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檀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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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奈她何?

    畹君冷静下来,每日还当无事人般与谢四娘相处,私下却托了牙人抓紧替她物色临安的宅院。

    那谢惟良这些天倒没来招惹她,许是已和谢四娘约定好的缘故。

    不过要么说他可能年底犯煞,伤好以后又不当回事地出去取乐,没想到又遇上寻仇的,真格往他身上捅了一刀。好在他出去带的人多才没受更重的伤。

    只是他到底挨了一刀,又躺回了府里休养。

    畹君觉得大快人心,只恨那下没把他捅死,从此为民除害。

    这回倒不像是时璲的手笔了。难不成是谢惟良的仇家有样学样?可是一想到他的仇家多是些老实本分的百姓,她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若不是被逼得急了,谁会想不开跟知府公子过不去呢?

    到十五这日,牙人传回信来,说临安有一处位置极好的宅院急售,计价一百五十两。机不可失,畹君托牙人帮她先签下了白契,待她到临安与官府签下红契,便算是过户完成了。

    她敲定了那边的宅院,方去探云娘的口风。

    不出所料,云娘自然是不肯离开金陵的:“搬家,搬哪儿去?你有银子搬家?成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趁早找个夫家!”

    畹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要嫁人容易,你有没有想过佩兰啊?再过个七八年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病怏怏的谁要她?金陵的大夫是治不好她了,搬到临安松江那些地方,没准就治好了呢。”

    一番话果然说得云娘心动,只是搬家到底是件大事,云娘不肯轻易松口。

    畹君知道过犹不及,便不再多说。

    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关了,再怎么着也得过完年才能搬。她天天在云娘耳边撺掇,不怕母亲不同意。

    畹君算着时间,周茹的盖头恐怕是做不成了,可时璲的护臂还能送出去。

    她把护臂做得差不多了,绒锦内衬,鹿革皮面,镶紫铜片,只差缚绳了。

    正好今天到了一个旬日,畹君便去鞣皮坊找方二要皮绳。

    一进鞣皮坊,里头忙忙碌碌,一个面生的伙计出来招待她。

    畹君问道:“方二呢?我来找他的。”

    “方二?”那伙计脸上的笑骤然坠下去,嘴角下撇着,有些惨然的样子,“他家里出事了。姑娘今后不用来找他了。”

    畹君吃了一惊,急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那伙计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别打听。咱们惹不起的。”

    畹君的心沉沉一坠。

    那方二是个孤儿,他的家就是周茹的家。周茹家出什么事了?

    她忙掉头出了鞣皮坊,急急往周茹家奔去。

    一进那间大杂院,纸钱被风刮着迎面飞来,入目是崭新的白幡飘扬。

    她记得周茂的白幡早已撤下去了的。

    畹君脚下一软,跌跌撞撞地跑进周茹家的堂屋。

    光影昏昏的屋里搭着简陋的灵堂,当中摆着一具薄板棺材。

    灵堂上搁着一个香炉,其上插满残断的线香,数点红光忽明忽灭,飘悠缭绕地散逸着白烟,是艾蒿的烟气。

    屋里寂静地,不见人声。

    第27章 思悄然

    ◎她想去见时璲。◎

    畹君神色震动,瘫坐在地上。

    屋外一个大婶探头探脑地望进来,见状忙进去搀起畹君,搬了张小杌子给她坐。

    畹君抓着她的手,颤声问道:“大嫂,周家……出什么事了?”

    那大婶深深叹了口气,颇沉痛地说道:“他们家那个女婿,前些日子让人打死了。”

    “谁干的?”畹君不敢相信。

    方二是个老实憨厚的人,别说冲突,连口角也不曾与人起过,怎么可能会被人打死?

    大婶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打死他家女婿的人是府台的公子,咱们没权没势的老百姓,有什么冤也得往肚子里吞了。”

    畹君冷不防听到谢惟良的名号,浑身震了震。方二一个不起眼的小学徒,怎么会跟谢惟良有交集?

    那大婶看到她震动的神色,以为她是被那名号唬住了,又叹息道:“周婆婆这些日子哭坏了眼睛,连灵堂都是邻里们帮忙张罗起来的。”

    畹君心神恍惚道:“阿茹呢?”

    “阿茹……”大婶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那谢大公子带人闯进她家,也不知所为何事,看到阿茹青春貌美,便欲行不轨。周家婆婆出来阻止,被他的随从一棍子打晕了。阿茹对那谢公子又抓又挠,那活阎王被坏了兴致,把她狠狠打了一顿,眼下正吊着一口气在躺在床上呢,也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

    畹君颤声道:“你们把动静听得这么清楚,难道就没人出来阻止吗!”

    大婶摇摇头:“你说得轻巧,他可是知府的公子,又带着那么多恶奴,谁敢多管闲事?我们都是等他带着人走了,才给阿茹请的大夫,勉强吊住了一口气。

    “她那未婚夫,就是因为这桩事,气不忿拿刀去捅了那谢公子。可他也不想想,那样的人哪里是咱们这种草头百姓惹得起的?那谢阎王当场让人把他打死了。”

    说到这里,大婶不住地摇头叹息:“等阿茹醒过来,得知这个噩耗,还不知道她撑不撑得过去呢!”

    畹君心神恍惚地在灵前上了香,又走进屋里去瞧周茹。

    屋里关着窗,只有门口照进光去,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弥漫着扑鼻的药味,却怎么也盖不住那浓重的血腥气。

    畹君咬着牙,一步步走到床边,看到了那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少女。

    她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

    “谁?什么人?”角落忽然传来一道惊惶又苍老的声音。

    畹君循声望去,只见周婆婆蹲坐在墙角,缩成一团瘦小的黑影,唯有鬓发霜白刺眼,愈发显得伶仃凄苦。

    她心里一酸,忙擦了眼泪走过去扶起她:“婆婆,这地上凉,快起来。”

    周婆婆枯瘦的手在她身上摸索一番,好半天才哑着嗓音道:“是畹君丫头来了?”

    畹君心里一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却毫无反应。

    周婆婆这是,生生把眼睛哭瞎了!

    畹君再忍不住哽咽,别过头去抹了一把泪,这才搀着周婆婆到床上坐下。

    看着面前这个瘦小无依的老人,她心中纵使百般疑问,却也无从开口。

    畹君心头千回百转,最终只是道:“婆婆,你得振作起来,阿茹她需要你。”

    周婆婆早前哭干了眼泪,如今千般*悲怆,也只能化成翻来覆去的几句话:“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要是我能代阿二去死就好了,要是受这罪的是我就好了!”

    畹君心酸不已,周茹祖孙这样的平民百姓,跟谢惟良根本没有交集,他为什么会突然闯进周茹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和周茹的联系。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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