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捉鬼,我赚钱: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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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说完便牵走罗刹,丝毫不给方絮任何开口讲规矩的机会。

    方走到门口,朱邪屠与朱邪孝义两父子一身缟素,并肩立于漫天大雪中。

    罗刹左手递上霜月雷,右手提着长赢的头颅:“朱邪都督,长嬴已死。琵琶无错,万望你将霜月雷还归潮州段氏祠堂。”

    朱邪屠仰头,任由寒风吹面,冷雪落下。

    簌簌几点雪飘进眼中,他阖目轻声道:“多谢……”

    【作者有话说】

    朱砂的唢呐吹得确实很差哈,毕竟她满打满算只认真学了三日……[狗头]但是挡不住旁边人会夸——

    王循之走的是闭眼吹路线:“好听!好听!”

    罗刹走的是睁眼吹路线:“朱砂你真是天赋异禀!天纵之才!不愧是朱记棺材铺唢呐第一手!”

    至于为什么朱砂会出手帮朱邪屠?

    因为当年如果没有朱邪屠,朱砂可能生不下来(小小的剧透)

    第65章 煞鬼(二)

    ◎“你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会州,乌兰县。

    一入冬,城外青顶河边骈肩叠迹。

    往来的百姓,携麻布囊与铜刀。

    他们到此,只为采摘一物:胡桐泪。

    今日天晴无雨,目力半衰的何三娘紧紧跟在小儿子虞喜身后。

    河边胡桐遍野,泪脂缀树。

    何三娘麻利地用铜刀刮取树脂,再放进脚下的麻布囊。

    黄白的胡桐泪,可疗喉痹可止血生肌,还可制香。

    在会州药市,每斗胡桐泪,值十二文。

    朔风砭骨,生计艰难。

    母子二人的度冬之资,惟赖这一囊又一囊的胡桐泪。

    眼看午时将至,何三娘系好麻布囊,叫上儿子便要回家。

    今日的回城小道,多了几个碧眼虬髯的胡商。

    何三娘路过几人身边,听见其中一人的言语间,似乎提到“收泪”二字。

    乌兰药市,三日后才开。

    可家中口粮,明日便要见底。

    看着几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何三娘有意上前攀谈:“几位郎君,可是在收胡桐泪?我与儿子刚摘了两囊,成色极佳。”

    闻言,胡商们围上来。

    打开布囊仅瞧了一眼,便一口气要了两囊。

    货足价清,两无挂欠。

    临走前,其中一个深目多须的胡商塞给何三娘半支香:“返生香,燃香可令亡者返魂,送给你们了。”

    虞喜收了香,乐呵呵与何三娘商量起来:“阿娘,听说这香是稀罕玩意,一支能卖十贯!等明日,我们寻个有钱人家卖了,再去医馆瞧瞧您的眼睛。”

    何三娘望着那支香,一路不言不语。

    夜阑静,风吹雨。

    乌兰县外一户茅草农家的堂屋中,何三娘坐在桌前燃香诵念,眼神坚定:“菩萨垂怜,信女愿折寿十年,但得见吾儿虞庆一面。”

    香雾缥缈,何三娘心满意足睡去。

    梦中,十五年前死在战场的大儿子虞庆,笑着对她说:“阿娘,我回来了!”

    香已燃尽,好梦仍在。

    何三娘的眸中蓄满泪水,哭着回应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早鸡鸣狗叫

    梦中的何三娘惊醒,疑心有药商来收泪,赶忙起身推门出去。

    隔着一道篱笆,何三娘怔怔望着院外之人,不敢有丝毫动作。

    因为她怕。

    她一动,梦会醒,儿子会消失……

    院外的少年,见她一直不说话,咧开嘴笑着问她:“阿娘,我回来了,你怎不放我进去?”

    何三娘使劲瞪大双眼,不敢应亦不敢信。

    不过片刻,身后传来小儿子虞喜既惊又喜的声音:“阿兄?!”

    院外的少年大声应好,翻过矮墙,直奔何三娘而来。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躯体与熟悉的声音。

    直到此刻,何三娘终于可以确信——时隔十五年,她的大儿子虞庆,真的回来了。

    《乌兰县志祥异志卷八》:神凤十年冬,有兵卒虞庆、程不识、王舆,皆本县籍。三人随军征突厥于凉州,战殁于岩山,尸骨无收。忽神凤二十五年冬,有三人称虞、程、王氏,各回其家。

    三人乡音未改,容貌如旧年。

    事闻于县,县令张某遣吏查勘,后密信上报会州刺史府:“三人已殁十五年,确凿无疑也。归家三人,或为夺身恶鬼……”

    几日前,严客冒雪骑马赶至乌兰县。

    在县中待了不到半日,他连夜折返回灵州。

    抵达灵州当日,正值朱邪尽节出殡。

    满城素白,纸钱一路从城门延伸至朱邪屠的官邸。

    严客一下马,待问明方絮所在,便急急跑过去:“师姐,我以法器符纸查验三人,皆无异状。但张明府坚称三人死于战场,绝无生还可能。”

    方絮从他的话中,敏锐地察觉到问题:“这位张明府与三人相识?”

    严客点头:“十五年前,突厥兴兵犯境,他们四人同日参军。岩山一战中,张明府与另外两位兵卒,亲眼见到三人被突厥兵砍杀,身首异处。”

    三人明明死在十五年前。

    可归家的三人,身上全无伤口,确实是能动能言的大活人。

    自归家后,他们热心帮助乡民。

    其行径,实在不像恶鬼。

    话锋一转,严客说起一件怪事:“对了,师姐。这三人不仅不记得战场之事,甚至连这十五年间的行踪也说不清楚。”

    虞庆与程不识自称失忆,王舆则说有人救了他。

    至于为何近日才归家,三人的说辞一模一样:昏迷不醒多年,上月突然醒来,这才找到回家路。

    白玉荷已被押解回京。

    方絮本打算明日出发回长安,留徐雁声独自前去会州。

    眼下听完严客所说,她心觉此案古怪至极,便道:“水樁尚无下落,回京也无事可做,我与玄贰师弟随你一起去会州查案吧。你快回房休息,明日巳时初出发。”

    严客应好,转身走向后院。

    连日奔波,他困乏难解。

    谁知,刚走出十步,他便在曲栏绕檐的回廊拐角撞上一女子。

    女子面色不善,他吓得一哆嗦,立马跪下求饶:“玄机师姐,我从未向他透露半字汴州之事。”

    “师弟,我还是喜欢你自称小道的得意样。”朱砂轻笑几声,顺势坐在美人靠上赏雪,“起来吧。万一让玄风瞧见,以为我欺负你,免不得又是一番大道理。”

    严客战战兢兢起身,小心翼翼问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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