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朝臣听到心声后: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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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一阵后,伸手将谢兰藻圈在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她的宰相需要她的温暖臂弯。

    陛下的怀抱温暖有力,可谢兰藻眉头还是蹙着,她继续说未竟的话:“所以臣希望陛下长命百岁,无病无灾。”安静刹那,她闭了闭眼,说出了最后一句心里话,语气有点重:“请陛下千万不要去做一些蠢事。”

    话音落下,原本那很用力的温暖怀抱渐渐地松开了,谢兰藻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攫住,她不敢看赵嘉陵的神色。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懊恼和悔意涌了上来。交杂的情绪让她的神色变得悲怆。她不该说的,陛下心里不是已经否认那种行为了吗?

    听到“蠢事”两个字时,赵嘉陵的心像是被重锤敲击了,她心中有些不高兴,难道在谢兰藻心中她就一点成长都没有吗?但在窥见谢兰藻神色时,她满腔愤愤都凝结了,她茫然地看着谢兰藻——这是相识以来,头一回看到她流露出这般脸色。埋怨的话从嘴边消失了,赵嘉陵下意识地回溯自己的话,很快就意识到是那句“如果”让谢兰藻彻底失态。

    谢兰藻深吸一口气,她朝着赵嘉陵一拜:“臣万死。”

    “没、没这回事。”赵嘉陵赶紧将谢兰藻扶起,她赌咒似的发誓,“你放一百个心,朕不会那么做的。如果朕没做到,就教朕天——”

    誓言还没说出口,嘴唇就被一只泛着冰凉的手捂住,赵嘉陵被冰得打了个哆嗦。

    双唇微微启了道缝隙吗,舌尖不经意地探过掌心,在谢兰藻倏地缩手时,她露出一副懵然而又无辜的神色看*着谢兰藻。

    “陛下不要随便立誓。”谢兰藻眼皮跳了跳,语调严肃。可她的心思落在背到身后的手掌上,仿佛此刻仍旧有湿热的舌尖在肌肤上缓缓滑动。谢兰藻收拢手掌,她故作平静地说,“陛下,臣要回家了。”

    赵嘉陵有些恍惚,很多年前,谢兰藻会跟她说:“六娘,我要回家了。”

    而她回答——

    “明日见。”

    【我们之间还会有很多很多个明日对吗?】

    谢兰藻脚步一顿。

    从陛下的心声中捕捉到一抹很细微的惶惑不安。

    谢兰藻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臣不会离开陛下。”

    她立在原地,做好了陛下要让她写一幅字,让承诺落在纸上充证据的准备。

    可赵嘉陵没有说。

    她只是笑了起来,最后摆摆手说:“你回家吧。”等到谢兰藻除了浴堂殿,赵嘉陵又像一阵旋风般刮了出来。

    “朕送你一程。”

    第76章

    入夜了。

    吹拂到脸上的寒风冰冷刺骨。

    谢兰藻没有在厢房中静坐,而是负手在中庭望一勾弯月。

    粼粼的月光如水铺洒,凋零的林木枝条影子纵横,在风中来回摆弄。

    明明眼前的景与人无关,可谢兰藻还是莫名地想到了陛下,想到她将自己送到宫门前的洒然一笑。

    在宫中时候,是她冲动了。

    谢兰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中出现了几分迷茫和彷徨,心境已经许久没有平静下来了,正一圈一圈地荡着涟漪。

    她又想起今日晚膳时候祖母问她,是否有烦心事。

    她沉默许久后摇摇头,是有心事,但烦吗?谢兰藻的心里有个否定的答案。

    她的心绪是什么时候被扰乱的呢?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很多年前,或许是听到陛下的心声后,或许是看到陛下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后……她以为的殊途,最终还是在某个道口相汇了。兜兜转转,也算都合了心意。只是,这种“无言”的默契要一直持续下去吗?始终不清不楚合适吗?可要怎么样挑明呢?挑明了之后呢?她会有什么样的答案?

    思绪在心间萦绕,眼前的幻影忽大忽小,说话声在耳边萦绕,时而是论政,时而是牵扯风月。她好像听到陛下与她说:“朕是人间绝色,被人垂涎是应该的。”谢兰藻眨了眨眼,幻影消失不见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吐了一口浊气,转身朝着屋中走。

    寒峭的风也吹不走杂乱的思绪。

    等到入了屋中,视线触及那放在案上的杂书,谢兰藻的眼神又是一凝。

    书是高韶送来的,那暧昧的眼神和看乐子的心态一览无余。

    在听到陛下心声后,她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本来想直接扔了,但临到处理的时候,又蔓延出了另外的心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借着旁人之眼看陛下和她是什么模样。然而她显然高估了好事者的志趣。也是,都带个“锁”字了,能是什么正经书。

    不过还是能够从中找出一些东西来,譬如她成为中山公主的僚佐,与当时还是公主的陛下生疏,这是背叛……陛下刚登基的那几年,朝廷的氛围凝滞剑拔弩张的,一来是权势的争夺,二来是“背主”的余波……

    谢兰藻纳罕,她待陛下有那么凶恶吗?况且,陛下有那么怨她吗?怨到囚锁深宫?以陛下的勇气,恐怕做不到这一步呢,况且,她也不觉得陛下会那样做。

    小说家言啊,就算听到只言片语,哪有当事人心中清楚呢?谢兰藻轻哂,将杂书放到了最底下。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还算是平静无波。

    赵嘉陵与谢兰藻议论过种子的事,中书省直接草拟敕书了。宰臣们哪个看不出来谢兰藻的用意?可局势如此,洪流汹涌势不可挡,也没谁提出异议。此事敲定后,余下的便是迎接突厥质子的事了,在和平的时候,该有的礼遇还是得有的。

    十一月中旬,突厥使臣正式抵达长安。

    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风吹得雪花纷纷扬扬地落。

    突厥奉命来的使臣是特意挑选的,这些人往返长安数回,没少跟大雍人打交道,也能说一些流利的官话。他们通晓长安的风土人情,也知道如何和朝官们打交道。心中有底,于是在和突厥可汗的儿女交流时,不□□露出几分自得来。

    但在踏上朱雀大街的时候,那高扬的语调忽然间降了下来。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卡着脖子的鸡。一群突厥的使臣目瞪口呆望着通往前方宽敞通坦的大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回来长安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一道清脆的询问声传来,说话的是个女人。用的官话,但带着点古怪的腔调。女人是突厥可汗的女儿,名唤阿史那毗连。她身侧不远处,同样带着好奇之色的男人,则是她的同母兄长,阿史那土门。他们的母亲都是汉人,故而在王庭并不受重视,这一需要做质子,就将他们打包给送了过来。

    自诩“长安通”的突厥使臣答不上来。

    鸿胪寺的官员听到了突厥人的对话,唇角慢慢地扬起了笑容,缓声道:“是神物。”这水泥铺路风沙都小许多,然而最凸显价值的时候,是恶劣的雨雪天。雨水不在街道上留积,比石板路要好些。至于积雪,那也很是容易清扫,再也不担心冰雪泥土混成堆,道滑人难行了。

    突厥人陪着笑脸,还想询问一二,可鸿胪寺的官员眉梢一挑,藏着话不肯继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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