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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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船桅杆的探照灯高悬在正前方的夜空上。临近码头,路从辜突然急刹,先是倒车,又猛打方向盘,绕开岔路口堆放的生锈集装箱,把车开进渔民用脚开辟出的小路,尽头的防波堤上有条能抄近路的栈桥。跟踪车来不及转向,车头直接扎进铁皮箱子里。

    跟踪车放下车窗,对着他大骂了一句。路从辜怒从心头起,推开车门,从腰间抽出枪上膛,对天鸣枪示警。对方见势不妙连忙关上车窗,路从辜却已经快步来到近前,用枪托几下砸碎车窗。

    戴金链子的司机转身去摸副驾驶上的砍刀,还没握住,就被他拽着衣领拖出车窗。路从辜一脚把人踹翻在滩涂上的碎礁石上,把枪管塞进对方嘴里:“人在哪儿!”

    司机呜咽着说不出话,双手举过头顶。路从辜抽出枪,改作顶在司机额头,一拳砸在地上:“说!”

    “金海鸥号……”司机在枪下瑟瑟发抖,指向如墨的海面,“船上有冷藏柜。”

    咸腥的海风裹着柴油的刺鼻味道卷过码头,货轮的黑影缩成了海天之间的一个不起眼的污点。汽笛的嘶鸣撕破长空,探照灯微弱的光芒终被翻滚的黑云吞没。

    船出海了。

    第70章 潜行 “制服给我,你滴明白?”……

    好冷。

    后脑的钝痛随血管鼓动而蔓延, 像是有人拿了把铁锤在颅骨里敲打。知觉被从无尽的深渊中打捞起来,应泊睫毛微微颤动,抖落细微的冰霜。

    还好,还活着。

    冰凉的水珠一滴滴落下, 砸在他眉骨上, 仿佛是在催促他尽快醒来。他试着蜷起冻僵的手指,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驱策的身体部位。他把手指探进裤子口袋, 摸到了一块薄荷糖——被拖上来之前唯一没被搜走的物件,也许是因为被手机压在最下面, 那些人没有发现。

    他撕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甜辣味刺激着味蕾, 也逐渐唤醒混沌的大脑。意识随着痛感逐渐回笼, 硬生生撬开了应泊的眼皮。应泊支着身下的铁板试图坐起来, 手腕却使不上力, 身体微微仰起后又倒了下去。乙/醚的甜味还在鼻腔中萦绕不去,他大脑昏昏沉沉的, 只能凭借残存的五感识别所处的环境。

    周围很冷,大概在零下二十度, 望海市最冷的冬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温度;身下传来规律的震动, 还有引擎的轰鸣声, 像是……正在运输的车辆?

    他缓慢地向身旁挪动, 借助墙面的支撑艰难地坐起。四面都被铁皮围得严严实实,只有焊接处漏进来些微的光线。他借着这缕光观察周身,内壁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大大小小的泡沫箱堆满了狭小的空间,头顶是冷冻机组, 正在嗡鸣着运作。

    大概是一辆拉着冷冻集装箱的货车。

    一呼一吸都带着白气,他把手覆在嘴边哈气暖手。记忆回到医院地下车库,穿清洁工制服的男人从承重柱后闪身而出,挥着榔头朝他后脑重重一击。剧痛让应泊来不及思考,踉跄着想逃,却脚步虚浮地抢倒在地。

    之所以没有任何反击,是因为他在对方腰间发现了一把匕首。

    他本来还想跟对方谈谈来拖延时间,可对方随后用乙/醚浸透的棉帕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确认他不再挣扎后才松开手,把他拖进电梯井的推车里,拿一块防水布把他盖了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必定是个老手。被迷晕拖走至少还有逃生的可能,若是当场激怒了对方,自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事实上,一直到被拖走,应泊都还保留着最后一丝自我意识,他接连按了几下手机侧边按钮,如果不出意外,紧急呼叫已经自动报警了。

    可现在手机不在身上,就算警方收到了报警,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更没办法追踪他的位置,大概率会被当成恶作剧忽视。

    好冷啊。他靠在铁皮边缘,用层层叠叠的泡沫箱围住自己,蜷缩起身子,这里比集装箱中心暖和很多。冷气如荆棘一般缠上他的四肢百骸,越缠越紧,尖刺挤入皮肉,注入寒意和死气。有那么一刻,应泊觉得自己已经出了幻觉,这密不透风的冰窖仿佛变成了蒸笼,极寒也骤然升为高温,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哪怕早就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死亡真的迫在眉睫时,他还是恐惧了。

    路从辜在哪儿呢?会不会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了?应泊想起了十三年前深夜被毒贩报复重伤的路从辜,大概抱有跟现在的自己一样的想法,希望被发现,又不希望对方因自己涉险。

    他费尽心机从烂泥里爬出来,又一次堂堂正正地站在路从辜面前。可就算重来一次,他们还是没办法走到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不能这么想。应泊甩甩脑袋,试图把那些绝望的念头都抛出去。不论将要面对什么,至少现在还活着,活一秒就有一秒的希望。

    那人没有当场杀掉自己,或许是因为不想在现场见血留下线索,又或许是因为留着他还有用。他反复回想那人的体貌特征,很熟悉,就在脑海的浅滩,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回忆起来。可车辆每一次颠簸,都会连带着后脑的伤作痛,打断他的思绪。

    恐惧倒逼着思维运转,应泊一遍遍搜寻着记忆,瞳孔转了几圈后猛地停住。

    那个人是他们前去拜访蒋威母亲那天,埋伏在楼道里的杀手。

    应泊扶着铁皮站起来,所幸这个集装箱不算大,他踮踮脚就能够到冷冻机组。应泊竭力伸直冻僵的手指,摸索到控制面板,上面有一层塑料盖板需要撬开。

    他摸遍全身上下,没找到任何一样趁手的工具,能用的只有手表。他只好卸下来,用表带金属扣沿着缝隙撬动塑料盖板。盖板本身扣得并不严密,难撬的是结在表面的冰层,他搓搓手,用手掌暖化冰层,再一点点掰下来,才终于打开了盖板。

    面板内部,数根彩色电线排布有序,却叫应泊犯了难。他忽然开始痛恨自己是个文科生,对电工一窍不通。

    扯断很可能会触电,不扯又会被活活冻死。他犹疑着绕到侧边观察,冷冻机组后方垂下来三根黑色的电线,连结着控制面板中的一个黑色显示屏。显示屏上的数字停留在-25,也许就是现在的温度,这个装置会是温感器吗?

    他抓住那三根黑色电线,咬咬牙,用力一扯,电火花在黑暗中炸开。头顶的嗡鸣声立刻减弱,最后彻底平息,冷气停了。

    应泊长出了一口气。就在他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时,车速渐渐减慢,而后停了下来。远处传来模糊的汽笛长鸣,浪涛声混着吊机运转的轰鸣忽远忽近,咸腥的味道从缝隙渗透进来。

    这是哪儿?海边吗?

    他把耳朵贴在集装箱门锁旁,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车门一开一合,有人的脚步声渐近,两个男人立在集装箱前交谈:

    “那个公务员应该已经死了吧?”

    “说不好。”另一个人答道,“赵董让咱们跟上船,找机会把人扔下海去。”

    果然是赵玉良的手笔。应泊攥紧了拳头,怒火吞没了恐惧顶上头颅。

    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葬身大海,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货箱突然剧烈颠簸,他们在装货上船了。应泊没站稳,后背撞上堆放在一起的泡沫箱。他全身酸软地坐下来,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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