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快死了: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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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仰起来,黑沉的眼珠发亮,就那么亮晶晶地跟方谕对视。

    “真好,”他说,“你担心我,真好。”

    方谕愣了会儿,苦笑了声。他低头捏捏陈舷的脸,满脸心疼——真是奇怪,陈舷明明把话说得挺开心,他却心疼。

    后来又过几天,在意大利的日子开始有点无聊了,日头也渐渐热了,陈舷开始懒得动了。

    某天跟着方谕下班回来,陈舷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几圈,然后仰头往外一看,看见后院灯光照映下的树枝绿油油地晃。

    就在这时候,方谕洗完澡,推开了门。

    陈舷四仰八叉地在他的床上摊开着。门一开,他就仰头,脑袋倒挂在床边,望向他。

    方谕跟他默默对视一眼,又抬眼望去,看见他把整张床滚得皱巴巴的,挺无奈:“起来,我把床铺一下。”

    “哦。”

    陈舷圆润地滚下去了,站在旁边。方谕走过来,把他一把抱起来,放到飘窗上坐好,回头去把床铺了。

    这人打以前就这样,十几岁的时候陈舷就爱跑到他屋子里耍洋贱,把他的床滚得乱七八糟,方谕那会儿也从来都不说什么。

    陈舷看了会儿他铺床,转头又看窗户外头。晚上的时候,方谕后院面向的大海没什么看头,海边没灯,黑漆漆的一片,怪吓人。

    陈舷就低头往下看,看见他后院里亮起来的小灯把泳池照得很亮。

    哎,真好。

    泳池清亮亮的,泛蓝,像方谕在后院里圈养了一块大海。

    陈舷看着看着,忽然又想起自己小时候练游泳的那段日子。

    挺苦挺累,游戏都玩不上了,每天回家都是酸疼的,但他那会儿挺开心。大概是因为总算找到了条擅长的明路吧,那会儿每天都痛并快乐着,陈舷依稀记得自己那会儿挺会游泳的。

    这么一想,不知怎么,他忽然就想起老陈跟方真圆了。

    “话说起来,国内那边,在怎么办?”陈舷扭回脑袋,望向方谕,“方真圆怎么样?”

    “我有委托律师,现在案子交到检察院了,他说大概下个月开庭。”方谕把床角的单子掖好,“等回国,差不多就到终审了。”

    “这样。”

    “他说到时候可以去旁听,你去不去?”

    陈舷歪歪脑袋:“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方谕说。

    陈舷愣了下,乐了:“我也这么想的,你去我就去。”

    方谕也笑了声:“你想不想去?”

    陈舷还真说不好自己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他心里头又一片空白,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起伏。陈舷看向外面,又看向下面四四方方的泳池。

    他和那片无波无浪的池水相视着,沉默了很久。

    “我好像不怎么怕了,去看那个教官也没关系,”他说,“你陪我去吧,我想去看一眼。”

    方谕一瞪双眼,似乎是没想到陈舷连那教官都要去见——他刚说的案子,大约只是老陈的公司和他起诉方真圆的这两件,林剑宇的案子被他排除在外。

    “……你真要去看?”方谕说,“不去也行,哥,别逞强。”

    陈舷摇摇头。

    “我去看一眼吧,”他说,“总得面对一下。”

    “不面对也行。”方谕说,“你要是害怕,就不要去。”

    陈舷没吭声。

    他又低头望着那片池水,沉默不语。

    陈舷抱住自己双臂,听见心脏又在咚咚地跳,浑身冷汗涔涔。才说了两句教官,他就又恐惧了,心跳停不下来,眼皮直打架,嘴唇都哆嗦个没完,怕得想闭眼不看。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什么东西凑了过来。陈舷吓得一震,浑身一抖,一抬头,却看见是方谕。

    方谕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又把脑袋探到他跟前。他一双凤眼抬起又落下,仔仔细细地把他打量一番。

    “……干什么?”陈舷说。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说,”方谕看着他,“如果有克服不了的东西,你也可以不去克服。”

    “……”

    方谕站起来,在他旁边坐下。

    “哥,人这东西,其实从来都做不到彻底的坚强。”他说,“如果能勇敢地面对一切就能大获全胜,撤退就不会算战术的一种了,对不对?”

    “退缩,有时候也是一种勇气。所以,也才有明哲保身这个成语。”

    方谕语重心长,“做不到的话,就不用非要去克服。不是真正地克服了,你才算真正的勇敢。人总会有没办法克服的东西,有些事就只能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忘掉。因为没法克服,我们才需要别人来拉一把,才需要忘掉,才需要换换心情,和别人互相扶持。”

    “你看我,”方谕指指自己,“我现在都没法面对我亲爸。”

    “……真的?”

    “真的,前几年方真圆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我的电话给了他,让周延劝我回国。”方谕说,“我接起来,只听了一句,就三天都没睡着。”

    陈舷眼角一抖,望着他,目露心疼。

    “你看,”方谕拉过他一只手,“你也心疼我,所以我也心疼你。”

    “不要克服了,你可以不那么勇敢。”

    “你有软弱、退缩、躲避的权利。”

    “勇敢是会受伤的,哥,你可以退缩。”方谕说,“跟我一起当缩头乌龟吧。”

    陈舷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半晌才无可奈何地笑出来。

    “你才是真会说话。”陈舷说。

    “生活所迫。”方谕说。

    “我要是胆小得要死,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才不会。”

    陈舷点点头:“行,那我就不那么勇敢了。”

    “好。”方谕笑了,“行,我也没那么胆子大,我们一样。走吧,跟我吃饭去。”

    “不想吃,没食欲。”陈舷晃了晃腿。

    “怎么没食欲了?不吃饭对胃不好,我去给你煮点南瓜粥?”

    “那你背我吧,”陈舷说,“你背我下去,我就吃。”

    陈舷又倔起一张脸来。方谕笑了声,才明白他又在跟自己任性。

    方谕说行行行,就把他背起来,下楼吃饭去了。

    下楼的时候,陈桑嘉正好也从后院走回屋子里,和他俩在楼下的楼梯间相撞。一看方谕背着陈舷出来了,陈桑嘉愣了下,捂着嘴偷笑起来。

    陈舷有点尴尬,在方谕身上又晃了晃腿。

    方谕把他背到餐桌前,放下,自己去厨房里看饭菜。

    方谕太忙,这些天的饭菜,都是他家女佣做的。

    刚来意大利的那几天里,他还一直坚持自己给陈舷做饭,因为陈舷之前朝他要过。可他每天去时装秀都忙得两眼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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