,就是其他大人们路过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
太后叹了口气,没有深思严律言辞中的真真假假,而是有些失望地道:“廖承安一走,锦衣卫这一块,哀家是再也拿捏不住了。皇帝他……哎,终于是得偿所愿了呢!”
“太后娘娘,有时候身边人,在精,不在多。”严律提醒道。
“哀家现在身边只有你和姚洲了,是没有几个人了。”
“如果太后娘娘您愿意的话,微臣可以帮你再选几个靠谱的到您跟前来。但若您害怕别人心怀诡计,那就只用微臣和姚统领便好。微臣,一定会对太后娘娘您死心塌地,忠心不二的。”
“可哀家让你与宁瓷成婚这么一件小小的事儿,你都办不到,哀家还能指望你个什么?”
严律微怔,他已然明白,若想取得太后的全部信任,唯有与宁瓷成婚,才能深入太后的命脉。
除非,宁瓷已死。
想到这儿,严律缓和了几分,问:“敢问太后娘娘,宁瓷公主是这般尊贵的人儿,您为何要把她指给我啊?毕竟,我是个亡过妻的人,您也知道,我心中对亡妻的爱,是不可能改变的。”
太后斜靠着凉枕,手中缓缓地拨弄着一束细长的流苏,她权衡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知不知道,宁瓷原是什么人?”
严律满眼惶惑,不解地道:“微臣……不知太后娘娘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想来你应该不知。”太后慢条斯理地道:“宁瓷进宫的时候,你还没入朝堂。她其实并非我们皇族中人。”
“啊?”严律一脸震惊地看向太后和达春。
“她是罪臣之女,哀家当年念在她懂事乖巧,便留了她一命。”
严律广袖中的拳头紧握,恨不能掐出血来。
呵呵,罪臣?
何来罪臣?!
可他心头气愤,终究还是没忍住地问了出来:“宁瓷公主她是哪个罪臣之女?”
“简明华。”太后淡淡地道:“此人通敌卖国,幸好宁瓷看不惯她爹这般,把通敌卖国的事儿告诉了哀家。”
严律紧咬着牙根儿,隐忍道:“通敌卖国?之前没听说啊!”
“嗯,此人罪大恶极,但念在他在朝为官多年,就没有对外昭告天下了。也算是,给他的身后名留有一丝余地罢!”太后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无所谓,后人知晓就行。”
严律一愣。
后人知晓。
后人……
所以,太后已经命人把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脏水,用记载的形式,泼给简明华恩公的身上了?
严律忽而觉得全身血脉仿若被冰冻了一般,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耳边,却听见太后又道:“这宁瓷,便是这简明华的小女儿。虽然当初是她把她爹的证据交给了哀家,但她全族被灭一事,却是哀家指使的。哀家这些年,总是在提防着她。”
“太后娘娘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呢?”严律阴沉沉地道。
“这宁瓷呢,还是有点儿用处的。”说到这儿,太后的语气也似乎和缓了几许:“她的娘亲是江南医家名门之后,她从小就跟着她娘亲习得施针和药草,在这方面颇有心得。”
严律一听,轰然大震,他的心头微沉,瞪大了不可思议的双眼,哑声问:“你说什么?”
“而且,她从小习得的施针之法,是属于比较刁钻的偏门。听太医院的高院使说,虽然偏门,但对身子的调理,最是奇效。哀家已入天命之年,身子骨总有各种不适,留着她在身边,正好可以有个调理身心的用处。”
严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加快,脑海里有太多的不确定混乱堆积,他听见血脉喷涌在耳边的声音,更听见自己哑了嗓子,颤抖着问:“敢问太后娘娘,宁瓷公主她原先的闺名,是什么?”
“简雨烟。”太后直接道。
严律那颗悬着的,仿若烈火岩浆一般滚动跳跃着的心,一下子撞上真实的冰川,死了个彻彻底底。
“说起来,她还有一个双生姐姐,她姐姐施针的针术要比她高明一些。”太后缓缓地道:“不过,当年幸亏哀家把简雨烟接进宫来,按了个‘宁瓷公主’的头衔,而非她姐姐。”
“为何?”严律只觉得眼眶酸涩,满腔的痛苦浪潮快要溺毙了自己。
“她姐姐名为雪烟,比她聪明机灵很多。当年哀家就是瞧着她姐姐太过聪慧,便是留不得。这样的人在身边,哀家会无法安睡。”说到这儿,太后叹了口气,道:“可就算是如此,哀家也是不得不提防着宁瓷。”
“所以……”严律心领神会地道:“太后娘娘是想我跟宁瓷成婚之后,可以牵制着她?”
“不错。”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的……”严律在极度失落中,快速地想了个法子:“微臣跟宁瓷公主接触接触,一来,微臣有了可以频繁进入慈宁宫,为太后娘娘您继续做事儿的机会。二来,若是有那缘分,微臣愿意跟她试试看。”
他这么一说,太后顿觉大喜。
殊不知,当严律走出慈宁宫,踏着长长的宫道往回走时,他只觉得刚才这么一遭,仿若湿透了前世今生所有的精气神。
他曾在心底一千遍,一万遍地幻想着,简雪烟和简雨烟模样相似,万一当初进宫的是姐姐简雪烟,而非妹妹简雨烟呢?
当他得知宁瓷吃了桂花蜜枣相关的食物,却没有起疹子,更没有任何胸闷气短的症状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宁瓷的真实身份。
可当太医院的御医亲口告诉他,确实有人在年岁增长之后,这般症状会消失时,他是有多失望。
一次次地希望,一次次地失望。
就好像刚才听太后亲口说,宁瓷会施针,会草药时,他那一瞬间的希望之火,却在转瞬间浇熄于命运之中。
他有多希望简雪烟活着,就有多希望简雨烟去死。
严律徒步出了宫门,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充耳不闻满街市的喧闹,脑海里想的,是简雪烟的微笑,是她的恍惚愣神,是她的害羞撒娇,是她的孤单失落……
虽然,她曾经的喜怒哀乐,都不是对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严律回到自家府邸,看着身着簇新锦衣卫飞鱼服的弟兄们,看着身着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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