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蓝: 4、阴天的郁金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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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弋穿着宽松的大短裤和拖鞋回到和戴凡泽共住的那间酒店房间里时,遮光帘密闭四合,房间里乌漆麻黑的,只有戴凡泽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发出一些微光。

    宋弋根本没留意到玄关衣架上挂着景斯存的黑色外套,也没往沙发那边看。

    他大咧咧地晃到电脑桌旁:“大白天的你怎么还把窗帘给关了?怎么的,智能语音助手又犯智障了?”

    戴凡泽慢吞吞地转过头。

    宋弋神秘兮兮地自说自话:“老戴,我这趟出去可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历史性大事件,你想不想听听?”

    一听就没憋好屁。

    戴凡泽张了张嘴,准备拒绝。

    宋弋不等戴凡泽回答,已经说起来了:“刚才我在楼下餐厅吃饭的时候碰见其他来参加海选的选手了,他们说昨天晚上有人看见景斯存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酒店里。”

    戴凡泽把嘴闭上了,没说话。

    宋弋拿起戴凡泽桌上的半瓶可乐,拧开,一口气喝完,打了个嗝。

    他眼睛里闪动着准备落井下石的神采:“衣衫不整耶!打电话手机关机,刚才我去他房间敲门也没有人回应,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景斯存背着我们干什么去了?”

    “不好奇。”

    “回头我得问问他!”

    只要不是在比赛或者考试这类场合,戴凡泽都是低耗电状态,说话以及动作的速度酷似食蚁兽的近亲——树懒。

    戴凡泽慢悠悠地抬起手,又慢悠悠地冲着沙发的方向伸出食指:“那你问啊。”

    宋弋猛地转过头,脖子发出咯嘣一声脆响,探着头,眯着眼睛,顺着戴凡泽的食指往黑咕隆咚的沙发里瞧了半天:“你什么时候来的?”

    景斯存叫了一声语音助手:“打开窗帘。”

    遮光窗帘和纱帘一起向两侧展开,阳光透过玻璃落进室内。

    靠在沙发里的好一长条人抱着臂,双腿交叠,仰头,脸上盖着他的黑色鸭舌帽。

    他的声音有些低:“十几分钟前。”

    宋弋问他:“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景斯存说:“可能有些着凉。”

    宋弋一屁股坐进单人床里,翘起他那双细麻杆似的腿,贱嗖嗖地对着当事人发问:“既然都听见了,给讲讲呗,昨晚是去见过谁了,衣衫不整是怎么个情况?”

    景斯存拿掉鸭舌帽:“没见谁。”

    宋弋不信:“但凡穿着冲锋衣外套出去也不能把自己给折腾着凉吧?得穿成啥样能被人说衣衫不整啊?”

    景斯存一副懒得说话的懒散样。

    戴凡泽慢条斯理地和宋弋说道:“你别闹他,让他歇会儿,昨晚又折腾够呛。”

    宋弋一脸坏笑:“哪种折腾?”

    景斯存昨天夜里接到电话又去了趟医院急诊,折腾到凌晨才回家,是安抚好家人的情绪之后才从家里赶过来的。

    戴凡泽都这么说了,宋弋就知道肯定是景斯存父亲的身体又有什么突发情况了,霎时间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景叔没事吧?”

    景斯存闭着眼睛:“老样子,暂时没事。”

    景斯存的父亲患了重病,这两年动不动就往医院跑。

    生老病死,这些只能景斯存自己扛着,他们这群做朋友的也帮不上其他忙。

    宋弋走过去把鸭舌帽又盖回到景斯存脸上,想想觉得不够,扯着嗓子,对着天花板喊了一声语音助手的名字。

    房间里安静,语音助手大声回答:“我在!”

    宋弋昨天晚上和这个智障的语音助手大战过三百回合:

    想听的歌一首版权都没有,让随便放一首,就给放唢呐;

    半夜起来上厕所,让它开卫生间灯,把房间里大大小小所有灯都给打开了,白炽如刃,纯是把他和戴凡泽当犯人审......

    宋弋生怕语音助手耳背,又听不懂人话,用更大的声音命令:“关窗帘!”

    景斯存在沙沙的窗帘关闭声里无奈地叫了宋弋一声:“宋弋。”

    宋弋温柔地说:“欸,不用感动,好兄弟就该是这样子为彼此着想的,快睡吧。”

    景斯存说:“我睡个屁。”

    “啊?老戴不说你昨晚没怎么睡么?”

    “早被你嚷嚷精神了,把窗帘打开。”

    窗帘重新打开。

    宋弋问景斯存怎么没回自己房间休息,不等景斯存回答,他自己先想明白了,一拍脑门,得出结论:“何挚又在练项目呢?怕打扰他啊?”

    景斯存,宋弋,戴凡泽和何挚,他们四个是在过去参加各种比赛时慢慢结交下来的朋友。

    何挚的年纪最小,才读大一,记忆力和计算能力都挺出众的,就是一遇到比赛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不够自信。

    宋弋一本正经地批评兄弟们:“还是我们阿挚尊重比赛啊,人家还知道努力练习呢,不像我们三个。”

    他指了指戴凡泽的电脑,“打游戏的打游戏。”

    又指了指景斯存,“犯困的犯困。”

    戴凡泽关掉电脑:“真欠,又想比什么?输的人去买咖啡哈。”

    宋弋想起自己提着十一杯咖啡踩进水坑里,还差点摔倒的耻辱:“不比不比。”

    景斯存去盥洗台前用冷水洗了个脸。

    这不是景斯存的房间,没有毛巾可用,眉骨、鼻尖、嘴唇和下颌上都挂着水珠。

    他垂着脑袋走出来,从抽纸盒里连抽了几张纸巾按在脸上,湿掉的纸巾凸起眉骨和鼻梁的清晰轮廓,潮湿的睫毛掀起,露出一双淡然的眼睛。

    宋弋说:“既然阿挚都在努力练习,我们也别闲着。”

    景斯存有所预感地抬起头,把打湿的几张纸巾团成一团。

    湿纸团落进垃圾桶的瞬间,他果然听见宋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提议:“打游戏吧,三排。”

    戴凡泽举起手,慢吞吞地说:“我赞成。”

    临近午餐时间,何挚才出现,进门就问宋弋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新消息。

    昨晚宋弋说要去海选场地那边转转,景斯存他们都说不去。

    早餐后宋弋倒是自己去过一趟,关于比赛的正经事一件也没打听到,只听说景斯存衣衫不整地见了什么人。

    何挚瞪大眼睛:“景哥见了谁?”

    景斯存说:“谁也没见。”

    “谣言吗?”

    “不知道。”

    何挚是真的紧张,总是担心自己过不了第二轮海选。

    景斯存盯着何挚看了一会儿,发现何挚从进门以后已经换了好几种坐姿。

    “何挚。”

    “景哥,怎么了?”

    “过来玩一把。”

    “玩什么......”

    景斯存打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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