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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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让他死在我们眼前。”

    冯淼被推进电梯,现场气氛才终于松了一点。

    “我跟去看看。”他转头看向应泊,“你先回去吧,肖恩已经到现场了。”

    “我跟你一起。”

    “……回头你又不舒服了。”

    应泊笑了笑:“比他精神。”

    他们并肩下楼,踏进警车时,救护车传来一阵嘈杂,车顶的警示灯亮了起来,有护士喊着“血压又飙上去了”。

    公寓这边,肖恩一脸郁闷地看着屋内忙碌的众人,双手叉腰:“还是啥都没找出来。”

    房间已被清场,技术组从里到外都扫了一遍,除了床底的一堆空纸盒和满地的塑料瓶盖,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皮屑、指纹。

    “这人宅得太彻底了,”技术员擦汗,“你要说他一年没出门我都信。”

    肖恩不耐烦地摆手:“电脑搞定了吗?”

    “搞完了,”另一个技术员扛着硬盘盒进来,“文件不多,挺干净,浏览器历史基本清空。就是……”

    “就是什么?”

    他犹豫地笑了一声:“收藏夹里有点小黄片。”

    “嗨。”肖恩不屑一顾,“这不是废话?你指望他收藏党章啊。”

    “我们没打算上报,但几个视频的标题挺猎奇的,什么《人妻搜查官的堕落》……”

    “打住。”肖恩毫不留情,“别说了,吃饭都倒胃口。”

    技术员嬉笑着正准备关机,忽然瞥见OBS图标一闪。

    “哎等会。”

    “干嘛?”

    他迅速拉出程序日志,“有OBS插件记录。”

    “这不是直播用的吗?”

    “是的,但……这个插件是提前安装的,不是系统默认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直播画面是被人动过的。插件能提前设定画面切换规则,比如……事先录好的素材、预设的黑屏、延迟传输。”

    肖恩不是学计算机的,听得半懂不懂,但他又不想表现出自己不懂,只好故作深沉地装作思考。技术员继续解释:“……我们可以断定,这台机子直播时切换了片源。也就是说,直播间看到的‘冯淼’行为画面——可能不是当时现场直播。”

    联想到也许路从辜发现直播片源被换时,冯淼已经昏过去了,肖恩无奈地摊手:“所以我们连他倒地那一下都没真看着。”

    *

    医院走廊的灯依然叫人看了就发冷,午夜的风透过开着的窗吹进来,有些凉。两人并排坐在急诊外的长椅上,沉默许久。

    冯淼的抢救已基本稳定,医生说他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暂时还不会醒。走廊里只剩护士低声交谈和机器的“滴滴”声。应泊低头看着地板,手指不自觉地揉着手心的伤口。路从辜则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眼神却没离开应泊。

    “这案子……看着太像是意外了。”他低声说,像是在对空气讲话,“一个靠舆论吃饭的人,被舆论反噬。”

    应泊没应声,仿佛陷入深思。

    “你觉得,”路从辜缓缓转过头看他,“如果我们没盯着冯淼,会怎么样?”

    “他可能就死了。”应泊语气很轻,却异常肯定。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是下一个?”路从辜声音顿了顿,像是不经意地问,“你那天突然说‘是网红’,甚至直接点名了冯淼,还特意让我们重点监控……为什么是他?”

    应泊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眸色深得看不清。他沉默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因为他的曝光度高、争议也大、行为夸张,容易出事。”

    “不可能。”路从辜盯着他,“我不信你是靠‘曝光度高’这种模糊标准做判断的。你一向比这更精准。”

    应泊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发苦:“破案嘛,哪有百分百精准,全靠直觉,何况我也不是学刑侦的。”

    “可你不是这样的人。”路从辜紧盯他,慢慢逼近,“那天在程颐家里,你很奇怪。”

    应泊没吭声,指节攥得发白。

    “是不是……”路从辜顿了顿,语气低得近乎耳语,“你想到了某个人?”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应泊垂下眼帘,语调平静得像在复述别人的故事:“我不是神,也没有预知能力。”

    “可你一直都在赌。”路从辜咬着牙道,“你在赌那个人的作案逻辑、他的习惯、他的底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谁了?”

    “你在怀疑谁?”应泊选择把问题抛回去,给自己一点缓冲的事件。

    路从辜没说话。他其实早有不安,从技术手段到专业领域,从烟蒂到绿度母,从高档定制皮鞋到消瘦的眼镜男子,最后又是靖和律师事务所……他不是没想过那个名字,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去证实。

    不太可能吧,路从辜这么想,也许只是相似,这个城市上千万人,想找出相似的两人太简单了。

    “你要是有目标,就别逼我开口了。”应泊低声道。

    “为什么不说出来?”路从辜声音发紧。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突兀响起。路从辜极轻地叹了一声,接起电话。

    对面是技侦组,语速平稳却藏着一丝不确定:“冯淼的房间我们搜遍了,所有隐匿空间,包括他床底、抽屉夹层、电表盒、马桶水箱……连沙发坐垫都撬开看过了。”

    “结果呢?”

    “没有那封‘殉道者’的信。”

    那头沉默了一拍,像是等他反应。

    “确定。”对方补了一句,“真的没有。就连一张可疑的废纸都没有。”

    路从辜没出声,只缓慢地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他收起手机,脸上并无明显变化,但肩膀却微不可察地一沉。

    应泊看着他:“没有?”

    “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前三起案件,哪怕作案手法干净到变态,都留下了那封署名“殉道者”的信;字迹整齐,穿插哲学隐喻和辛辣批判的短文,可冯淼这里没有。

    “是凶手来不及?”路从辜说,“还是他根本不是计划内的受害者?”

    “……或者,”应泊喃喃,“是我们不再值得收到他的信了。”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气氛更沉了几分。

    路从辜还想继续问下去,应泊却忽然站起身,低声道:“我去买点水。”

    没等回应,他已快步走向走廊尽头,明明只是顺口一句,却像是逃离。他不愿再站在那种目光底下,不愿被人一寸一寸地剖开。他知道路从辜看得太清了——而他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他穿过电梯,走下楼梯,不知为何不愿等电梯那短暂的封闭时间。医院停车场空荡荡,灯光昏黄,他快步走到车前,钥匙刚一解锁,就觉察到什么不对。

    挡风玻璃和雨刷器上似乎卡着什么东西。

    他绕到车前,引擎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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