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皇妹: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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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露才手脚发软爬起来,不等走出殿门,又被他叫住。

    陛下竟还记得她的名字!

    桃露又惊又怕,谁知卫琢只是让她回去,甚至还示意她坐下。

    他仍然站

    在那里,紧握着那些脏得不像样的符:“她离开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一字不漏,告诉朕。”

    桃露颤抖着,从卫怜离宫的前一天开始说。

    她抱了狸狸多少次……去了几回禅房……写了多少张祈福表纸……喝了多少碗药……一天中又有多少时候,只是在发呆。

    除夕那夜,她蹲在雪地里,先望着纷飞的雪,而后又呆呆望向留春宫透出的灯火……

    那回发烧她吐了多少次……见到身上的红痕就会默默掉泪。夜里听不见哭声,可枕头上总是有湿痕……

    桃露不敢流露半点怨怼,可说得越多,免不了会讲漏嘴,尤其提到他们决裂的那一夜。她说完后,畏惧地看向他。

    卫琢异常安静地听着,甚至微微垂着头。病中未束冠,墨发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眉眼,只在下颌投落一片浓重的黑影。

    桃露没来由地,再一次浑身发抖。

    ——

    卫怜的消失,成了一个无解的死结。

    卫琢开始恢复上朝,此外所有时间都用来找人。这份近乎病态的执拗,被掩藏在日益沉寂的外表之下,反而让旁人束手无策。

    他从暖阁搬回了宸极殿,在此伺候的宫人不敢擅动旧物,只偷偷把狸狸抱了下去,生怕触怒龙颜。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陛下竟命人把狸狸带回来。

    他打开卫怜放东西的小木柜,仔细检视她留下的物件,狸狸就安静地蹲在旁边看。

    她什么都没带走。

    离宫那日,她只抱了狸狸。从前累积的书信,他送过的珠钗、首饰、书册、笔墨纸砚……都一动不动地躺着。

    只有那枚银锁,卫琢翻遍了也没找到。

    走出宸极殿,他来到卫怜常待的禅房。屏退宫人后,卫琢将高处供奉的表文统统取下。

    密密麻麻,堆了一地。

    这一番走动和攀高,使他面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卫琢跪坐在地上,开始一份一份地拆解那些表纸。

    在卫怜之前,早有人在此供神,积累的表文成千上万。要从中挑出她的那部分,并非易事。

    拆到后来,他十指不断发抖。

    一旦辨出妹妹的字迹,便小心展平另放,其余那些无关紧要,便随手丢入香炉烧了。

    等到分拣完,他忽然生出一股荒谬感,竟犹豫着不敢去碰,不敢去看。

    他在怕。

    怕从中窥到她的绝望怨恨,怕这些纸片上写了与他诀别的字句,怕坐实所谓的坠崖,原来真的是她在主动求死。

    毕竟卫怜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在看梅花前,还对着他乖顺地笑。

    只要真相一日不明,他便能多骗自己一天。

    或许他真的疯了,甚至还可悲地幻想过,若最初就放手,为她添妆,送她凤冠霞帔地出嫁,或许他如今还能好好的见到她。

    这念头让卫琢胃里翻江倒海,甚至会干呕。

    每当想到妹妹或许已不在人世,胸腔就像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寒风可以毫无阻碍地灌进去。

    不是冷,也不是痛,是无穷无尽的空茫,仿佛神魂彻底被抽走,日复一日,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又该说些什么。

    所以……从头到尾,错的是他吗?

    卫琢捏着那叠纸,一次次拿起,又放下。纸张被反复抓握,留下无数道褶皱,让他像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

    韩叙同样大病一场。比起传闻中将要入主东宫的韩家小女,贺令仪的消失,根本无人在意。

    除了他。

    那天一起不见的,还有名唤珠玑的宫女。卫琢亲手查过,韩叙也查过,但这宫女身家清白,从前服侍卫瑛,后来留在了宫中。卫怜会和她亲近,本就不稀奇。

    卫怜名义上终究是韩家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韩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奏,韩叙强撑病体,也跟着入宫。

    “陛下,请恕臣斗胆直言。南山封山多日,百姓行商皆不能入,长安上下议论纷纷。臣以为……是否该适时开山,以免有损陛下清名。”

    卫琢正提笔批改奏折,闻言,面无表情地抬起眼:“朕有个疑问要解,已从南海请了方士入宫。开山一事,容后再议。”

    韩家父子都愣住了。

    大梁前几任君王皆以道为尊,可眼前这位并不是。宫中法坛和炼丹房早就拆得七零八落,当初还杀了不少道人,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疑问只能在心里想,封山之事还能劝几句,可陛下从南海召方士……为人臣子,岂能置喙。

    卫琢从前是常做梦的,梦中出现最多的人,除了阿娘,就是小妹。

    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里,他与她结发为夫妻,如连理枝般缠绕,共游巫山,在柔暖的春水中浮沉。即便是在菱州那些事以后,这样的梦境,依然会出现。

    卫琢过去厌恶鬼神之说,可自从卫怜消失,他连梦都不曾再有过。

    他想不明白,却又固执无比,总觉得这两者未必没有关联。

    是不是她在怨他?才连魂魄都不肯入梦,要把留在他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收回。

    又或者……卫怜根本没有死?那么他要在梦中向她认错。

    他要日日认,夜夜认,什么错都认。

    倘若她在人间能有所感应,或许看在过往情分上,会心软,会捎来只言片语给他。

    卫琢在心里想了无数遍,才服下方士配制的药,和衣躺下。

    辗转反侧许久,他终于又坠入混沌,眼前的云雾逐渐散开。

    这里是……

    卫琢在梦中,猛地瞪大眼。

    又是凉风台。

    一名女子身着粉衫,身姿窈窕纤细,正背对着他站在高台边。风卷动着她的裙裾,翻飞如同蝴蝶,簌簌作响。

    “小妹!”他不顾一切追上去。

    下一刻,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动了。她的脚步又快又急,头也不回,在他面前纵身一跃。

    卫琢的手徒劳向前伸出,只勉强扯下一块轻纱。

    高台之下,红的血,白的皮肉,和破碎的粉色衣衫堆叠在一处。

    宛如开到荼蘼的棠花。

    第59章 鳏夫日记2

    韩叙从梦中惊醒,月光透过帘隙洒进来,斑驳落了一地,清冷如霜雪。

    梦中那些画面仍未散去,他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

    比起几乎崩溃的卫琢,韩叙心中除了哀痛,还缠绕着一种说不清的迷茫。

    上元节那夜,贺令仪偷偷敲开他的门,钻了进来。他们聊了卫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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