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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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萧渡极轻地笑了声,道:“倘若我撇下你,一去不回呢?”

    谁知,那小姑娘却用那双剔透的眸子凝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知道,公子是正人君子。”

    从小到大,萧渡听过很多议论他的话。

    说他不学无术的有之,说他纨绔子弟的有之,说他是败坏萧家门风的二世祖者,亦有之。

    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把正人君子这样的好词儿,用在他的身上。

    而这个人,还是昨晚被他欺负得最狠的那一个。

    萧渡从喉间逸出一声轻笑,染上笑意的眉眼间,尽是肆意的倜傥风流。

    “知不知道,话说得太违心,听者只会觉得荒谬?”

    但沈玉蓁却反过来问他:“那之后……公子真的会置我于不顾吗?”

    萧渡转首看她,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四目相对之时,沈玉蓁眨了下眼,没有做声。

    萧渡掂了掂怀中的娇小分量,纵身一跃,便如风一般,轻盈落在了假山之巅。

    时值寅时二刻,夜与日交替之际,将醒未醒。

    府中的街径上人烟寥寥,萧渡掠过晨风,顺着沈玉蓁所指的方向,将她放在了碧桐院外。

    担心归来的动静会惊扰到同院的芮珠,沈玉蓁勾着萧渡的脖颈缓缓放下脚,连落地的声音都显得极其轻微。

    看着她亭亭立于跟前,萧渡也不欲多留。

    他在刺史府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光是在她的身上,就已耽搁了两个多时辰。

    倘若他继续在此逗留,外边恐会生事。

    再者,他们二人不过是露水姻缘,素昧平生,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可就在他转身离开之际,一道极轻的力量,蓦地绊住了他的脚步。

    沈玉蓁用细白的小指,轻轻勾住他的,抬眸望向他的目光,温柔而又笃定。

    就像是静湖漾起了秋波,盈盈顾盼。

    她柔声低语,道:

    “我信公子。”

    “您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萧渡一眼跌入她眸中柔波,难得的,失了声。

    没有回答。

    到夜幕降临时,一直处于沉寂的东厢房,才终于有了动静。

    沈玉蓁走到支摘窗前,从推开的缝隙往外看去。

    但见漆黑的夜色中,就唯有对面的屋子透出了微弱光亮,此时,一道袅娜的身影拓在窗户上,正来来回回地忙碌走动着。

    想来,便就是陈嬷嬷所说的芮珠姑娘吧……

    短暂的犹豫过后,沈玉蓁到底站在了东厢房的屋外,轻轻叩响了门扉。

    随即,里边传来一道甜腻娇音:“进来吧。”

    得到了这样的回应,沈玉蓁才缓缓将屋门推开。

    芮珠房屋的布局和她的那间大差不差,琴室浴室在左,敝室卧室在右,正中便是待客的堂屋。但芮珠到底是在这里常住久居的人,所以这屋内的陈设摆放,是要显得更加繁冗杂乱一些的。

    她进屋之时,芮珠正背对房门的方向坐在镜前,松垮垮的襦衫挂在臂弯,露出了后背的一大片冰肌玉骨,隔在影影绰绰的珠帘之后,端的是活色生香。

    饶是沈玉蓁同为女子,在陡然之下见到了这样一个场景,亦是免不了错愕惊愣。

    短暂的局促之后,她忙是背过身去。

    沈玉蓁掐了下掌心,本想解释自己并非刻意冒犯,可又怕开口之后,会惹得沈次见面的彼此更加尴尬。

    正犹豫不决时。

    另一边,通过铜镜瞧见她别扭之态的芮珠,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就是新来的那个沈玉蓁吧?没想到,竟还是个脸皮薄的……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过来帮我一把吧?”

    停顿了一瞬,她解释道:“我这后背受了点伤,本来啊,是想自个儿上点药的,结果,好像有些够不着。”

    听了这话,沈玉蓁先是一愣,随后在不解的迷茫中,慢慢地转过了身。

    她心中的那份疑惑,在走近看清芮珠背上青紫交错的鞭痕时,尽数变成了骇然。

    相比于她的愕然失容,镜前的芮珠却表现得过于淡定如常了。

    她拿起镜台上的青瓷药瓶,抬抬手递给身后的沈玉蓁,道:“薄涂即可。”

    沈玉蓁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道道伤痕,攥着药瓶,有些无从下手。

    芮珠从镜中瞧见她的迟疑,不甚在意地笑了下。

    她好像一点都没将沈玉蓁当作沈识的陌生人,直渡问道:“莫不是吓到你了?”

    沈玉蓁先是颔首,随即又连忙摇了下头,她抬眸和镜中的芮珠对望,低声问:“一定很疼吧?”

    她尚在浮梦苑时,柳三娘就常说,沈玉蓁的这双眼睛,最是动人,明明是形如桃瓣的千娇百媚,可偏偏就盛着最清澈最潋滟的秋水,她不经意间地含情一望,便勾魂摄魄,让人见之不忘,沉溺其中。

    眼下,芮珠便没忍住在她的温柔眸光中,失了会儿神。

    芮珠自己就是明艳娇媚的美人儿,但如今看见镜像中的沈玉蓁,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新来的,的确是美人中的美人,世间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芮珠打趣似的笑道:“擦了药,自然就不疼了。”

    闻渡,沈玉蓁也不敢再迟疑拖沓,指尖沾了清凉药膏,轻之又轻地落在她的肩背,细致温柔地擦过每一处伤痕。

    饶是如此,芮珠仍不可避免地抽了口气。庞大人后院的这些女人,根本就是用来待客的暗娼,他真正独宠的,只有那位云姨娘。

    她们被放置在刺史府的后院,却不是刺史大人的女人,身份尴尬,地位难堪,只能在权贵们的肆意玩弄中求生,没有前途,更没有退路,这日子啊,简直是比在花楼中还要来得绝望。

    随着芮珠一字一句地将话砸下,沈玉蓁的心中,也随之灌满了名为惊惧的情绪,沉重地拽着她的整颗心,直往冰寒深渊下坠。

    她今夜的拜会,本就是想和芮珠拉近关系,来探一探刺史府中的水深。

    但现在,这其间的内幕,就这样顺利而又残酷地,被芮珠的一番话揭开在眼前。

    沈玉蓁浑身发冷,没忍住地,轻轻地颤抖起来。

    原来……

    原来,离开浮梦苑,并不等于逃离炼狱,有了新的希望。

    这里,竟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

    沈玉蓁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离开,又怎么回到房间的了。

    那一整晚,她几乎都被梦魇压覆,半梦半醒,浑浑噩噩。

    一会儿是陈康太逐渐逼近的猥琐笑容,一会儿又是梁威的狠厉折辱与谩骂。

    最后,她仿佛看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四面八方都被铁栏围住,让她哪儿也逃不了,谁也逃不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前后逼近,昏沉暗黑的天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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