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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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他后脑勺,死命把他往水里按!

    来了!

    雍盛瞬间反应过来,想呼救,嘴里的东西却将嗓子眼堵得死死的,除了“呜呜”的气音,他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他拼命挣扎的力道在身后两人看来,恐怕微弱得有如蚍蜉撼树。

    热水不可阻挡地冲进鼻腔,呛进气管,可怕的窒息感顷刻间蔓延全身,肺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因失氧而战栗,胸部也泛起阵阵钝痛。

    雍盛毫不怀疑,身后刺客的力道大到可以直接扼断他的喉骨,而他的双手被制得死死的,只能奋力去踢身下木桶,木桶摩擦地面终于发出一点可贵的声响。

    “圣上?”外头莲奴听到了,贴耳询问,“是有什么吩咐吗?”

    “……”

    那人又加重了力道。

    “圣上?”

    雍盛连蹬腿的力气都榨不出来了,氧气的消耗让他的四肢变得异常沉重,如灌了铅。但灵魂似乎变轻了,意识逐渐逸散,向上漂浮,仿佛想挣脱这羸弱疲惫的躯体。

    如果像这样死去。

    像这样死去。

    一切就都终止了吧?

    他会消失,还是回到现实世界?

    不管是哪种结果,这里的所有都将与他彻底切割,皇位,怀禄,太后,谢衡,戚家,谢折衣……

    折衣。

    “娘娘?娘娘稍候,圣上正在……”

    “滚。”

    “砰!”

    “什么人?啊!圣上!”

    “来人!护驾!护驾!”

    “有刺客!”

    混沌间,有只言片语穿透又厚又闷的水面落进耳中,尖锐得有如指甲刮擦大理石岩面,打斗声,嘶喊声,嘈杂混乱,潮汐般,一浪退去,一浪又涌来。他不堪其扰,想抬手捂住耳朵,却动不了分毫。

    有人死死抱住了他,像捍卫什么稀世珍宝,

    那人身上的体温也并不比他高多少,甚至比他一个濒死之人还凉,凉得让人心惊。

    只有耳边的吐息还有几分热度,又急又乱,尾音发颤:“幸好,幸好。”

    雍盛想问幸好什么,额角倏然一热,两瓣颤抖的唇重重贴了上来,亲昵地发狠地摩擦,带着劫后余生的狼狈与仓皇。

    雍盛眼眶一热,展臂回抱。

    “还想要吗?”他哑声又问,“天上的月亮。”

    第66章 第 66 章 “张嘴,吐息。”……

    慈宁宫内, 灯烛辉煌,亮如白昼。

    殿外有重重侍卫把守,院内黑压压颤兢兢跪了满地宫人。

    左厢房内, 沉凝肃穆的氛围已僵持了许久,美艳妇人放下手中不停攒动的念珠,睁开双眼。

    她老了, 神态间流露出浓浓倦意,就连斥责声听起来也软绵绵的:“婉琪, 你糊涂!”

    堂下跪着的王太妃仍是那副温婉娴静的模样, 行至末途,回天乏术, 疏淡的眉眼间隐约有超脱之意, 竟卷唇笑道:“姐姐, 我是糊涂,也糊涂了一世, 今日反倒醒悟了一件事。”

    “哦?”太后蹙眉, “你悟了什么?”

    “我才明白, 这些年来,你都在欺我骗我!”王太妃突然仰头, 锐利目光阴狠盯来, 恨声怨道,“你说那孩子打小体弱多病,安稳不了几年, 皇位总有一日是昼儿的, 叫我等,耐心等。我听你的,我向来真心待你, 唯你命是从,但等来等去,我等来了什么?兄长被削职,遭暗杀,死在了归籍的路上!等来等去,我王氏门庭冷落,备受排挤,破鼓万人捶!我实在不该等,也实在不该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

    “那你也不该如此铤而走险!”太后怒而甩出手中念珠,念珠飞出去,啪地一声打在王太妃脸颊上,如一记响亮的耳光。

    王太妃被打得偏过头,怔然望着落在不远处的念珠,腮上火辣辣地疼。

    “伙同几个内侍就敢刺杀篡位?简直儿戏!你何时能放得机警些,别干这些蠢事!”

    殿内陡然静下来,将太后的怒骂声衬托得无比刺耳。

    “哈,哈哈哈……”原本勾头跪着的太妃突兀地大笑起来,双肩抖动着,身子一歪瘫坐地上,圆瞪的眼里满是不甘与刻毒,“蠢事?自古成王败寇,哪个不是铤而走险?今日若非他走运,若非皇后横插一脚,此刻你我的位置,恐怕就要调个个儿!”

    “我蠢,你谢良姝着实是个精明人,迟迟不放昼儿出阁建邸,明里打着偏爱的名头,其实是想在皇帝头上悬根大棒,好教他有所忌惮,更听你的话些。事已至此,我倒要问问你,你可曾有一念,真心想过让昼儿当皇帝?”

    “他是那块料吗?”太后冷哼,“你自己生的儿子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但凡他争气些,你今日豁出去孤注一掷,又怎会功败垂成?”

    “所以他就注定做块垫脚石?”王太妃恼怒竖眉,“你这般精于算计,早已料定结局,他日皇帝若坐稳皇位,必铲昼儿而后快,皇帝若坐不稳皇位,他人欲登极,当然也不肯放过他!种种境况皆无活路,不如拼死挣上一挣!今日有此金兰离心,皆是你强逼于我,我别无选择!”

    太后一时无言,良久道:“你兄妹二人,倒是如出一辙的脾性,空有胆识与野心,却沉不住气,急于求成,自寻死路。”

    她缓慢抬了抬手,从始至终在旁谛听的福安捧来三尺白绫。

    王太妃苍白的嘴唇抖了抖,泪珠滚落腮边,她抬袖拭了,理了理云鬓与衣衫,吸了口气,垂下眼帘,又回复到往日的温驯模样,恭敬跪正,俯身哀求:“看在多年深宫作伴的情分上,姐姐,你是囚禁也好,流放也罢,好歹留昼儿一条性命。”

    太后轻声叹气,扭头别过眼——

    “哀家答应你。”

    片刻后,太妃薨逝的消息传出,随之一同传出的,还有一道太后的懿旨,传令太妃宫及澄辉殿中上下奴婢,凡贴身伺候者皆赐死,余下众人充入掖庭。

    一时间,阖宫震动,人心惶惶。

    雍盛听莲奴报告了此事,刚要详询,太后已由福安搀着,打帘进来。

    “母后……”他佝偻着身子低咳两声,使眼色叫莲奴扶他坐起。

    “你受了惊,就好生躺着罢。”太后也不拘礼,自觅了椅子坐下。

    莲奴替雍盛垫高了枕头,掖好被角,奉好了茶,躬身退下。

    雍盛望着太后,欲言又止:“太妃她……”

    太后冷淡地嗯了一声,道:“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勾当。她既做了,败了,死是最轻的下场。”

    雍盛似被这轻飘飘送出口的死字刺了一下,迅速抬了抬眼睫,又很快垂落下去,毫无血色的脸上瞧不出喜怒。

    他回报以同样冷淡的一声“嗯”,以示知晓。

    这对名义上的母子,在某些地方有着惊人的默契。

    太后端起茶盏,接着道:“即刻拟旨,明发诏谕,太妃薨,荣安郡王痛切悲甚,自请奉移梓宫入葬地宫,并守陵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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