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婚嫁手册: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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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屋里敦伦一回

    极为磨人】

    【他心情不好,便默然无语,也不怎么听人言语

    眼泪无用,嗔怒无用,嘲讽无用

    撒娇耍赖有用】

    ……

    章晗玉慢慢地喝滋补羊汤。

    滋补汤是凌凤池吩咐送来的。

    下午被抱回屋里,她两只手裹得像纱布粽子,纱布上方露出动弹不得的半截手指头,仿佛剥开的青葱,摊开搁在床边。

    本来力气就差得远,这下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好在还有一张嘴。

    哼哼唧唧地喊手疼。

    撒娇要抱要哄,耍赖地喊不行了,迭声地要缓一缓。

    全程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另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话。

    耍赖喊了半日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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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后困倦眯了一觉。半梦半醒间,她一个激灵,猛地想起把惜罗调回婚院的筹划。

    大好时机不容错过,她当即打算开口提一提,睁眼发现自己在水房……

    耳边水声阵阵。有个不轻不重的力道在替她擦背。

    凌凤池见她醒了,缓声说话的同时,把浴桶里飘着的乌黑长发捞起,以干布裹住。”知道你爱洁喜净。”氤氲水汽里听他道:

    “今日可是太疲累了?未清洗便睡过去。我替你沐了发,身上也用皂角洗过,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章晗玉现在完全清醒了……

    为什么凌凤池以为她爱洁喜净?

    因为她每次敦伦过后,无论如何疲累,前半夜还是后半夜,都坚持起身沐浴。

    为什么她每次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动了还坚持起身沐浴?

    不是她爱洁净到难以忍受半点脏污,而是房事后即刻冲洗,有助于避子……

    章晗玉趴在木桶边沿,沾染水汽的浓长睫毛垂下,含糊道:“洗得够了。”

    木桶边搭着的两只裹得难以动弹的手,被小心握住,搀扶着她自木桶起身。

    窗外天光还亮着,傍晚时分,厨房熬好的一碗热腾腾的滋补羊汤送来屋里。

    两只手都用不了,凌凤池以汤匙舀起,一口一口地喂。

    吃喝饱足才有力气清账,章晗玉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得摊开来当面讲清楚。

    这趟出行意外频发,凌凤池心思重,嘴上不提,心里不知记了多少笔。

    大理寺官差是如何把她堵在偏僻巷子里的?可不是叶宣筳未卜先知。

    自己前脚消失不见,她这位好夫君即刻下令,以鱼符调来搜捕官吏,在周围十里撒网搜索,手段老辣之极。

    想来想去,他今日心情不佳,以至于罕见地显露于言表,根源还是在于她私下见了阮惊春。

    想到这里,她索性把事情掀开明面,两只粽子手在案上一摊,理直气壮地开始质问。

    “今日主要还是陪公主出行,顺道见了惊春一面。统共那么一会儿功夫,当面问几件事、说几句话而已,总不能给凌相带绿帽子。你这疑心病要治一治。”

    凌凤池不置可否,继续舀起滋补羊汤,喂去开开合合的殷红唇边。

    新婚半月,夫妻时时敦伦,最初生疏的房中手段,如今摸索地也熟谙了。

    他经常回想起新婚夜。

    想她的反应动作,慢上一拍的本能推拒,黑暗里不自觉的惊喘,无处躲避的小舌,处处显出青涩。

    她嘴里说话向来真假混杂,之前吹嘘得那些红尘里打滚的艳事,也不知从哪处听来的,只怕一个字都不真。

    赶在精锐兵马随行的公主出行之日,冒险和阮惊春相约密会,分明有急事商议。

    放阮惜罗进凌家,这半个月来主仆间的相处,他日日看在眼里。

    眼见为实。

    他本人倾向于,阮氏姐弟两人是她多年的得力下属,彼此知根知底,主仆交心,因而亲近。

    她反复提过的“家人”,或许,在她眼里算不得假。她当真把阮氏姐弟两个视作家人。

    由此可见,将幼女托付给傅母教养的谬误之处。

    遭逢家难的年幼贵女,孤苦无亲,隐姓埋名在乡郡生活,面前只得一个傅母,幼年过得困苦,自然生出相依为命的错觉。

    如此长大,免不了扭曲了心性,将身为仆妇的傅母,视作母亲对待。

    京兆章氏毕竟是名门大族。沉舟之侧,犹生芝兰。她自己在那般艰苦的幼年依然能够磨砺成才,灼灼耀目,以女子之身振兴门楣。

    闻氏傅母,阮氏外姓子,都是门中蓄养的家仆而已,哪算是章家人?

    她真正的母亲,也是出身大族的贵女,若知道自己女儿将仆妇视作母亲,家仆视作家人,在九泉之下,不知如何痛悔。

    凌凤池默想,还好来日漫长,凌家族人不少,待她亦亲厚,这些自幼扭曲的谬误之处,假以时日,可以慢慢地改正过来。

    热腾腾的滋补羊汤喂完最后一口,他放下碗,并不辩驳所谓的“疑心病”,把她两三句转向歪处的话头扭正。

    “你和阮惊春多日未见。如何约好相见的?”

    章晗玉不肯说。

    凌凤池又问她:“见面商议了什么要紧内容?”

    什么要紧内容?惊春厨房偷吃被傅母发现了?以后每次再进佛堂背面的秘密小院会被傅母追着打?

    啊,巴蜀郡传来的消息倒算个要紧内容。

    她笑吟吟问:“你家外放巴蜀郡的二叔父,和京城本家的通信来往频密么?上次互通近况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凌凤池原本提筷给她布菜,布菜的动作在半空顿了顿。

    “为何问起远在巴蜀的二叔父?”

    章晗玉当做没听见,盯着筷尖,催促说:“夹豆腐,不要莼菜。”

    以他的敏锐,提点一句足够了。

    凌凤池果然夹起一块软嫩豆腐,放在碗里。

    他还在追问,“凌家外放巴蜀郡的二叔父,和你今日密会阮惊春,两者有什么联系?”

    章晗玉死活不肯说。

    反正惊春逃脱了,她自己被逮回来,床上肉刑也挨过一轮了,还能怎么着。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叼着半块豆腐,含含糊糊地,反过来劝对方想开点。

    “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啊。人人心怀秘密,追究到底,反而不美。你看,我从不问你政事堂决议讨伐阉党,定下的日期在何时。凌相为何要对我追根究底呢。”

    “……”

    凌凤池沉默着,终于点点头:“说得好。”

    接下去很长时间,屋里都没有人再说话。

    只有夹菜用饭的细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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