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则亡: 5、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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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谁瞧了这幅场景都能当场魂飞天外,这老郎中大概活久了见过些世面,逼自己冷静下来,似是想要说什么,抬眼却对上邓三秋有些阴沉的眼神。

    他心下当即一声咯噔。

    “郎中年岁大了,我家夫君脾性不好,盼我腹中胎儿已有数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郎中也应当晓得。”

    老郎中哪里还敢再有什么心思,立马点头:“小人明白!”

    这高桥盛平日没少欺负人,管什么鬼胎死胎,像他这种小人物,出来办事就为了混俩口饭吃,哪里谈得上救人不救人呢,把人家哄高兴了,大门一出,生死都不归他操心。

    高桥盛见他出来,连忙凑近:“如何,可诊清楚了?”

    老郎中朝他行了个礼,弓腰展笑:“恭喜差爷,贺喜差爷!贵妾这胎异于常人,如今早早显怀,分明是天赐麒麟儿!”

    高桥盛眼底的不耐瞬间散去,登时长舒一口气:“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老郎中更加谄媚,好话说尽,“寻常胎儿,哪有这般灵秀?这般异象,足见小公子天资聪慧,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高桥盛这才大笑,猛地扯下腰间钱袋子甩过去:“好!好啊!”

    老郎中顿时眼睛都亮了,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捧着钱袋子忙不迭往家赶。

    琼华靠在墙边,目送那位弓背的老郎中远去。她碾去指尖的灰,离开前稍一侧目,注意到厢房外静立的一道身影。

    她停住了步子。

    女人较起邓三秋更为瘦弱,就连院中那株还未长开的树,都比她要粗壮些。她低着眼,那神情,实在不像一个偷听之人。

    想来便是高桥盛的正妻,贺兰。

    琼华歪了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脚边却悄然落了道影子。

    “你在看什么?”熟悉的嗓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她被打断思绪,也冷不防被惊了一瞬。

    苻黛依旧撑着那把惹眼的红伞,宽大的袖遮住了她垂落的另一只手,却没能挡住方正的药包。

    琼华有些意外:“你受伤了?”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蠢,这人怎么可能受伤。

    “你的药。”苻黛扬手一挑,将松松勾在指腹上的药包丟过去。

    琼华下意识接在怀里。

    “旧伤未愈,昨夜又费力入了她人的梦,难免要受些皮肉苦。”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可她连个正眼都没给。

    眼见这人要走,琼华一把拉住她:“我的族人还在牢里,这俩日我完全感应不到她们的状态。”

    苻黛眯了眯眼,目光在自己被拽着的衣袖上停了片刻,这才移到她脸上。

    琼华松了手。

    “煞气入体,尚未调和,只是暂时的。”她道。

    琼华蹙眉:“要多久?”

    “凭你自己的本事。”

    听出她话音里的不耐,琼华没再多问。

    这人把她当供品,态度相当敷衍,送药也不过是担心自己死了会扰乱她的算计。

    和这种人,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琼华没有太多时间给邓三秋,狱中的族人等不起,想来邓三秋也不愿和高桥盛多待。

    身上跟着个阴物,邓三秋本就没什么食欲,人又消瘦了许多,贺兰为她送来不少补品,她却不肯出房门,想必是怕吓到对方。

    琼华既承诺要保俩人的平安,便不会拿邓三秋的命去赌。她选中了某个昏黄天,叩响了邓三秋的房门。

    “谁?”

    琼华刮了刮她的窗纸:“我。”

    里头静了片刻,随后门被拉开一条细缝。

    三秋只惊愕了一瞬,便把她迎了进去,立马封好门窗。

    琼华四下打量她的住处,一回头,人已经跪在了她脚边。

    “您是三秋的恩人!”三秋扯着她的衣摆,仰头哀求,“恩人,只要能逃,三秋什么都愿意做!”

    琼华把人拉起来:“什么都愿意做?”

    三秋重重点头。

    琼华挑唇,替她将乱发挽到耳后,看似温柔:“可怕见血?”

    “不怕,三秋不怕!”

    琼华收回手,背过身走到桌前,点燃烛灯,从袖中取出一个人偶,在它俩眼处点了血。

    三秋走近几分,接过人偶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高桥盛回来前,用细线吊着这只人偶,悬在烛火上烧成灰烬让高桥盛喝下。”她眉心泛起血光,“你不会死。”

    三秋急道:“那贺娘子……”

    琼华只问:“贺兰可舍得她的孩子?”

    三秋摇头:“那孩子性子随了高桥盛,贺娘子自然不喜。”

    “那便好。”琼华扫了眼她手中的人偶,“吸血要命的东西,趁早除了。”

    琼华离开前,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邓三秋取了细线来,吊着那人偶,将它提在烛火上。

    火舌舔上线头,灰烬在细颤中抖落。

    高桥盛回来时,灰烬已然溶入酒水中,无色无味。

    三秋将酒水递给他喝下,片刻后,她腹中灼热,鲜血顺着裤腿流到地面。

    高桥盛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狂奔出去喊了那位老郎中。老郎中一听,便知是腹中鬼胎作祟,这才几日,竟也临盆了!

    产婆被逼着来到了院中。

    见了一地的血,她手中的盘吓得摔落,高桥盛紧跟着进来,慌乱地低吼:“保小!”

    产婆请他短暂回避,房里烛灯忽明忽暗,她枯瘦的手指刚碰上三秋冒着冷汗的脸,耳边骤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哭声脆而尖,定不是眼前瘫倒的女人发出的。

    她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她接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上过这种状况。

    蜿蜒的黑血几乎浸湿了整片床褥,这出血量太过骇人,可眼前的女人,表情分明没有半点痛苦之色。

    三秋的确不觉得疼,她撩起衣摆——

    某处凸起的硬块顶着皮肤游动,像一条即将破膛的虫。

    门外,高桥盛听见那男婴的啼哭声,顿时喜上眉梢,踢开房门就闯了进去。

    他脸上的笑意,在看清屋内的场景时,瞬间转为惊恐。

    三秋身下的血忽然流向他脚边,腹上的裂口中探出一只沾满黏腻的手,扒着伤口边缘的皮肉,将其扯得更大。

    高桥盛踉跄着撞翻木椅,在血泊中蜷缩倒地,捂着肚子撕心裂肺地痛叫。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脸因为窒息而充血,仿佛下一秒脑浆都要炸开来。

    挣扎着翻滚的余光里,爬出来的却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儿子。

    三年前让他在邻里扬眉吐气了一回的大儿子锁金,臂弯里抱着一团辨不出手脚的血肉。

    锁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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