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道侣恨海情天: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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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冥楼里呆的越久,衣绛雪越是有些熟悉的记忆碎片闪回:

    他记得帷幕重重,寂静长夜,冥楼长明灯照彻。

    有人在永夜里守在他的榻边,反复擦拭他冷汗涔涔的额头,试图让高烧的他温度降下来。

    他用唇试过药汁的温度,一点点哺给被鬼气侵蚀到膏肓、油尽灯枯的他。

    那人不复平日潇洒从容,形容憔悴,此时却颤着声,指尖握着他的腕,却不敢用分毫的力道:“衣楼主?醒一醒,别睡过去。”

    “……绛雪,你疼不疼?”

    再登上几层楼,衣绛雪的神情沉静,眼前恍惚有重影。

    有人青衫缓带,背负长剑,真真是个疏狂风流的仙人。

    那人望着他,幽黑深邃,好似蕴着一潭静水,却在眼底照出温柔的花与月:

    “绛雪,幽冥无时岁,这里看不见光。我带你逃离这里……我们去看繁花,看霞光,看月亮,好不好?”

    衣绛雪不觉能逃离命运,神情仍沉在黑暗里,却缓缓地笑了:“逃奔一段风月吗,也不错。”

    那剑仙也笑了。

    江湖痛快或是山海驰骋,远不及这一刻。

    他在幽冥的一线烛光里,看见美人如花隔云端。

    待到登上冥楼最高层,衣绛雪合起眼,虚幻的重影也消失了。

    挡在面前的是一道古旧的雕花檀木门。

    裴怀钧捉住厉鬼的手,牵引他打开门扉,微微笑道:“小衣,把手贴在门上。”

    衣绛雪也没问他是不是来过,他也不想问:“嗯。”

    冥楼顶层的门扉果然打开了。

    衣绛雪将废弃的冥楼从幽冥深处挖出来时,表面布满血色锈迹,内部也有二百年未曾有人踏足了,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衣绛雪可以任意更改鬼蜮,凌空伸手,作出细细擦拭的模样。

    不多时,旧时光里封存的家具,也都焕然如新,看出昔日的名贵精致。

    衣绛雪在屋里逛了一圈,熟悉感漫上心头,“好像,我曾经来过这里。”

    裴怀钧缓步徐行,走到虚掩着的山水画屏边,撩衣俯身,将藏在屏风后的青花瓷瓶抱起。

    花瓶里种着一株枯萎多年的植物,叶片蜷曲,枝干枯黄蔫死的,碰一下似乎都要化成灰了。

    他看着叹息:“很多年没有浇水,这朵花都枯死了。”

    裴怀钧拢过那枯枝的根部,却惊奇地发现:二百年了,这花似乎还没有死透。

    衣绛雪轻轻飘过去,探出脑袋,问道:“这是什么花?”

    裴怀钧莞尔,“是优昙婆罗,生于高原,很难找的。在佛教经文中,三千年才开一次花,每逢开花,必有圣人出世,开后随之凋谢。”

    “所以,这也是一朵‘不世出’的花。”

    衣绛雪有点印象,摇了摇头:“它好像没开过花。”

    裴怀钧道:“或许,再等一等,他就开花了。”

    衣绛雪:“死掉的花,难道也会开吗?”

    裴怀钧却浅笑道:“生亦是死,死亦是生。不过是一个轮回而已。”

    衣绛雪明知道书生不对劲,想了想,仍然没有问。

    回忆和过往都空白的时候,是书生一直陪着他。

    现在气氛挺好,他不需要知道裴怀钧是谁,只需要知道他很好。

    这种本能的信赖感,好似他们是两只在无常岁月里依偎的动物,也曾相濡以沫,彼此取暖,抚慰孤独长生。

    裴怀钧不知面前的鬼在想什么,他自顾自微笑:“优昙婆罗是有灵性的花,就算日日用玉露浇灌,不该开花的时候,他永远不会开。即使枯萎了,只要他想要开花,也会复生。”

    说罢,裴怀钧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小心地往花瓶里浇了些玉露,“开或不开,就随缘法吧。”

    衣绛雪点头,他没问玉露是哪来的,他为什么会有。

    这是第三次,他故作不知,继续开心地唤他“书生”。

    裴怀钧取下钩帘上悬挂的帷幕,绯红色徐徐滑落,如雾如纱。

    衣绛雪轻轻拂过,觉得熟悉,就嗅了嗅,没有浸透幽冷的香料和苦涩药味。

    他再往深处望去,一张熟悉的错金雕花拔步床,似乎能看到几生几世缠绵病榻的模样。

    裴怀钧也定在原地,先是眼底晕染出一片凄清悲凉。

    再回身,望见藏在绯纱背后的红衣美人。

    他那恍惚的神色褪去,化为温柔与多情,“小衣,站在那里做什么?”

    衣绛雪悄悄鼓起脸:“我不喜欢。”

    裴怀钧迟疑片刻:“不喜欢,什么?”

    衣绛雪伸手指去,理直气壮:“我的鬼蜮我做主,那张床看起来好小,很不舒服,颜色也不好看。我要把那张床换掉。”

    裴怀钧顿了下,眼底的忧悒也消失不见了,温和道:“这里属于小衣,自然是想怎么改怎么改。”

    衣绛雪飘过去,开始装修爆改。

    “首先,要很大,很软,可以变成鬼雾,在上面弹来弹去。”

    随着衣绛雪的创造,那在光影黯淡处的床榻变了模样,又大又软,睡得下两个人,可以让鬼在上面快乐乱滚。

    “然后,要变成很喜庆的样子。”

    红绸帷幕无端增加了,大红喜被配鸳鸯枕,为了喜庆,甚至还“囍”了起来,很是精神污染。

    衣绛雪可能是涮火锅吃掉了不少红煞。他非但没觉得不对,还像回家了一样。

    他不知道还缺什么,又抬头问书生:“书生,你喜欢什么样的?”

    裴怀钧轻咳,可疑地红了脸,委婉提醒:“小衣,你的审美是不是,有了些改变?”

    衣绛雪跪坐在红色囍床上,眼神澄澈:“没有啊,我超喜欢红色的,你不觉得很温馨吗?”

    他在没消化红煞前,大概都会下意识地喜欢红艳艳的东西。

    甚至没有想过,大概只有婚床才会这么喜庆。

    裴怀钧默默想:这鬼气森森的红煞,是很“瘟腥”才对吧。

    但他这番话,更像是在对书生发出盛邀:“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婚床”,大概和“你要不要和我成亲”差不多。

    裴怀钧静了片刻,或许是成亲了四十四世,道侣同床又不是第一回。

    他很快跟上了衣绛雪思维,甚至自然地指着床头:“在这里,摆对红烛?”

    衣绛雪点点头,红烛很快就摆上了。

    裴怀钧走到床边,撩起红绸缎的帷幕,回身向他浅笑:“小衣,这里少了我的枕头和被褥。”

    衣绛雪继续埋头爆改,快乐地道:“加上了哦!还有没有别的需求——”

    大概是最近都和书生睡在一起太久,衣绛雪专心致志地装修小窝,甚至没有考虑过分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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