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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急诊室不宜心动》 1、Chapter 1(第2/3页)
成,那种与死神赛跑的紧迫感击中了他。顾云来当即挺直身子,深吸一口气,胸腔共鸣,沉声发出如同军令般的指令:“空乘,病人心搏停止!立刻拿aed设备!需要医生支援!”
空乘的声音在机舱响起:“各位尊敬的乘客,头等舱有乘客突发急症,情况紧急,如果您是医生或医护人员,请立即与机组人员联系。谢谢合作。”
他动作娴熟地将病人侧身,手指灵活地解下安全带的束缚,把座椅调整至平躺状态,动作既迅速又轻柔,托住对方颈部,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步都精准无误,肌肉记忆超越了思考。
他脱下刚穿上不久的灰色针织长袖扔在一边,他跪下身,双手在胸前交叠,掌根稳稳地压在病人胸骨中央,正对心脏的位置,掌根用力,垂直按压。压力精准地通过手臂、胸骨,直达那颗停滞的心脏。
“一、二、三、四……”他低声计数,声音低沉而坚定,语速稳定如节拍器,每一下都精准地压下五到六厘米的深度,胸骨在他掌下微微弯曲又回弹。
他按压的频率严格控制在一百到一百二十下之间,手腕关节在连续用力中开始隐隐作痛,他咬紧牙关,身体随着每一次按压微微起伏,却没让呼吸乱掉一分一毫。
“不能再失去一个了,”他在心中默念,“就算是陌生人,也值得一搏。”此时,整个头等舱寂静到仿佛时间凝固。其他乘客不知何时停下了所有动作,电子设备的光亮一个个熄灭,只剩他的手与节奏,分秒不差地起伏,如同生命的最后号角。
他没有抬头看这一切,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心跳如鼓,肌肉酸痛,但他的眼神依然如炬。每一下按压都像在和死神掰腕子,较量着生命的韧性与死亡的不可避免。
在这万米高空的狭小空间里,在这陌生人的胸口上,顾云来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倔强,同样与命运抗争,同样不肯低头。只是这一次,他是为了别人的生命而战,而不是自己的公司,也绝不许输。
“坚持住,”他对着陌生人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们都得活着。”
突然,一阵急促而有节奏的脚步声穿过帘子,有人来了。
顾云来没抬头,双手依然保持着精准的按压节奏,汗水从鼻尖滴落在病人胸前。他只听见一个声音,一个让时间仿佛在他耳边凝固的声音。
“我是医生。”
那嗓音低而沉稳,不带一丝慌乱,仿佛即使是死神也要在这声音面前退让三分,这声音像一把钥匙,在顾云来心底某处生锈的锁上轻轻一转。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划入他的视野边缘,在他身旁迅速而优雅地蹲了下来。
白衬衫微微皱着,袖子随意却整齐地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和几道细小的伤疤。
他没有废话,连自我介绍都省略,瘦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精密仪器般迅速落在病人颈侧、眼睑上方,冷静地检查着生命体征,动作干净利落,一眼就看得出是千百次经验压出来的精准与果断,不慌、不停、不浪费哪怕一秒钟的宝贵时间。
“病人心脏骤停。”他说,语气冷得像极地冰川,却隐含着救命的热忱,“立即除颤。空乘,aed。”每个字都像是精确计算过似的,不多不少。
“帮我解开他的衣服,摘掉所有金属物品。”医生对着顾云来补了一句,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病人。
顾云来怔了一瞬,身体里某个尘封已久的记忆开关被猛地按下,他没来得及多想,动作迅速地解开病人的衬衫,轻松应对那些纽扣,解下腰带,摘掉手表和金属饰品,配合得像是早已习惯了并肩作战的节奏。
医生从aed中取出电极贴片,修长的手指轻轻撕开保护膜,俯身贴在病人苍白的胸前,一贴在右上胸,一贴在左下胸,避开心脏正中央。。
顾云来本能地跟上了节奏,心脏狂跳却手稳如磐石,甚至提前一步递上剪刀,又默契地递来酒精棉片,擦拭病人胸前的汗水,确保贴片能紧密贴合。
甚至在对方还未开口时,已经拆好了氧气面罩,调整好氧气流量,展现出一种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
他们之间的配合,就像两颗相隔多年后重新找回彼此轨道的行星,在宇宙的轰鸣中精确咬合,无需语言,只靠眼神和呼吸的频率。周围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他们之间流动的那种无声的默契,那种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锻造出的信任。
“aed开机。”
“贴片连接成功。”
“请勿触碰患者,正在分析心率。”机械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舱内顷刻间陷入死寂,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时间都不敢前进半步。
顾云来一动不动地盯着aed的屏幕,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悬在那条忽明忽暗的波形线上,随时可能坠落。
短短几秒钟,像被无限拉长成一个世纪。他的指甲无意识地陷入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痕迹,那微小的疼痛是他唯一能感知自己还活着的证据。
“建议除颤。”
医生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稳稳地按下闪烁的红色按钮,仿佛在签署一份与死神对抗的契约。他的眼神如同激光,穿透病人的胸膛,直视那颗挣扎的心脏。
电流瞬间划破寂静,如同一道无形的闪电,病人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拎起,又重重落下,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却像是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云来死死盯着那条线,指节用力到发白,心跳快得几乎无法呼吸。几秒后,那冰冷笔直的波形终于开始起伏,缓慢、微弱,如同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但清晰可辨,生命的信号,重新点亮。
“心跳恢复了。”医生低声开口,语气中终于带出一丝松动的温度,像冰川下涌出的一缕暖流,“需要持续吸氧,落地后立即送医。”
顾云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满背冷汗,汗水像细小的蛇一样顺着脊骨滑进衣领,黏腻而冰冷。整个人像被拧干的旧毛巾,虚脱而麻木,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只不过是肉眼看不见的频率。
他瘫坐在地毯上,双腿发软,却再没力气起身,只觉得一阵眩晕从脚底直冲头顶。
耳边传来细碎的掌声和惊叹,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他却像听不见,全部的感官都被另一种声音占据,只听见自己脑海里回荡的那句话,那句让他心脏揪紧的话:“我是医生。”
他缓慢地抬起头,喉结滚动,想道一声“谢谢”,却在那人转身的刹那,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连呼吸都忘了如何进行。
那张清冷疏离的脸,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他精心维护的伪装,那双眼睛,曾经笑起来弯弯如月牙,此刻却深邃如井,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那道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身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衣领微皱,却仍带着那份疲惫又从容的气息,像是穿越了时空的夹缝依然不变。
他曾无数次看着这人,走出实验室,走进急诊室,也走进他心里,再悄无声息地离开,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缺口。
六年光阴仿佛压缩成一场荒唐而遥远的梦,所有的伤痛、怀念、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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