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悔: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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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知道宋醒月也是介怀上次在钱家发生的事,可一旁的大太监也已经催促了,说是景宁帝一直在等着,谢临序只好先同他往乾清宫去。

    早于前两日他就知道今日景宁帝唤他入宫所为何事。

    他先前说过的那些话,景宁帝也总算是要去同他算账。

    之前也不过是看在甥舅的情面上,一直没说些什么罢了,可钱不为那边死活不肯罢休,死咬着这事不放,没办法,总要有个说法。

    谢临序叫人引去了乾清宫里殿。

    景宁帝长年修道,以至于殿中隐隐弥漫着一股丹药的气味,今日日头不盛,窗外落进的光将金碧辉煌大殿映得一片霜白,紫铜丹炉静置殿角,炉底余烬未冷,宝座上的龙纹隐在阴影中,似蛰伏于云中的龙影,案上散落着《黄庭经》与几味未收的朱砂

    、茯苓,景宁帝正半阖着眼于座上等人。

    他今年有四十多了,额间能见到许多白发,他眉目如刀削,唇色极淡,眼底弥着一片青黑,如久病之人,不见血气。

    景宁帝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看向了他。

    他道:“你竟还知道来见我。”

    他说这话之时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怒气。

    谢临序拱手回道:“陛下让臣来,臣自是要来。”

    景宁帝冷哼一声:“也没旁人,犯不着装模作样来论君论臣。你若非我外甥,今个儿我也抓你进了刑部。”

    谢临序说的那些话,说是同钱不为作对,实际上明眼人都一清二楚他究竟是在同谁作对。而钱不为之所以能将这事闹这样大,也正是知道背后缘由

    谢临序得罪的是他,更是景宁帝。

    谢临序听到了景宁帝的话,只沉默无言。

    “听闻太傅病倒在床有些时日,你去看过几回,怎么说?”

    谢临序道:“太傅年纪有些大了,病难养。”

    景宁帝兀地发出一声轻笑:“别是叫朕气的吧。”

    谢临序沉默许久,而后只说“不敢”。

    景宁帝也不再继续去说太傅的事,他直起身来,靠在椅背上,睨着谢临序道:“你说天底下所有的地方都守规矩,都讲法理,偏偏就是刑部不讲。你想说的不是刑部,该是朕吧。”

    “长舟,舅舅待你不薄吧,你这是想要置舅舅于何地呢。”

    谢临序的手握得紧了一些,唇也抿得更紧了一些,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我敬舅舅,我只是觉得孙平不该死在刑部。”

    孙平说了景宁帝的不好,他很难活,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可他死也总该有个名头,叫钱不为硬生生折磨死算什么。

    谢临序跪下,他磕头,道:“是甥儿不对,舅舅要罚,我受,可钱不为,他就是不循法理。”

    钱不为不就是为了讨景宁帝欢心,所以杀了孙平以儆效尤吗?可刑部那样一个地方,能做这样的事吗,孙平又凭什么要背着那样的骂名而亡。

    谢临序知道这件事情叫景宁帝难为,知道这事让他不好做,他也知道现下他是真有些生气了,他知道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可他仍旧执意如此说。

    景宁帝听后果真脸色越发地沉,他道:“朕就当是杀个人又有何好去置喙,你们一个两个,就非要这样抓着这些事不放?朕缩衣节食,只不过是想修个道观,竟是如此天理不容。从前朕还是皇子时候,处处受人掣肘,如今当了皇帝,还是如此。朕仁心,不想同你们计较,可你们就偏偏要抓着朕不放。长舟,也就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那些事,我不管了。孙平他死了就死了,他是藐视君威而死,这就是他的死罪,死在刑部的死罪,够了么?”

    他谢临序不总是抓着孙平没头没尾死在刑部不合道理吗?那好,他既然是想要道理,他给他就是了,这件事也没理由再去抓着不放了。

    谢临序叫他这话说得一时无言,过了许久,他终于抬头,喉结滑动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

    景宁帝马上就将他想说的话堵在了后头:“朕当你是护妻心切,一时口不择言,这事,钱家也有错,若再抓着不放,朕也要罚他们。”

    这就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了。

    景宁帝既都这般说了,那谢临序也是彻底没话说了。

    就在殿内一派安静之时,门外有太监进来通传,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景宁帝冷嗤一声:“狗腿子来了。”

    这话半是贬斥半是打趣。

    太子卫时璟自小起便同谢临序关系好,他小谢临序三岁,以往和谢临序一起读书之时,成日就喜欢跟在谢临序屁股后头。同已故皇后相像,他的性子柔善,身为太子,身上又没甚脾气。

    卫时璟被人领进了门,见到谢临序跪在地上便是满脸惶恐。

    在他的印象之中,谢临序在景宁帝面前,少有像是这样跪着的时候。

    卫时璟同景宁帝行了礼,刚想开口替谢临序说情,就先一步叫景宁帝打断。

    “行了,该说的朕也都说了,犯不着你再来替他求情,都出去,一个两个的,瞧得朕头都跟着疼。”

    卫时璟闻此赶忙要去扶谢临序起身一道离开,谢临序阻道:“殿下,我自己来。”

    景宁帝也吼了他一声:“他自己没得手脚要你这样犯殷勤。”

    做太子没有做太子的样。

    卫时璟讪笑两声,忙收回了手来。

    景宁帝既开始赶人了,他们也就不再继续在这里头多待着了,先后告退出了这里。

    同谢临序出了乾清宫,卫时璟也收起了脸上的笑,他面露忧色,问道:“表兄,父皇方才没为难你吧。”

    卫时璟私底下总喜欢叫谢临序表兄。

    他知道景宁帝和敬溪的关系好,平日也最疼谢临序,就怕是这次的事闹得实在难堪了一些,景宁帝也不得不处罚他。

    谢临序想到方才景宁帝说的话,只是微不可见地叹出了口气,末了还是摇了摇头,对卫时璟道:“没什么事的,殿下。”

    听景宁帝方才那话的意思,是要轻拿轻放了,轻拿钱不为,轻放他,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孙平的死,就还是这样过去了。

    卫时璟见他情绪不大好的样子,以为他仍旧是在为这件事伤神。

    他道:“表哥,你受累了。”

    这些天为着孙平,还有那修道观的事,怕是没少辛苦。

    谢临序道:“是殿下辛苦。”

    卫时璟才不容易,群臣不想景宁帝修道观,可景宁帝就是想要修道观,那夹在中间的太子,倒是难做了。

    皇后死了,最受宠的就是贵妃,一旁有个二皇子虎视眈眈。

    卫时璟既不能讨了百官的嫌,也不能讨了皇帝的嫌,日子可谓如履薄冰。

    他却还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他冲谢临序比了个手势,将自己的双手上下打开,他抬了抬自己上面那只手,道:“呐,这是父皇。”

    又晃了晃下面那只手:“呐,这是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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