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快死了: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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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好,方谕一向能不走路就不走。

    仨人停在缓慢地平行向前的电梯上,岁月静好地等着到终点。

    陈舷回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那销售员还站在那儿,一脸惊悚地目送着瞪着他,活像看见公司总裁大驾到这个机场分店现场一样。

    后头又走出来一个销售员,拍了拍她,把她带回了店里。

    陈舷不明所以,抬头往上,看了眼店名。

    ARCA。

    ……什么意思。

    英文吗?

    *

    ——貌似不是英文。

    打开手机检索了一番之后,陈舷下了定论。

    他划拉了一下翻译软件,屏幕上显示:

    英[ɑ:k?]

    n.箱蛤属;美国气车竟赛俱乐部。

    蚶;纽约证交所成长板。

    这都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英文吧。

    “在看什么?”

    陈舷回过神来,抬头。

    方谕拉着他一只手,正往前一点一点地走。他们这会儿在排队过海关安检,陈舷才会闲着没事拿出手机来查——他莫名很在意刚刚那个店名。

    “要到我们了,哥。”方谕说,“一会儿再看手机吧,好不好?”

    的确快到队头了,前面只剩下两三个人。

    陈舷就放下了手机,暂时把这事儿放到一边。

    但他还是随口问:“你知道ARCA是什么吗?”

    方谕动作一顿。

    “怎么突然问这个?”方谕继续拉着他往前。

    “刚刚看到有个店叫这个,没写中文名,”陈舷说,“有点在意,好像还不是英文。”

    方谕没立刻回答。

    他牵着他,来到一号口的安检门前,沉默了一路后,才说:“过两天就知道了。”

    “?”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回答,但方谕没再解释。安检人员走了过来,往他俩跟前放了个灰色大筐:“包里的电脑手机有电池的都拿出来,跟包分开放。”

    陈舷把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话题就这样中断,俩人没再聊。

    方谕把肩上的包放了下来,从里面把该拿的东西拿了出来。

    过了海关安检,走到候机大厅,他们来到机票上写着的登机口前,在椅子上坐下等待。

    头等舱的乘客是提前上飞机的,到了时间,方谕拉着他起身,去检票登机。

    走进登机口,陈舷停在通往机舱的过道里,望见机场里宽阔的跑道,天边远处的流云。

    方谕又叫了几声,才把他叫回神。

    “在看什么?”

    “没事,觉得机场真大,”陈舷说,“天也真高。”

    方谕愣了下,没吭声。他朝他笑笑,拉着他,走进了机舱里去。

    陈舷最后看了一眼遥远的天边。

    他忽然意识到,天是同一片天,十二年前的那天,他把方谕推出去的那时候,他飞去的也是这片天。

    十二年后,方谕终于掀了桌子,再次拉着他,从老陈那儿跑了出来。

    四月二十七日,朗朗晴天。

    天高风轻,早春四月,陈舷坐上了去意大利的头等舱,位置靠窗,四周安宁豪华。

    飞机飞向遥远的天边,他看见土地消失在视野下方的云里。

    *

    陈舷又回头,看向旁边。

    方谕正在他旁边看着他,两人骤然四目相对。

    方谕没尴尬,光明正大地就看向他的眼睛。

    陈舷也跟他对视,他们眼睛望着眼睛。

    时间久了,方谕问他:“怎么了?”

    “没,”陈舷说,“我忽然想,你那会儿坐的也是头等舱吗?”

    “怎么可能,家里没钱,”方谕说,“那会儿是经济舱,还是最便宜的四季航空。”

    陈舷不太明白地歪歪脑袋:“他家怎么了?”

    方谕命苦地笑了声:“他家机票最便宜。一般去米兰的话,经济舱最低也要两千,但他家只要一千。”

    “怎么这么便宜?”

    “便宜有便宜的道理,他家机舱塞满了座位,过道很窄,座位也窄,还很硬。后背不能调,十二个小时里没有一顿飞机餐,有需求自己带。”方谕说,“送乘客跟运货似的,一大帮人挤在经济舱里,当然便宜了。”

    “……”陈舷大概理解了,“飞机里的绿皮火车?”

    方谕点了头。

    陈舷想了想十八岁的方谕,想了想那时候他不明真相伤心痛苦得要死,坐在人挤人的经济舱里沉默的模样。

    不知道他坐在哪个位置上,是靠着窗户还是过道,但一定不得不缩着肩膀。身旁坐着什么样的人?是去玩的游客还是回家的意大利人?前后左右会不会坐着亲密的一家人?

    陈舷望着他。

    方谕神色平静从容,陈舷看不出什么来。

    我到底心疼他个什么?

    陈舷心里突然不平衡,那时候自己可比他这痛多了。

    方谕只是挤飞机。

    陈舷是下地狱。

    一些怨怼又上心头,陈舷望着他的目光复杂了些。可心里怨了没一会儿,他目光一扫旁边,看见头等舱前面精致的小桌板和小电视,和空乘刚刚放过来的高脚杯里的透亮温水。

    陈舷又忽然倦了——恨来恨去真是很累,陈舷心里头有点累得受不了,本来精神就不太好。

    半晌,陈舷笑了声,往他身上一靠。

    “算了,”他说,“累。”

    “累什么?”

    “恨来恨去的,有点累,”陈舷说,“以后不恨了,纯讨厌你,心里不平衡了就讨厌你一会儿,气头过去我就不计较。现在我就讨厌你坐经济舱的时候不知道我下地狱去了,死鱼。”

    方谕沉默了会儿,苦笑了声:“那我替你恨,行不行?”

    陈舷听见他又吸吸鼻子,一抬头,果然,他又哭了,眼睛红红的。

    陈舷没吭声。

    他转头望向外面。飞机已经飞到空中了,旁边的窗板已经打开,能看见湛蓝的天边。

    陈舷看见遥远的天边,那些流云,在自由地随高风飘。

    “如果你这样能轻松点的话,可以。”陈舷说,“我是真的恨不动了,你这些天,对我很好。”

    方谕沉默,没有应答,陈舷听见他又吸了几口气的声音。

    “不过,你不用太自责,”陈舷说,“我现在能很深刻地意识到,很多事情都结束了。不知道是因为终于跑了,还是因为你做了很多。”

    他回头,对着方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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