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假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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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里开始,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随着他把所有得到的线索一一追查下去,发现它们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又都不是对方在信里描绘的那样。直到他注意到对方提到常去的一家咖啡馆竟然是他旅游时去过的手工艺品店,他才察觉到诡异。

    在被诊断出中度精神分裂后很长一段时间,李渊还是不相信一直在跟他通信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觉得这不可能。

    李家从上数五代都没有精神病史,而他生活的环境也一直是积极健康的。

    他认为自己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疯掉。

    于是他再次到医院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体检。

    就是这次体检,他被确诊。

    脑胶质母细胞瘤,晚期,三级。

    需要尽快手术。

    医生根据肿瘤的大小推测他已经患病有一段时间了,问他除了精神方面的异常难道没有其他任何症状吗,怎么能拖到现在才来治疗?

    李渊试着回忆,发现前驱症状其实出现的很早。

    一开始是头痛,但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是在少年班高强度学习留下的,多休息就会缓解,他也从没当回事。后来一些轻微的肢体障碍和记忆力衰退,他也只以为是那段时间联洁的事让他焦头烂额,没有睡好。

    唯有自己与自己通信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没法解释。

    ……

    周凛回去后查了很多资料,非常非常多,那些英文病例他全都用翻译软件逐字翻译,拼拼凑凑加上连猜带蒙,一直到天亮,他还是觉得这不可能。

    李渊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他怎么可能得了这种病还瞒着所有人?

    电梯里,他瘦弱的背影浮现在眼前。

    周凛终于明白他常年穿长袖长裤不是因为怕冷,而是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他不想被看到。

    他用若无其事回应所有关心和好奇。

    ‘哥,你怎么变矮了?’

    ‘嫌你哥老了就直说。’

    他与他开玩笑讨论“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结婚生子。

    周凛那时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听到这四个字还是条件反射地感到一阵无名的恐慌。

    原来是真的。

    他的有生之年,还有两个月。

    周凛一度激动地认为这一定是搞错了。

    病名、生病的对象、生病的结果,通通都错了。

    李渊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只剩两个月可以活?

    他和主任在医院办公室门口告别时看起来那么健康,就连那个主任也是满脸微笑地和他说话,哪有医生对一个快死的人是这种表情的?

    周凛懊恼地低下头,“你不知道我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咖啡厅里人影来往,背景声的蓝调爵士悠扬轻快。

    周围到处都浮动着假日的欢乐气氛。

    温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她连周凛坐在她面前都觉得是假的。

    李渊怎么会、怎么会病到这种地步?

    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这不可能。

    她问周凛是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

    这里的病历全都是私密的,很多看起来都是在国外期间的治疗记录,如果不是李渊本人把这些交给他,他不可能找到。

    周凛说:“我威胁他助理。”

    温白然睫毛一闪,威胁?

    他耸肩,表情有些乖戾,“就是你想的那样。”

    可怜的助理先生在挨了一拳后忍着鼻血将保险柜打开,将这些交给他去复印。

    温白然听完眉头皱得更紧,很快又松开。

    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以周凛的个性又在情理之中。

    他说得累了,身体顺着沙发椅往下滑,整个人摊在那,脑袋仰靠着椅背,双手捂住脸使劲地揉搓,像是要把自己从这场噩梦里叫醒。但很可惜,睁开眼,什么都没变。

    “他就是这种人,从小就有主见得太过分,连那些大人都拿他没办法。否则怎么会到现在为止除了他助理谁都不知道他的病情。妈的。”他低咒一声,不像从前的张扬,沉闷得都不像是在骂人。

    温白然感觉的出来他的愤怒。

    这种愤怒已经持续很久了。

    周凛自己也知道。

    这几天在外地,他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项目上要学、要记的东西很多,每一分钟都过得很充实。这种充实和他从前的生活很不一样。他能感觉到大脑在持续运转,而不是一片空白。

    每当入夜,他躺在床上,听房间里电器的运行声,他在这空寂的噪响中慢慢看透自己愤怒的本质是因为无能。

    他什么都做不了。

    生活,工作,感情。

    温白然。

    李渊。

    他不知道怎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他无法接受又完全解决不了的事。

    他感觉自己的热烈被封进了无边严寒,厚到无法穿透的冰层把他身上的火一点点熄灭。

    他感觉自己快消失了。

    可他又不能就这样消失。

    他现在是唯一知道李渊病情的人,或许还是唯一能去给他收拾后事的人。

    这要人命的唯一不断煎熬着他,他好痛苦。

    痛苦的直到把这些都告诉温白然,他才发觉这几天原来过得这么痛苦。

    他原本和李渊一样,准备将这件事对她瞒到底。

    周凛偏过了头,半边脸埋进身后墙壁的阴影中,那双炙热的黑眸此时灰蒙蒙一片,暗暗地看着她,“然然,这段时间真的发生太多事了。我有点扛不住。”

    他扯开嘴角,苦笑的气音拖长在潮湿里。

    温白然很久没听到他这样叫她了。

    心还是会痛。——是哀其不争的怜悯,是了解他如果不是无路可走,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她露出软弱。

    他们在酒店门口分开。

    温白然说:“这件事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们家,如果他真的快阿凛,这事太大。”

    她心痛地说不出那个字,一说就哽咽。

    周凛说他知道,这次他回来就是要和李渊商量什么时候把他的情况公之于众,但他肯定说不过他,到时候估计还是会先斩后奏。

    他自嘲,以前遇到这种事肯定就直接说了,至少不会这么犹豫,但现在一想到李渊那副破身体没法和他争执,他就下不了决心。

    他神情太低落,阴天的江面又一片浑浊,连天气也溶进这叫人心碎的场景里。

    温白然第一次感到他的无助。

    以前都是玩闹,周凛从没下定过决心走进这种无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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